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禅：归麟变》青袍龙葵子

6、【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下

　　“他肯战更好！——我要亲自见一见这位。看他到底什么手段？”

　　司马昭眼睛里迸发出尖锐的光芒，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兴奋。兴奋的司马昭站起身来，原地走了一圈，又腾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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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马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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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之妙。”

　　邓艾上前，捡了几粒豆子，放进嘴中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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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什么武器？”

　　“腰佩长剑。善射。似乎也会用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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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马上挥槊，这已是不错的武功底子了。

　　司马昭的眼睛又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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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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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艾眯着眼睛，仔细回味许久，仿佛有些为难，终于简短说出两个字来。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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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天。哪！）

　　司马昭暗暗屏住呼吸。某根神经非常不合时宜地被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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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听来居然会一些武艺，而且还会带兵，甚至“好看”的刘禅，让他生出无限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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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之古老血统最后的传人！藏在蜀地深处，仁之世最后的宝石！

　　有生之年，能亲自带兵征服一个其实精英的皇帝！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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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

　　司马昭一拍大腿，因为感叹发自肺腑，反而语气平静下来。他起身上前轻捶邓艾心口一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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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真是来对了。孤应该来见证这最后一战。”

　　“如果我错过这成都城，只在长安等捷报；大概以后会后悔一辈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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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邓艾淡淡点头，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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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默了片刻。邓艾突然道：

　　“既然如此，属下立刻通报全军，告诉大家，大将军已经亲临指挥，以鼓舞士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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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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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昭闻言，想也不想就笑着拒绝：

　　我悄悄来，只为看一眼成都。千万不能打乱你的指挥。”

　　“就是要留下观战，我也待乔装成一个小兵，跟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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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大力拍打邓艾肩甲：

　　“卿不要分神，好好拿下这成都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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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邓艾才舒展开眉心。点头，躬身行礼。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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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昭满意地笑望邓艾，眨眼之间，心里却突然一晃念头：

　　“原来士载暗暗忌讳我，竟怕我从他手里截下【取成都】的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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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念电光石火，司马昭脸上笑意分毫不动。

　　如今他眼中的邓艾是猛虎功臣，全赖他奋命勇战；就算执念首功，又有什么错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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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昭搓着手，邓艾也搓着手，两人互相在帐中望着，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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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们还是没料到事情接下来的离奇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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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帐外有士兵来报。

　　邓艾低声传见。司马昭立刻收拾自己，——脸上的伤痕卸妆了，无法可想，——只低头静声跟在邓艾身后，接见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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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兵进来抱拳跪地，闷头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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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将军。成都方向，来了一队蜀军人马！”

　　“是季汉使臣来到，请求拜见将军。”

　　“对方称，要与将军商量季汉投降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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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句话，被这士兵一口气说下来，听得邓艾和司马昭都是一惊，一惑，一怔。

　　一怔之余，惊喜惊虑参半，心里再翻涌起无数念头，两人却是又各自一番不同思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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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汉最后……终于准备投降曹魏了？！】

　　【刘禅，准备向邓艾，举城举国就此不战而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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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艾不动声色，命令士兵稍后安排列队带领季汉使臣前来面见。

　　等士兵退出大帐、落下帐门；邓艾回头迅速看了司马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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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司马昭勉力要笑，却笑不出来，竟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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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识一转身，腰中的佩刀撞翻桌案上的铜盘。豆子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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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可惜了。”

　　司马昭脱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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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刻满心的失落感，倒有点像这些掉落在泥地中，再也不能亲尝滋味的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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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