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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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非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客房一片漆黑。
酒店的熏香选的很有格调，味道并不恶俗，却还算浓郁。
周遭的气息芳馨馥郁地清新着，便将一切让人不愉快的味道都掩盖了。
在这样的香气里，任非即使在无尽的黑暗中生出了措手不及的恐惧，也终于都镇定下来。
然而他的镇定只维持了一秒，就毫全然溃散了。
黑暗里突然悠然出声：“你回来了。”
任非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只是在一片暗色中，没人看得出来。
他的心“嗵嗵”乱跳了好几秒，神志才在从魂飞魄散的边缘兜转回来，勉强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路南。
他眼见路南在黑暗里站起身来。
任非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看到路南做出了一个要按亮控制灯的动作，立刻制止道：“不要。”
路南的身影顿了一下：“什么？”
“不要开灯。”任非说，“这样就好。”
他看不清路南的表情，却也知道那表情必然是疑惑的。
可即使这样，路南开灯的手也慢慢缩了回去。
任非调整了呼吸，尽量平静道：“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路南在黑暗里底气不足，“你回来的有些太晚了……”
任非无话可说，他知道路南想说什么。
他只和路南见过一面，就滚到了床上。
而今，他去找谢玄晖，午夜方归。
如果他是路南，大约也已经推己及人了。
可这又如何呢？
现在而言，无论他是寄人篱下的“路公子”，还是T市即将炙手可热的“赵公子”，他都管的太宽了。
任非没有说话，只是在这晦暗的环境里，冷冷的看着他。
路南的无措是一瞬间的，很快就尽力掩盖过去了。
“你非得这样吗？”
任非干脆冷笑出声了，卸去了浑身紧绷的力气，向后背靠在墙上，明知故问道：“哪样？”
“你是个让人欣赏的人，无论是相貌、工作、学识还是其他……”路南有些克制地愤怒着，“你即使有一些其他人不理解的喜好，就不能通过正常一些的方式吗？”
任非“哼”笑了一声：“正常的方式？”
“先是林莫，现在又是这个谢玄晖……”
路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虽然旁人完全猜不出来，他到底在咬牙切齿些什么。
“你非得用这样的方式，把原本简单的人际关系搞到这么难以处理吗？”
即使说的这么文雅，路南已经把他要表达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
“滥、交”这么肮脏的词，路公子当然说不出口。
找了这么多措辞，绕了这么大圈子，路南只是专程等在这儿，来谴责他的“私生活不检点”罢了。
任非几乎想称他是“道德模范”了，他的“恶习”竟然让路南这样坐立难安，甚至到了要不分时间地点，专门追到眼前来指责的地步。
这种待遇，实在是让任非“受宠若惊”。
“你是不是还少说了一点？”
路南在黑暗里一愣，眼睛却是晶亮，让人轻而易举就能对上。
任非只用了一秒就对住了他的目光，用充满戏谑嘲讽的语气道。
“先是林莫，后是谢玄晖？”他冷笑了一声，“错了吧，排在最前面的那个，不是你吗？”
路南：“……”
“在路边喝的烂醉，被陌生男人捡回家，还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关系……”任非说，“这样做了，却一直以‘我心有所属‘的姿态，企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人……最开始不是你吗？”
“是我。”路南没有沉默多久，便承认了，“我做错了事，本就是我该承担责任……你希望我怎么做，都可以。”
任非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得：“怎么做都可以？如果我要你做我的情人，随叫随到，温柔体贴二十四孝，顺便在我有‘其他人不理解的爱好’时，让我为所欲为呢？”
路南被这个要求完完全全的噎住了，竟然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任非只是在耍他，苦涩道：“任律师……你何必……”
“何必强人所难？何必拿你开玩笑？还是何必提这种你明显做不到的要求？”任非在黑暗里嫌冷似得双手抱臂，“我就是有这样尖酸刻薄的爱好，你管得着吗？”
路南大约觉得自己的缓和之词都被任非说完了，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只是实在笑不出来：“我是管不着……可是，你总是这样针锋相对着，会让周围的人都觉得你难相处……我们还要合作的。”
“说的没错。”任非莫名干脆的接受了这段批评，他说：“既然这样，那么合作的事情，就算了吧。”
“什么？” 路南猝然睁大了眼睛，“不是说好了……”
“你去实习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其实以你自己本人，想要做这件事，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会求之不得的。”
任非说话的语气是镇定的，并不是开玩笑的，可就是因为这样，反而让路南莫名慌起来，想说什么，却想不到任何好的借口了，况且，任非也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至于合作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因为即使你想要继续，你过段时间，也还是会改变主意的。”
路南皱眉道：“我没有想要改变主意。”
“哦，抱歉，是我的措辞不准确。”任非道，“你不是主动改变主意的，你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不得不放弃原来的构想，必须改变主意。”
路南的情绪被他这句话说的不稳定起来，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步上前，比思维更快了一分的，在距离任非很近的地方堵住了他，像怕他跑了似得。
空气中熏香的味道已经被鼻子适应了，那馥郁的香气褪去，近距离间，另一种莫名熟悉却令人恐慌的味道，就盖过了其他不值一提的味道，喧嚣尘上。
路南愣了一愣，原本要问的话，被这味道一“袭击”，瞬间像是忘词了一样，等到他慢了半拍，开始后知后觉的辨认这味道的本体时，又被任非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任非被他堵着，不躲避，却也不碰他，叙述的声音也是镇定的。
“这种客观原因也许包括，你的代理律师，因为成为刑事案件嫌疑人，必须接受调查，不再具有执业资格……”
路南的眼睛里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荒谬来，可是味觉却在同一时间，毫无欺瞒的告诉他，任非身上的味道，本源究竟是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是血。
人血。
量不会少，不然不会是这种只要接近就无可避藏的冲击性味道。
同时，任非的手，在路南看不见的地方绕过了他的身体，按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室内灯光大亮。
任非穿着被鲜血溅染了半身的衬衣，脖颈间还有未干透的血痕，他就以这样冲击性的模样，面无表情的在路南面前，看着他。
“血是谢玄晖的，你最好派人去看看。”他说，“如果我下手下得够重，他搞不好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