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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chapter 37 ...

  •   这是钟青最煎熬的一个晚上,教练把其他人叫出去之后她把手上绑着的衣服挣开,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她把眼泪擦干,下床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但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要离开,要去找岳寻竹。

      教练站在门口,看她倔强的身影。
      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是这样一意孤行,他们做的事并不一样,但是一样固执。

      他转身出去,钟青注意到他的脚步声远去,直起腰,把东西往旁边一摔,径直到天海越的房间门口。

      敲了一下门,他就出来开了,总算穿了件衣服。
      “帮我订一下回去的票。”
      天海越点头,他想订中午的,但是钟青执意要早上最早一班,也就是说,待会儿她就得摸黑赶路。

      订完票她就准备下楼去找钟年,让他把护照和身份证还给她,对了,还有手机。

      可是等她一出门就发现自己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

      “下一场比赛在十五天之后。”
      他什么也没有多说,绕过她下楼去了。

      钟青回房间看,床上摆着用塑封袋装好的护照身份证还有手机,还有一张卡。

      天海越也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准备送她去机场。
      坤在下面发动了车子等着,她一走,他们两个基本就没有什么事要做了。

      钟青手背上青筋鼓起来,嘴唇发白,眼眶却还是红的。

      “小越哥,谢谢你。”她站着,把头撞到他的胸口,眼泪垂直落地。
      天海越拍拍她的肩膀,“走吧。”

      钟青向坤道谢,那个沉稳的泰国男人回以一笑。

      对面又打电话过来,问他还有没有亲属在那边,钟青发现自己对他家里真的一无所知,只有他在出事之前跟她说过,他母亲自杀了。

      她艰涩地开口:“他父亲可能在那里,但是我不知道联系方式,如果是需要钱的话我现在往你卡上转两万块,请帮我存到他的账户里,我很快就会回来。”

      这样的事情之前多少也发生过,只要有钱还好说,对方直接给了她医院的公用卡让她赚钱,一面安慰她不要太焦虑。

      可是说什么都是白说的,岳寻竹还在昏迷中,已经推到急救室去了。
      电话挂断之后,她手里紧紧抓着手机,心里一团糟。

      她真是太糟糕了,自以为是,又很自私。

      坤和天海越换着开车,开了五个多小时才到机场,天已经有亮光了。

      但是机场没有开门,里面只有应急灯光。

      坤只好把车停到停车场去了,三人在停车场瞌睡片刻,机场缓慢运作起来。

      天海越劝她休息一会儿,她闭着眼睛,心脏一阵一阵抽疼。

      为什么当初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自己要在那时候跟他视屏,为什么要劝他下去喝水……她把一切都怪罪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受罪的不是她,如果是她的话,从楼梯上摔下来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即使发生了骨折了她也会很快好起来。

      他那么绝望地问她,为什么每次先放弃的都是他。
      为什么他那么好,却不被珍重。

      钟青想起在小房间的时光,每天都很期待训练结束跟他见面,因为在他那里,她同样找到了归宿。

      她是岳寻竹的全部,那么他对自己来说又占多少呢?

      她告别两人去候机,天海越不放心她的状态,但是除去一开始的慌乱,她现在显得极为冷静。
      他们在机场门口告别,钟青头也不回地进到机场。

      天海越和坤驱车离开,钟青坐在大厅等待。

      除了等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不断反问自己,如果当初知道了会有今天会不会依旧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早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她觉得自己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冷静地拿登机牌过安检,一半在体内狂乱地尖叫。

      头脑昏沉,靠在飞机上,空姐都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的脸色太差劲了。

      她摇头,只希望飞机快一点飞,快一点到那个城市。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她回来了。
      出了机场,人们还穿着轻薄的羽绒服抵抗这城市的寒意,有一个少女却背着男士背包穿着短袖短裤在门口冷静地拦了一辆车,就往医院去了。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在她的身上腿上瞄了好几眼,讪笑着跟她套近乎,钟青只顾着给天海越打电话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到了国内,让他不要担心。
      他都答应了,最后钟青想想,还是说了一句:“替我跟教练说声抱歉。”

      天海越诧异之后也答应了,让她冷静点,有什么事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比起父亲,天海越照顾她更多。

      钟青把头靠在玻璃窗上应了之后就没说话,国际长途,每秒钟都是烧的钱,可是她没有挂电话天海越也没有挂。

      一直安静了几分钟,她忽然说了一句:“小越哥,我错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天海越也不甚明白,但是钟青自己却想明白了。
      把电话挂断了。

      司机又捉住她跟别人打电话的内容要跟她聊天,钟青瞥了他一眼,把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物缓慢地往后退,到了医院的前面一段路就完全堵住了,明明不是早高峰。

      司机跟其他司机通了话,原来前面出了车祸,一直在扯皮。
      离医院大概还有三公里,她付了钱,背着包下车一路往医院跑。

      在前台报了名字之后很快找到他的病房,已经从急救出来了,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接着输氧管。

      钟青扶着门不敢进去,他太瘦了,而且为了缝针,头发被剃掉了,后脑勺接着耳根的地方贴着药棉。

      不是他吧?
      胸口的起伏微弱到看不见,一个人躺在病房里,看起来十分可怜。

      隔壁两张床上住着人,病房里有他们的家属,正在闹哄哄的聊天。
      看到她倚门而立,眼睛又看着岳寻竹,连忙把她叫进来,不为别的,房间里开着空调,开着门会冷。

      她悄无声息地进来,把包放在床边,坐在床沿看他。

      他的脸色惨白一片,床边的铁杆上吊着几大袋药水,就快要滴完了,旁边的仪器上显示着他的心跳脉搏,看起来真可怕。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茫然地坐着。
      除了打拳,她什么都不会,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隔壁床的阿姨很热情,问她是不是家属,她和岳寻竹都太年轻,而且这种时候肯定是家人先过来,钟青点头。

      那阿姨叫她去找主治医师了解情况,然后去买住院要用的东西,他这样肯定是要住在医院的,如果要找看护的话要去哪里找,哪里的饭菜比较好吃。
      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接触这种俗务,第一次要自己跟别人打交道,这种感觉很陌生。

      她依照对方的话去到医生办公室,敲了门进去结结巴巴地报了自己是岳寻竹的家人。但是医生一看她的样子就皱起了眉头,太年轻了,这种事情应该家长过来。

      “我是他女朋友。”这个词太单薄,没有法律意义,医生最后还是拿着病例和拍的片子跟她简单讲了一下。
      大的问题没有,脚踝骨裂,头部有撞伤和一点淤血,中度脑震荡,跟这些比起来,更严重的是他的内体,贫血很严重,体重低于标准值很多。

      贫血的并发症会更严重。

      她傻呆呆地听着,也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医生让护士把他的手机交给她,上面有屏幕锁,他们打不开,当然就联系不到他的家人。

      钟青其实也不知道,但是她试着输了一下自己的生日,进去了。

      抱着病历本和片子坐在走廊里看他的手机,上面还有干涸的血滴。

      钟青在他的联系人里只看到了自己,唯一的一个电话号码。

      她笑了一下,又滴了几滴泪出来。
      通话记录里大多数是她,时间还停留在半年前她出国之前,近期通话记录也是两个多月前的一个没有写名字的号码。

      她试着打过去,对方很快接起来。
      是睡意惺忪个女人。

      她问:“你认识岳寻竹吗?”
      对方愣了一下,问她是谁,语气像是认识的人。

      “你是谁?”
      对方不悦,还是回答,岳寻竹爸爸的秘书。

      钟青松了一口气,“请让他接电话。”
      那边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透过来。
      “你是岳寻竹的爸爸吗?他出了点事,现在在医院,你要过来吗?”

      他的语气紧张起来,然后不断问他怎么样,她是谁。
      钟青心烦意乱,一一回答,对方说会尽快赶回来,希望在此期间她能照顾好岳寻竹。

      打完电话她又回了房间坐着,什么也不干,就呆坐着。
      他要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她摸到他的手,被输入的液体沁得冰凉,钟青轻轻握住他的手指,然后俯身去亲他光光的额头。

      “我回来了,快醒过来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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