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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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是没有光的。
但那头白鲸却依旧明显，毕竟它的身躯是如此庞大，几乎有一半海域都是由它的容积所承担，所以闻洛下潜不过片刻，就能触及他师尊的身体。
指下轻微的颤动，带着师尊的传音，温和而包容，“洛儿，幸而你平安无事，否则，就是淹没整片上州，我也得找到你。对了，历阳呢？”
闻洛心底温暖，回应道:“他应该还在师尊的海域上方。”说完，他手下的白鲸开始急剧收缩，体型眨眼间缩小。
周围海水的吸力极为强劲，闻洛暂且退后，等到一头灰白长发的男子，从漩涡中走出来，周身的气息掺杂着生死玄妙的纹痕，一双不同于妖族的温润瞳孔，看向了他。
见闻洛完好，师尊才微翘起唇角，笑道:“你这一出事，可是将宫典急得连整个妖域都快掀翻一层地皮了，那家伙，平时看着文气腼腆，没想到竟是那么个狠辣脾气。”
“他毕竟是蛇。”
闻洛只这般说，抬眼看了看上方，星空扔在，海水却在渐渐消失，“可能抓住此人？”
师尊平静道:“这世上，还没有我抓不住的人。”
他周边奥妙的生死气息，仿佛波涛一样迅速的震荡回缩，刹那间传递至千万里之外。
闻洛静静等着，直到对面的师尊稍稍皱眉，脸上闪过异样的神情，眼底更是杀意微显，“……历阳，被我原本困住的道主撞到了。”
“要我去一趟吗？”闻洛问道。
“不用。”冰冷低沉的声音，仿佛大海的暗涌，一刹那变得威严而无边无尽，眨眼间，师尊的灰白长发仿佛化作天地间的法则，破空而探出，以不可抵抗的姿态，禁锢住这一方空间。
这种锁空之术。
闻洛也是从师尊那里学过，曾经用于徐寒身上。
片刻，师尊的声音更冷，“那个道主，被一个魔头遇上夺舍了，修为大跌，无须再追，至于历阳——”他说着，忽然出现在闻洛身边，挥手，便牵引着闻洛挪移到了历阳所在的位置。
海水未褪的山峰犹如孤岛。
三足金乌惨淡的爬在地上，三步开外，就是受伤颇重的姜禹离，两人的气氛正略显僵硬，但在他们周围，还有尚未散尽的灵力波动，甚至也有打斗的残痕。
闻洛看到这一幕，淡淡询问道:“你们打起来了？”
他的竖瞳对准了姜禹离，但眼底深处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根本没把这样的情况放在心上。
姜禹离抿唇，没有吭声，因为他也处于无措茫然的情况下，自偏殿之后，他就再没有关于后面发生任何事的记忆。
再者，面对三个异族，又是如此实力悬殊的情况，聪明人都不会太过多嘴。
“不是。”历阳有气无力，却直肠子道:“我被那个施展推演术的人带了过来，差点被对方收为妖宠，是这个人族小白脸救了我。”
闻洛眯起眼，正想再问。
他身旁的师尊却冷哼一声，忽然，周围的一切山石树木大放异彩，奇异的波动伴随着回溯的映像而显现，无数残影在他们身边快速的闪现，频率快的几乎看不清楚，但对于他们而言，这些速度的分辨不算困难。
的确是姜禹离插手了历阳被人收为妖宠的全过程，虽然也是误打误撞，而那个打伤了历阳的人，已经不在此地了。
师尊看向远处，伸出长袍下的右手，顿时有无数粉尘飞速在他手掌心中，凝聚成一条长长的白色丝线。
生命力旺盛。
吞海是他的天赋秘术，这一招则是他修行多年的道术，以捕捉搜寻天地间散落的本源根基，而牵引出一条属于敌人的生命线。白为生，灰为死。
可以说，是能秒杀一切弱于他境界之人的可怕招数。
但弱点也很明显……
这条线，忌讳有人自爆反扑。
“抓住他了。”
“先留他一命吧。”闻洛忽然说道，“这根生死线，可否给我？”
“当然可以。”师尊奇怪的看了闻洛一眼，但遵循着以往的偏爱和宠溺，有求必应的将这根生死线，抛给闻洛，并迅速在他手腕上拧成一个环。
之后，闻洛才看向姜禹离，“那此人……要怎么处置？”
他的眼底稍稍流露出一丝迟疑，要在妖族阵营对于主角手下留情，是他连着两辈子都绕不开的事情，虽然已经轻车熟路了。
只要在师尊出口杀人之时，揽下此活，然后留手一二即可。
可是，放过姜禹离，现在的局面让一无所知的主角回到人族之中，会发生什么，连他也有些难以预测。
“处置？”师尊的声音却有些古怪，他看了闻洛一眼，又是沉吟，又是按耐住不悦，冰冷道:“好徒儿，你终于认定此人是花言巧语，愚昧与你了！”
果然，师尊也早和姜禹离有所交际。
闻洛不动声色道:“我已经记不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但不论是怎么回事，这人，杀了最好，就让我来……”
师尊停顿，“……你要杀了他？”
闻洛愣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师尊想要亲自动手。”
师尊看向了闻洛，他眼中尽是无奈和叹息，传音道:“你真当我发现不了吗？你身上的味道，已经几乎完全变了样，这个人，将一身精血拴在了你身上，杀了他，你也会境界大跌。”
他传音，是不想让历阳听到，为了照顾闻洛的地位。
只是境界大跌？
闻洛却关注着这句话，回应传音道:“师尊可知这种血契有何解法？”
“最快速的，就是杀了他。”师尊淡薄道:“不过，杀了他，你的境界也会跌落一个层次，血统也会因此驳杂，缠上了等同于弑亲的因果。”
闻洛道:“血契，难道不是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师尊冷笑，“一个人族也奢望和你同生共死，他就是再机关算尽，也最多是和你牵扯到一起，共享气运劫难而已。”
在白京心里，一个人族的气运自然不能和未来妖域之主的闻洛相提并论。
但闻洛却为分走主角同等气运之事而暗暗吃惊。
“而且。”师尊的目光，盯向姜禹离，兴味而意味深长，“他之前还是超脱境，现在却消亡了近半。”
“消亡？”闻洛脱口而出，“他的元神消亡了一半？”
“是。”师尊无谓道:“恐怕是承担了逆天大劫的后果。”
闻洛沉默，他看向姜禹离，半晌之后，开口道:“……我欲带他回妖域。”
师尊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确定了要留下他，这种纠缠的气运，会给你造成不少麻烦。”
“您也看出来，他帮我挡了一劫。”
师尊道:“这种恩情，不至于让你付出偿还的代价。”
闻洛嗯了一声，他微微跃动的心跳逐渐的平缓，若是那个和他一同重生的姜禹离真的因为帮他逆天改命而元神消散，那么现在的姜禹离，就是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罢了。
“我还需要他。”而且，处过上辈子的仇怨，多出来的恩，他也记下了。
师尊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看向历阳，“他身怀业火，杀了可惜，留给你做进阶养料如何？”
历阳抖了抖翅膀，满不在乎，“好啊，业火我要了，留他一命，就算是回报刚才的因果。”
“那就这么决定了。”在所有人未能反应之时，师尊手心再次闪起亮光，七块由海底沉铁铸成的绝筋钉，狠狠刺入姜禹离的身体之中。
幽蓝色的铁钉无视了骤然腾起的火焰，扎根于青年体内，瞬息间，就让他丹田里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竭，并消失无踪。
姜禹离心惊的感觉到，绕是原本嚣张的无法无天的业火，在面临此钉时，也竟选择了偃旗息鼓。
他无法动用任何灵力，相当于空有修为的凡人。
师尊看着闻洛，“我和你师兄在妖域都无根基，就带回你的地盘，随便放养着吧。”最后，他着重道:“你要想好了，把他置于何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