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知蝉意[网游]》辛十三

19、前尘往事

　　十一漫展的工作进展十分顺利，九月上旬总部派来不少人手帮衬搭手，赶在月中将一应设计及物料筹备工作交付到位。临近月末的时候，竟然还叫事业部一干员工搜寻到休假调息的空子。
　　南奕一如既往大方：“那就放假三天。”

　　鉴于这三天假期的难能可贵，聂小蝉决定带着她家顾女王出门兜圈，顾女王臂伤初愈不宜长途跋涉，聂小蝉一早就想好了条目：去给苏可挑婚纱。

　　苏可的婚事定在10月6日，家里人皆大欢喜，都说是喜上加喜的好日子。
　　挑婚纱的事宜早就交给了这两个同舟共济的宿舍死党，9月20号，时间应该刚刚好。

　　坐上前往Y市的城际列车，列车在1个小时后准时抵达。苏可坚持在车站接她俩，慕容洹拧不过孕妇，最终是同公司请了假，开上车子载这三剑客在城市瞎兜圈。

　　Y市没有J市繁华，但胜在气候宜人，绿化繁多。苏可心情好，直奔主题拉着两人去了先前光顾过的婚纱店。

　　女孩一旦聚头，总有聊不完的天说不完的话，慕容洹被三人嫌弃在了一边苦等，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跟去更衣室换衣服。

　　水到渠成的，自然会拍上一套亲昵的闺蜜婚纱照，三个女孩儿幸福洋溢地挤在镜头中间，如三朵争先怒放的秋水海棠，每一抹笑都是画写在时间上最完美的刻度。
　　但顾婉婉拒绝全身照，手臂上有难看的疤，蕾丝手套也不行，她的人生格言就是时刻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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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完这些，三人选择了婚纱店对面的咖啡厅喝下午茶。
　　苏可作为东道主，举着厚厚的高过大半个头的茶品清单目录逐行筛选：顾婉婉不喜甜食，聂小蝉不沾碳酸，这些都要细心地避及开。

　　听她咕咕哝哝碎念叨，聂小蝉不知不觉红了眼眶，笑嗔说：“有那么复杂吗？随便点几个又不会喝死我们。”
　　苏可立刻呸呸呸的说不吉利：“你们难得过来，当然要吃好喝好啊，S大毕业后，一直都没有正儿八经地请你们喝杯茶呢。”她翻她的目录，毫未注意到顾婉婉的脸上也慢慢写满了惆怅。

　　“不就长几斤肉嘛，姐今天豁出去了，给我来杯奶茶！”
　　“是哪，我也喝奶茶，甜甜椰果的，大学时我们最爱的那种。”
　　苏可忍俊不禁，洋溢着满满回忆：“你们还记得哪！”
　　“那是当然……”

　　聂小蝉掏出手机，一页页翻看从前校园时的相册集合，翻到三人同框的就摘出来给她们瞧：“你看现在，时间明明没有过得多快，转眼咱们的可儿就要为人妻为人母了。以前那些小乐趣丢了多少，谁知道呢，剩余的下半辈子也不知道能喝几杯椰果奶茶，还是以前好，以前都是加法，现在和往后，日子就成减法了。”

　　“厉害了word蝉。”顾婉婉摇头晃脑的，耳垂上的水钻耳钉忽闪忽闪：“你也学会苏可那一套了啊，什么时候开始的悲天悯人？”
　　苏可表示这锅不归她，“我一直很开明的，林妹妹什么的不适合我，我比较像晴雯一点。”
　　聂小蝉是最具发言权的：“在儿女情长上你的确是胜过我们的，以前咱们不是有过什么承诺嘛，婉婉第一个脱单，然后是我，最后是你，现在瞧瞧，一切都被颠了个序，谁还敢说你是林妹妹？”

　　顾婉婉也说是，她还没出阁呢，现在就给人做了伴娘，等她猴年马月红鸾心动，只怕连聂小蝉这个千年老单都能坐在婚礼的已婚席位了吧。
　　“没意思。”
　　顾婉婉是真的气结了，守着三人的青春在原地怀揣期待，结果有一天它还是悄悄溜走了，她只能眼巴巴看着，这叫什么事？

　　聂小蝉说：“没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闯关游戏到了这个卡，就只能充费去过关，谁还一直去读幼儿园呐？倒是你，你还在磨蹭个什么劲儿？跟豆沙饼还没和解？是不是真等到我名花有主了，你才知道追悔莫及？”

　　她这个话，顾婉婉怎么听怎么不对味，末了嗔骂来一句：“你占我便宜啊！”
　　然后死不知悔改的牙尖嘴利：“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在我之前遛出个什么幺骡子。”

　　聂小蝉丢给她一双白眼，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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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聂小蝉领着顾婉婉回到J市，这一次顾女王好像真是想通了，回来头一件就是给她头号宿敌豆沙饼拨去一通电话。
　　通话过程十分短暂，大约是窦杉身边正有要紧事，堂堂一代顾女王开天辟碰了一脸钉子，真是打脸来得不要太快。

　　“今天不去酒吧了？”
　　顾婉婉一脸欠扁：“我要美美的，喝酒对伤口不好！再让我喝酒，当心我跟你翻小船！”
　　聂小蝉歪在床边敷面膜，听了顾女王的豪言壮志，竟然心情沉重不可自拔起来。她转变来得这样突然，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吧？

　　到了时间，聂小蝉按例登上幻隐江湖的游戏界面。
　　教师节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现在玩家们讨论最多的是十月一日那场重大Party。

　　聂小蝉最近改了心性，从打打杀杀中抽身转而满世界去挖马草，活动也并不太在意。等到喀什月姑桥的马草已经无法满足她的热烈需求后，她又将目光放回了盛产高级草料的苍山上。

　　桃小诺：“你真是有点画风清奇啊，挖马草有什么好玩的？”

　　聂小蝉回给她一个无法描述：“不怎么好玩，但是我开心。”
　　桃小诺无言以对：“那好吧，赶在你挖马草前，能不能给我小号传个功？”

　　聂小蝉随即点了桃诺小的“一键召请”，又发去一段挖苦的文字：“照你这乌龟速度，准备什么时候满级？”
　　桃诺小的神行功夫倒十分利落，聊天操作两不误的：“最近没时间嘛，一直深陷在cos服的手工制作中，我还等着十一跟你合照呢。”

　　传完功，桃诺小的ID瞬间升满到50级，也在说话间，幻隐江湖的界面出现一封系统发送的邮件。
　　聂小蝉随手点开，一些碎银子，一个“名满江湖”的称号道具，还有……一棵桃李树。

　　桃李树？

　　聂小蝉有点懵，立刻觉得哪里不对：“小诺，是你升级的缘故吗？为什么我包里会有一棵桃李树？”
　　桃小诺：“是呀，这不算什么，之后等我满60级、70级直到90级，系统都会送给你一棵桃李树，多得让你种不完。江湖经验也会送，当师父就是这点坐享其成的好处啦……”

　　耳边嗡嗡声音盖过了思考的频率……所以说，身处“师父”这样的角色位置，直到出师后才赠予玩家的桃李树，到这里都变成了源源不绝……以致于，不得不积压在仓库，大不在意？

　　桃诺小：“室友来电话，说长琴的裙子找到了原版色，口水直流啊，我先下线咯！”

　　密聊界面冷冷清清的，仿佛等人还原记忆那段最聒噪的场景。
　　当初在敬师堂前，琂远与孤城北望相携离去，从话聊到彼此的沉默，好像与这样的安静不无二致。

　　聂小蝉恍恍惚惚飞行到了苍山的地图，如梦如幻的景致没能唤醒她一丝知觉，木偶一样在逶迤曲折的山峰上寻觅，她忽然有点明白，自己在当初臆测了一出多么离谱的师徒决绝。

　　人最难抗拒的无外乎先入为主。
　　像“夺走”了苏可的慕容洹，像不苟言笑的总监南奕，还有，聂小蝉一度以为师父对自己的“不耐一提”，与发给师父的那个“玩笑”，到现在，几乎都是先入为主在作祟。

　　如果琂远一开始就没有在她跟师姐间分出个亲疏，只是她自己一叶障目妄自揣测呢？那是不是就没有之后的试探，没有彼此的不欢而散，也没有现在的这种老死不相往来？

　　系统提示：“你在苍山地图被玩家王贰仇杀，获得怨气BUFF2小时。”

　　聂小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所在的苍山草场人烟罕至，不像印象中人山人海抢马草的地点，估计是迷路了。
　　而刚才一个身形一闪而过，她毫无防备，两招之类就被重伤倒地。

　　仇杀……这人真是有够无耻的！

　　聂小蝉使用九凤玉露丸复活起身，杀她的人已经不见了，背包被捡去了几千块的碎银子，BUFF削弱了她目前的各项对敌状态，除此以外倒没有太大损失。
　　可结果，这人不知又从哪里蹿了回来，三招不到又将东方蝉秒杀在地，然后慢悠悠蹲到她身边捡银子。

　　落井下石，怎么这么不要脸！

　　“做人不要太嚣张。”东方蝉发送文字到近聊频道，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结果，刺客形象的王贰居然盘膝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神态悠悠的开口：“那你最好不要复活起身，否则多送你一个BUFF。”简直比守尸还要过分。

　　东方蝉原本就心情不好：“你有病吗？”
　　王贰一脸欠揍：“哟哟哟，火气还不小呢~”

　　东方蝉气结，此时此刻几乎拿他没辙……但是慢着……王贰，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三个月之内，她一定是哪里遇过这个刺客。
　　无缘无故的仇杀，他究竟是谁？

　　王贰的嘚瑟没有持续太久，被连番击杀的信息很快刷满师徒界面。
　　东方蝉并不知道师父上线了，然后南风知意无声无息出现，一支清音潺潺流出，玉笛所指之处王贰丝毫没有还手机会，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两秒，他就保持着盘膝的姿势重伤倒在了东方蝉的视线里。
　　一报还一报。

　　南风知意将东方蝉救起，临走前居高临下的又补足一句：“我替我徒弟送还你一个BUFF。”

　　近聊频道冷清异常，整座苍山草场只有南风知意师徒二人和这位不速之客，有什么东西好像悄然发生变化。
　　王贰显然明白过来这二人的关系，惊呼之后一肚子的讥笑：“几个月不在，世界又变样儿了啊~”感慨后又停了。

　　“小妹妹，你师父不是琂远吗？怎么又和南风搞在一块了？”

　　聂小蝉心重重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