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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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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两人在偏殿的正中央，不偏不倚，隐秘而诡异的寂静。
一缕缕荧光在他们周边环绕，拉着无数隐形的丝线，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漂浮在空中……要知道闻洛的妖气本身是怎么也不能被忽略的森寒，那种体质自带的煞气，若不仔细收敛，普通的修士就算只是靠近，也会被冻成重伤。
但现在他未曾化形，妖王的气息，却能在斗篷的作用下，丝毫未露。
这东西的确好用。
“张游必须杀。”
听完姜禹离的话，闻洛不由皱眉。
他忽然想起来，姜禹离作为当初那个闪耀领导了全人族修士的天才，也不至于在那个时候，没有留下后手，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很可能是被对方带入了套里，……
后手，难道是这个银镯子？还是其他？
“杀魔，这的确是你们人族的分内之事。”闻洛一面在脑海中飞快的回忆着姜禹离可能算计他的细枝末节，一面，抬手，伸出食指来，冲天的煞气在封闭的环境里，全然对准了青年。
他淡漠的眉眼，稍稍变得兴味，和隐隐因不得掌控而冒出的杀意，“既然如此，张游就交给你杀了，我师兄可没有责任帮你们人族修士擦屁股。”
扑面而来，是灭生指的压迫感。
寸寸荒芜，丈丈灭生。
“……”
实在是太眼熟的一招，他曾无数次从这招死里逃生。
姜禹离心里已经预选出数十种以现在的境界伤势能够抵抗此招的待选方案，可是，他却站在原地，任凭自己被压迫力推到斗篷之外，踉跄的摔进偏殿的缠斗圈里，表现出十足的陌生感。
因为以他的经验之谈，这位神鬼见愁的杀神，每每都会在泣鬼神般的绝对杀伐力量下，给予任何对手，九死一生的机会。
简而言之，闻洛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都会选择防水。也许是源自人类灵魂的印记，他能对抗妖兽本能，本质是善待生命的，姜禹离不知道前者，但认同后者。
而这一点，他在日积月累中认识到，也日积月累的，由感激的情绪，开始变质。
在灭生指拍飞姜禹离后，业火在他体内抖了抖，悄悄的探出火焰来，将侵入到宿主肌肤表面的灭生妖气吞进体内。
闻洛抓着斗篷，正打算去叫历阳，却微微顿住，若有所思的看向姜禹离。
拖后腿的迷火！
青年差点崴脚，顺势一巴掌把金色火焰拍了回去，然后他一抬头，就被熊熊的红色火焰糊了一脸，“……三足金乌。”
上一世，老是冲动智商不在线，害他收拾残局，拉足仇恨的妖宠，绝对的闹事祖宗。
可惜他的元神只能苏醒片刻，否则，怎么也得离这只三足金乌远点，最好是有多远就跑多远。当年他被迫压制这位妖将做妖宠，害闻洛对他有意见不说……
——上天下海，人族五洲，没有历阳没烧毁过城池的地方。
“从哪冒出来的人肉豆丁。”艳红色的火焰在历阳身边跳来跳去，如果不是有闻洛压着，他早化形，把张游烤成肉串了，在转头，看清姜禹离后，他瞪大眼，半晌没说话。
“擦！这——”
姜禹离心底叹气，看样子，之前的事瞒不住闻洛了。现在沉睡，好像很对不起第二元神啊。
历阳呲牙咧嘴，大惊小怪的指着姜禹离，差点跳起来，“这不是揍了师尊一顿，砸了师弟宫殿，打断宫典一条尾巴的那个小白脸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敢在这出现啊！”
姜禹离:“……你认错人了。”
因为某些历史遗留原因，他是避开了这位活祖宗行动的。
不过原本恢宏壮丽的闯入之举，被对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让他也哭笑不得，甚至很手痒，想揍对方一顿。
“师弟！”历阳继续大叫，他清亮的声音差点没掀翻这座偏殿的屋顶，那兴奋快意扭曲的脸庞显示他的战意汹涌澎湃，“师弟，赶紧出来，看到了没！是当初那个打进妖域，说要给你暖床的那个！一个人族小白脸！”
声音响亮的回荡在偏殿里。
闻洛此刻就站在历阳身后，他眉梢一跳，难掩惊异。
隔着斗篷，他飞快的找到该为这些话负责的青年，盯着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在瞬息间，微微颤抖，姜禹离露出些许挣扎和痛苦的神色，随即又是茫然，又是逐渐染上猩红血色。
“这是……”
嘭！
无数诡异的火焰狂乱的四溅飞舞，一时间，几乎是奔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口，涛涛热浪，犹如毒蛇，眨眼间，扩散到所有人的身边，缠绕着，攀升往上。
众人身形一震，面露剧痛之色。
张游往后猛的一退，张开幽紫色的光幕，又抛出一口铜迹斑驳的古钟，这才勉强拦下业火的暴动。
“小白脸，敢拿业火跟爷爷斗，我才不怕什么业火，我可是玩火的祖宗。”历阳骂骂咧咧，站在原地不肯动，但当他的身体也被业火焚身后，脸色变了数变，最终难以忍受的跳脚，“靠你大爷！这什么鬼东西！”
灼烧的感觉几乎没有，疼痛的根本是心口和灵魂以及修为。
这是业火？
历阳的心境根本无法在业火拷问中坚持，腾地就变回了原型，巨大的三足金乌，这下子是真正掀翻了屋顶。
靠与生俱来的天赋火焰，形成护罩，他这才能勉强喘上一口气，它愤愤的瞪向姜禹离，正想再跟业火一决高下。
结果，无形的千钧之力压到了它头顶，随即，细腻有力的手指碰上它的颈部，顺着黑羽往后滑去——
历阳战栗一抖，然后整个庞大的身躯，就在空中没了踪影。
“……”
斗篷下，一只豆丁大的三足金乌正头晕脑胀，瘫软在闻洛的手掌心里，而且还不自觉做出蹭着脑袋，脖颈各种扭来扭去的姿势。
闻洛淡定的将师兄翻面，按捏着对方千万年来，仅有师尊一人知晓的弱点。
当年历阳被人族收为妖宠，师尊就怕有朝一日，他们会互相敌对，早一步，就将妖族共通会存在的，巨大命门告诉了他。
师兄，作为鸟类。
脖颈，确实是敏感又容易受制于人的部位。
历阳本就不聪明，现在更是晕乎的和浆糊一样，结巴的传音道:“师弟，你干嘛！我还想抓那个小白脸回去当宠物呢！”
闻洛面无表情。
历阳拼命扑扇翅膀，“别捏了！别按了！停！你再不停我要生气了！”
可银发妖王早就深刻的意识到，他师兄的话，向来毫无意义，他一边拿捏住惹事的祖宗，一边看向外面。
似乎，事态有些出乎意料的发展。
烟生正扶着他长辈，惊恐大叫，“不是，他眼睛是红的！叔叔，他也是魔头！他不是人族——”
烟生的长辈一把捂住烟生的嘴，眼底却渗漏出绝望之色，这下子，他们道院之人，怕是要全军覆灭。
虽然这样想，但他扔抱有一线希望，看向烟生。
他们一族本就是和道院同个时代延绵至今，自然有很多特殊的，和道院同进退，保生死的法子。
只要用精血之力，点燃体内标记在道院圣殿里的印鉴——道院的器灵，就会苏醒，前来救助于他们！消灭这些扰乱大陆生灵安危的魔头！
烟生的长辈在颤抖着，他移开看向烟生的目光，无法轻易的下决定。
而姜禹离也在颤抖着，按上额头，前几次业火噬主，他根本无法保持静守心台，这一次，他都是能稍微坚持住那一丝清明。
烟生和烟生的长辈已经在濒死边缘，只要先前收罗的法器被烧尽，他们就会在眨眼间灰飞烟灭。而被三足金乌掀翻的偏殿，外面的走廊也露出来。
徐寒等人的面孔也离得不远。
姜禹离攥着心口，口溢鲜血，他的眼神骤然锁定了一个方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要杀了那人。
四周，除了人族，只有一个魔。
对上姜禹离的猩红眼眸，张游脸色大变，连转身就跑也顾不得，失声惊道:“这是，怎么可能，堕魔边缘的修罗，这种境界早在万年的内部争斗中消失无踪了才对！”
和陨落的三十六仙君，四大妖神不同，魔中修罗与鬼修之圣，皆是平平稳稳的活过了飞升大劫。
但这群本可以宰割这片世界的顶尖强者，却因为放纵内心，恣意，随性，欲望，而内斗不断，更有很多一群修罗和鬼圣，都是因为各种各样奇葩的原因，而消散于世间，成为传说的。
魔是有等级的。
张游的魔，是他作为二重身，吸收了前任所有的阴暗面，已夺恶之源头而产生的魔头。
但姜禹离，明明体内仍为灵力，眼中却有魔像，甚至面上毫无变化，灵力与魔力一体，这根本是由仙转魔的迹象。
现在不可能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自我放飞，喜欢就追下去吧，都是我的脑洞，不管节奏，不管其他
写我想写的
么么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