4、魔鬼教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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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我离去之前，你要一直在我身边。」——飞坦
六年时光稍纵即逝，雅各布穿着整洁干净的执事服，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
他可爱的小主人实在是挑剔得要命，稍有不足就会被嫌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在流星街活下来的。
“少爷，起床了。”
雅各布抬起男人的头，他的资本本就不错，经过雅各布六年的精心调理更是出落得越发俊朗。
“刀。”少年淡淡地命令道。
雅各布随即将弯刀递给男人，果不其然的，侧颈被刀划过。
“恶魔的头要是被砍下来的话，会不会死呢？”他凑上去，吮吸着从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恶劣地问道。
雅各布报以优雅的微笑：“这是不可能的。”
对恶魔来说，这幅人类的面孔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具用来束缚力量的皮囊，让他们看上去显得“温顺”与“安全”罢了。
“昨天的人呢？”
男人打了个哈欠，金色的双眸微微眯着，慵懒的样子像只还没有睡醒的猫，明明有着锋利的爪子，却伪装得无害甚至是可爱。
“在刑讯室。”雅各布浅笑着回答：“少爷是先去刑讯室还是先去餐厅？”
“餐厅吧。”他还不想在吃饭前倒尽胃口。
“是。”雅各布躬身，将男人依旧有些娇小的身躯抱起，一步一步，像是被调试好的精准机器，每一下都相差无几。
“今天的主食是由珍兽疾狼王的前胸肉为主的切片三明治，甜点则是安波拉塔共和国的著名美食巧克力球。”雅各布轻声道，一边用餐巾纸为男人将手指一个一个擦过。
“嗯。”男人清浅地应了一声，又问：“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为了在流星街活下来，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与其找那些可能会要了他命的家伙，倒不如找眼前这个看上去暂时还对他抱有兴致的家伙。他是这么想的。
“等少爷玩完游戏之后。”雅各布笑笑，轻声道。
男人：“去把东西准备好，我吃完就去地下室。”
“是。”雅各布略微躬身，消失在原地。
地下室——
“两位似乎很有精神啊。”恶魔轻笑。
地下室里关着两个男人，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凶恶又恐怖，但眼底还是有些隐藏不住的恐惧。
雅各布摸摸下巴，如果不是要把他们两个作为少爷的玩具的话，他还是很乐意接受这个灵魂的。
只可惜……作为一个合格的仆人，主人的享受才是第一准则。
雅各布叹了口气，每次少爷玩完后，玩具们的灵魂就变得充满恐惧和绝望，雅各布曾经有幸尝过一次。
现在想想……呕……
真他娘的难吃！
其中一个男人啐了他一口：“你这只飞坦的狗！”
雅各布从来不喊男人的名字，这是飞坦亲自命令的，不过他下达的命令很有趣。
“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不准叫我的名字。”稚嫩的少年一脸严肃。
飞坦还说：“等我成年。”
早已开过荤的恶魔简直忍俊不禁，他倒是忘了告诉他的小主人，他从来不会和契约对象发生关系。
漫长的数万年，只一个例外而已。
雅各布叹了口气，将聚焦重新放到两个阶下囚身上。
“少爷等会儿就来，还请两位耐心等待。”
雅各布笑眯眯地将皮箱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两人看着雅各布拿出来的东西，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
这是他特意从一个遗迹里搜刮来的一整套刑具，应该够他的小少爷玩上一上午吧。
“还请两位不要做多余的抵抗，毕竟……”你们越抵抗，少爷的兴致就会越高啊。
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被刚进来的少年截胡：“雅各布。”
飞坦看着他，雅各布看得懂这个眼神。
［话说得太多了。］
“是我失言了。”雅各布低头，他向来尊重自家契约者的命令。
地下室里传来一声声惨叫，雅各布淡定地将变得有些长的棕发用丝带绑起来，维持人类形态的时间太久了，身体就会遵循自然规律成长呢……虽然他可以重新幻化就是了。
“看来这次少爷玩得很高兴呢。”
雅各布摇摇头，总有一些人在恶意地揣测他们主仆什么时候闹掰，毕竟在这条街飞坦可是出了名的脾气臭，大家都觉得雅各布已经快要受不了飞坦这种既多疑又残暴的性子，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自己有多期待。
用血腥与杀戮拼凑起来的灵魂，想必会变得美味无比吧。
他是如此肯定地想着。
“雅各布。”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雅各布转过身去，飞坦果然站在他身后，一脸无聊地看着他。
“今天学什么？”飞坦问。
雅各布微微一笑，将自己准备好的伞拿了出来，握住伞柄，将长刀抽了出来。
“少爷的格斗已经基本过关了，从今天开始，您就可以尝试使用武器进行战斗。”
飞坦双眸一亮，他垂涎这把伞刃很久了，只是雅各布一直说基础还不扎实，他才一次次压下想要触碰它的欲望，努力学习格斗。
“战斗能力是要通过实战经验来进步的，从今天开始，我将每天把少爷放入流星街最混乱的几个地段，请少爷靠自己的能力存活下去，到了用餐时间我会来接您。”说完，他将伞与长刀一并丢给飞坦：“如何使用念与这把刀，想必不需要我提醒少爷了吧。”
飞坦点点头，问：“如果有我打不赢的人，你会来救我吗？”
雅各布沉默许久，轻声道：“不会有这样的人的。”
在训练之前，他会把所有的不确定因素与威胁，一一拔除。
所有的决定，都要以少爷的安全为优先。
这是他长期以往的契约原则，毕竟他可不想在吃到大餐之前，应该属于自己的灵魂被死神给回收了。
毕竟自己之前的好几个契约者都是这么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一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雅各布就满肚子火气，得了好处就跑掉，当恶魔是蠢的吗？！雅各布可从不做白工，他还是找到了那些人的转世，但终究还是没有他培养出来的灵魂那么美味了。
“准备好了吗？”雅各布抱起飞坦，轻声问道。
飞坦点点头，眼前画面一转，与在那个干净的别墅完全不同的破败，已经有两年没再闻到的腐臭味，以及，使他渐渐兴奋起来的血腥味。
看着自家小主人跃跃欲试的神色，雅各布轻笑一声，将人放到地面。
“去吧，少爷。”他用几近蛊惑的声音说。
——“将那些轻视您的无礼之徒，处以死刑。”
当雅各布准备好晚饭再回到街区时，他已经感觉不到其他活人的气息了。
所有的尸体全都被堆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山丘一样。雅各布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初次测试，可以说是满分过关呢。
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招式狠辣，一击致命。
与当时还未成年的、残暴无比的他，如出一辙。
“少爷，到午餐时间了。”雅各布将蹲坐在“山顶”的少年抱起，道：“我还为您找来了最新的游戏光盘，等用完午餐以后，您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自由活动两个小时。”
看着男人空洞的目光，雅各布暗叹一声：果然。
初次杀人，总归是会有些不适应的，更何况是这么多人，雅各布不禁犹豫了一下——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太过于急于求成了？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依照飞坦现在这个样子来看，估计只能靠自己挺过去，毕竟心理阴影不是那么好摆脱的，一不留神，可能就会成为一辈子难以忘怀的梦魇，这种事情，旁人是帮不了忙的。
男人沉默许久，终于启唇：“雅各布。”
他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嘶哑，不难听出他才刚从战斗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飞坦正处于男人刚过渡完的过程，同时夹杂了青涩的稚嫩与成熟的磁性，饶是雅各布也不由得耳朵一麻。
“是，少爷。”雅各布看向男人，眉眼弯弯。
飞坦撇过头，不去看他：“去放水，我要洗澡。”
雅各布恍然大悟，他倒是忘记他的这个刁钻的小主人是一个重度洁癖了，也亏得他能在尸堆坐那么久。摇摇头，将飞坦放到卧室的椅子上，便撑着无奈的笑任劳任怨地为自家少爷防水去了。
这就是……力量吗？
飞坦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他不是没杀过人，却远远没有今天这样轻松肆意。
以前能够轻易决定自己生死的人尽数变成他的刀下亡魂，而他还在已经获得了他以前完全奢求不到的东西：强大的力量、足够的食物、稳定的住所……
“真是……”太不真实了。他喃喃自语。
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被人救下，学会战斗和防御，有了稳定的居所，每天吃着新鲜且不重样的食物，那个强大的人就像真的在伺候主人的样子伺候他，还叫他“少爷”……
手心虚握，至少要在那个人失去对自己的兴趣之前拥有一技之长，有个自保的能力——他原本是这么想。
现在……飞坦看向浴室，他居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雅各布从浴室里出来，他换上了一套浴衣，方便他能够在浴室里服侍他的少爷。
看着飞坦纠结的面容，雅各布唇边的笑意渐深，果然还是个孩子啊，忘性大，承受能力自然也就很高。
他微微躬身，不变的是他唇边仿佛精密计算过的优雅笑意:“少爷，水已经放好了。”
不等雅各布抱起自己，飞坦已经径直走进了浴室。
雅各布闷笑一声，果然还是个孩子。轻咳了几声，雅各布勉强收回唇边的笑意，抬脚，跟着飞坦走进了浴室。
“今天少爷应该感觉到了，这些只不过是底层人物而已。”雅各布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飞坦的身体，一边训诫着：“之后不能如此鲁莽了，只有别人挑衅您才能够出手。”
雅各布还不知道他？
依他家少爷这暴脾气，估计他前脚刚走，飞坦就把那里的人清了个遍吧。
飞坦点点头，雅各布松了口气，以后他选择的地方会越来越麻烦，那里的人的实力只强不弱，要是少爷想要全部撂翻……怕是还要再等个五年。
嗯，五年时间，他有自信能把飞坦训练到一挑一个区。
“少爷，今天的午餐小羊排叠加意面，甜点是十区区长送来的果味酥，可以吗？”
“嗯。”飞坦应了一声，又睨了雅各布一眼：“今天又有谁过来了？”
“果然瞒不过少爷呢。”雅各布轻叹，不愧是他看上的灵魂与猎物，简直敏锐的不似人类。
老鹰的眼神与猎犬的鼻子，组合起来真是令人害怕。
虽然他不是人就是了。
想到那个笑得与他相差无几的黑发少年……雅各布舔舔唇，那双眼睛让人有一种恨不得沉溺进去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久违的抢夺的欲望。
“他说他名为库洛洛·鲁西鲁，偶然间听闻您的名讳。”
“他说，此番前来，只有一个目的。”雅各布用一种宛若贵族的咏叹语调，仿佛在歌颂前来者的勇气，又仿佛只在对自己的主人作出放肆的调笑。
“与您结为同伴。”
那个优雅得不像是流星街人，而更像是从小在贵族中成长的男人，在雅各布面前，毫不犹豫地露出了自己尖锐的獠牙。
“我们是一类人。”那个人类笃定地说。
同样的漠然，同样的执拗，同样的……疯狂。
雅各布轻而易举地看出了这具灵魂的样子，内心的兴趣却愈发浓厚，是的，他们是同类，虽然种族不同。
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一样的。
雅各布看向库洛洛，男人清秀的面孔在笑容的衬托下显得十分亲切：“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你，和你口中的少爷。”
“——你们两个，愿意成为我的第一批同伴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魔鬼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