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订婚宴上的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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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还没好吗？」
侍女支支吾吾的，「……夫人说……再等等。」
芬恩脸色不见不耐，「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接着费奥纳的团长敲了敲妻子的房门，「是我，我进去了。」不等对方答应，芬恩推门而入。
房间扑鼻而来是浓烈的玫瑰花香，芬恩皱眉，自从前阵子寻回妻子，她便性格大变，卧房每每充斥着过于浓厚的香水味。
「艾弗，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今日下午来到阿尔斯特王都艾明马夏，为的便是参加国王康马克的女儿丽芙与伦斯特贵族弗克的订婚宴。
坐在梳妆台前的艾弗固执的驱赶侍女、自顾自的梳理及腰长发，尽管背对自己丈夫，芬恩可以透过方镜应射出的影像看见妻子苍白、憔悴的面容。
艾弗搁下手中的梳子，语气有些不耐烦，「我知道，我不会让你迟到。」
芬恩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多余的动作，艾弗自始自终都没有转过头看向他，「那么我先到大厅等你，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让葛温女士候在门外，你随时可以让她协助你……」
艾弗倏的站起身、撇过头，动作一气呵成，那消瘦疲倦的脸上此时带着悲伤与厌烦，「就这样？芬恩，你只有这些话想要告诉我吗？」
芬恩动作顿住，「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
「不，我非要说！」艾弗提着裙摆到了自己丈夫面前，「你信不信？当时的幻觉我看到的人不是别人，是你！」泪水自脸庞滚落，「你肯定不信了，但我没有说谎，最开始正是因为见了你，我才肯跟着莱安走的。」
这意味着之后艾弗也是看出来了，不管带走她的人是谁，都不会是自己的丈夫芬恩。
这一点芬恩也是知道的，因为当他以及部下找到他的妻子时，艾弗不愿离开自己情.人，直到科南气不过，打跑了莱安，被遗留下来的艾弗不得不回到了自己身边。
「人们都说你有着宽阔的胸襟，高尔害了你的父亲，但你最终却是原谅了他，并重用了高尔和他的弟弟科南，甚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高尔……那是因为他们不认识你。」艾弗似笑非笑，「你就是个无情的人。」
芬恩面对妻子的指责不做言语，思绪不自觉想到了第一任妻子萨柏、莪相的母亲──也是他一生的挚爱。
萨柏为了躲避黑暗使者的追求而不断的抗拒着后者、比照他如今的妻子艾弗面对昔日情人的追求……艾弗做出了与萨柏不同的选择。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出现了一个声音：「仅仅是一段联姻、她对于他又是不忠诚的，又如何可以得到自己的心？」
芬恩摆了摆头，他漠视妻子情绪不稳定的事实，也忽略了自己心境上的变化──但这变化就像一颗种子，驻扎在他心中缓慢的、几不可见的成长茁壮，终有一日或许会带他走向不可挽回的结局。
此时此刻他只是说：「艾弗，我知道你这阵子身体不适，参加过这一次订婚仪式后，你可以回到家乡，到康诺特好好休养……」
艾弗揪起眉毛，退了一步，「你弃厌我、要我离你远远的。」
「并非如此，艾弗，你需要休息。」
「我在哪里都可以休息！」深吸了口气，「不要狡辩了，你恨透了我、恨透我为你的名声留下污点──我、康诺特的艾弗竟敢抛弃费奥纳最英勇的战士！所以你现在想要赶我走！」
面对失控的艾弗，芬恩脸上也多了几分无奈，「艾弗，你是我的妻子，我绝对不会抛弃你。」
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你爱她──芬恩拒绝了这个想法。
他不应该说谎、也不愿说谎。
见艾弗擦拭起脸上的泪水，他默默地离开房间、带上门。
※※※
十一年来丽芙参加过无数次的盛宴，开始时还有些好奇，一两回后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但这一回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是这场盛宴真正的主角之一，坐在整个大厅最主要的席位，盛装打扮，身边则是弗克麦亚力。
「柯普雷告诉我平时你不怎么喝酒。」弗克将自己的酒杯递到了她的唇边，「不过今天是相当重要的日子，你得多喝些。」
丽芙酒量不错，一连又被弗克哄着喝了好几杯酒。
劝酒外，弗克也殷勤地为装扮太过华丽不方便移动的丽芙拿取食物，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这是个成俗的规定，共食以示他们日后亲密的关系，尽管丽芙心里还带了些疑惑：这个仪式不该是正式结婚时才会有的吗？
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更多反应。
她有时好奇着格兰妮再与米达麦科根的订婚宴上究竟想着甚么，至于她自己呢？──没有更多的想法，婚约于她，依然是相当的虚幻。
订婚宴开始的前期没有甚么特别之处，与格兰妮的那一次没什么差别。
但在聆听过康马克最信任的德鲁伊兼任秘书西昂的祝祷词后，门口出现了些许骚动，丽芙听见了惊呼声还有几个称呼名字的音节，但人多口杂听得不甚真切，在这股被带起的力量形成主流后，众人纷纷跟进，将调转视线落在门口。
丽芙也不禁好奇、紧张起来，左手悄悄的环上了紫色长袖之下右手手腕上挂着的银手环──
果然是她自己想太多了，从人群中脱瘾而出、走上前的不是安格斯，而是一个年龄与柯普雷相仿、衣着华丽的少年。
身边的弗克在短暂的沉默后，旋即站起身，「欧文！？」上前与少年拥抱，健壮的弗克与瘦弱的欧文相拥使得后者气势弱上不少，「真是个莫大的惊喜！孩子，你要过来竟是不是先知会一声。」
欧文的声音几乎要隐没在众人窃窃私语制造出的杂音之中，「叔叔的订婚宴我怎么能不参加？……不过你当时走得太快，我只能在后方苦苦追赶……」然后两人的话题带到一旁插花的丽芙身上，「这位就是丽芙小姐吗？」
丽芙旋即明白过来了，这位是伦斯特的国王、弗克的侄子欧文。
弗克客套的向她介绍，「是的，我美丽的未婚妻。丽芙，这是我的侄子、伦斯特的国王欧文。」
丽芙顺着弗克的话与欧文问好，顺带接过了对方备来的贺礼。
欧文是个腼腆善良的年轻人，这一点似乎不是伪装出来的，弗克正是吃定了自己侄子这一点才得以肆无忌惮的觊觎伦斯特王座。
这一对叔侄暗地里不管是甚么关系，明面上康马克不会对伦斯特新王欧文无礼，康马克很快为欧文安排了座位，介绍了自己的家属……开始时是应酬式的与欧文应对着，欧文说句话断断续续地不甚自信。
丽芙知道康马克对于性子这样扭捏的男性暗地里是看不起的，但当欧文国王身边的家臣也说了几句，康马克的礼貌多了几分真实，态度也热情了起来。
「肯定是他那多事的母亲。」一边的弗克也在观察着两王的互动，「看来你的父亲很喜欢我这绵羊般的小侄子。」
「谁知道？这是我们的订婚宴，我父亲总不可能拿桶酒泼在一国之王身上。」
「别想置身事外，亲爱的。我们现在身处在同一艘船上。」
「你说错了，我不是跟你，是跟我的父亲，所以我相当尽责的对欧文国王陛下表达我的善意。」相当巧合的是，与康马克谈话中的欧文的眼神与丽芙的在这一时间相遇──对着盛满恐怖笑容的丽芙，欧文狼狈的撇开脸，几乎可说是落荒而逃。
弗克喷了口气，「他忍受不了你，你也是。」他没说错，她确实不喜欢过于怯弱的男性。
丽芙转过头认真地打量弗克，「你不会真以为他是被自己的母亲叫来诱惑我好破坏这桩联姻的吧？若只是如此，我父亲与他客套话不会超过五句。我猜或许与你们今年夏季的战事有关，欧文会带着自己的战士们响应。」
「他？」弗克嗤笑一声，「这家伙连把斧头都举不起来，上甚么战场？我不信，他那疯狂的母亲可不敢让自己的小宝贝与我共事──因为只要有机会，我确实会把他当作小羔羊一般抓到祭台上牺牲。」
丽芙有口无心，「那么你不妨再仔细想想他来此的目的，最好别给一只小羔羊算计了。」剩下的就是弗克自己要操心了，反正要真出了甚么事，康马克随时会为她悔婚。
订婚意味着联姻只完成了一半。
弗克不再说话，无疑是看出她冷眼旁观了，闷闷的灌了一大口酒。
这一场宴会中心情不愉快的不只是男主角。
当众人酒意正酣，距离丽芙座位不远处传来音量失控的争执──随着掉落的木餐盘，芬恩的妻子艾弗也站起身。
「艾弗……」
「够了，我受够了。」艾弗推开了芬恩的手，「我不要狼狈地等你抛弃我，我会自己走。」这一声几乎是用吼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对夫妻，女方却是不管不顾，提起裙摆从大门口离开。
现场出现了短暂的静默。从几个月前便传出艾弗与情.人私奔的传闻，尽管之后艾弗再一次与丈夫出席了公开场合，但不难看出这对夫妻早已貌合神离。
芬恩与身边的下属短暂的眼神交流，工作最后落到了高尔身上、高尔向康马克颔首致意，循着艾弗离去的方向追赶。
这是个充满不详的晚宴，丽芙内心不无玩笑的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订婚宴上的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