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二爷归来》唯我独坏

2、两个记忆

　　二月红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十分有磁性的低沉男声，“对啊，挺适合的，可我觉得你更适合我不是吗？”
　　二月红猛地攥紧自己的拳头，这个声音是谁？怎么这么耳熟？
　　不对！声音！他怎么会听到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二月红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猛地塞了进去。
　　狭小的‘容器’猛地挤进去这么多东西，就算是二月红已经熟悉了大脑撕裂的痛苦，一时间也没办法缓过劲来，也就没注意到对面那个人说出这句话时，藏在大衣袖子里面紧握的拳头。

　　张启山看着对面的二月红只是低着头没有一丝回应自己的意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很可爱、很适合我么？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适合我吧。

　　因为二月红的突然沉默，本就因为这次的北平之行而有些憋气的张启山也不想开口了，于是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一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另一个则假寐的靠在火车椅子的靠背上，偷偷听着彼此交/融的呼吸声。

　　二月红的脑子里十分的混乱，一方面是关于二月红自出生以来二十多年的记忆，一方面却是曾经那个已经死过的二月红的记忆。
　　虽然两者都是属于二月红的记忆，可又有着本质的不同，因为已经死过的那个二月红的记忆并不完全，除了那个深入骨髓的有关那个人的名字记忆，其实有关二月红自身的记忆却不是很全。
　　除此之外，二月红的脑子里还多了一些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那是他曾经作为光团的时候吞噬的记忆，好再这些记忆并没有其他人的经历或者感情这种记忆，因为这类的记忆早就被他作为保护盔甲那个巨型光团吞噬了，而多出来的这些记忆十分的杂，有的是街边卖糖人的师傅关于吹糖人的记忆、有的是青楼女子在某种运动时各种技巧的记忆、有的是私塾的师傅关于四书五经的记忆、有的是一些武功技巧的记忆、甚至还有一些如今的二月红完全理解不了的记忆……
　　那些多出来的记忆又多又杂，二月红本能的将其搁置在旁边，然后将另一部分关于‘二月红’的记忆快速的看了一遍。

　　等到将另一个‘二月红’的记忆看过后，二月红只感觉一阵心悸，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属于是谁，是那个为了丫头可以散尽家产的二月红，还是那个就算是可以舍弃自己也不想忘记那个人名字的二月红。

　　就在这个时候，二月红敏感的察觉到两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二月红第一个反应则是：这是高跟鞋的声音，应该是两个女性，脚步声沉重且毫无节奏，显然是两个没有武功的女性，没有威胁！
　　等到得出这个结论并本能放松下来后，二月红一怔，他怎么会想这种东西？为什么刚才他的脑子里突然就分析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做啊！

　　没等二月红想明白怎么回事，那两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二月红的视线范围内已经多处了两双白色的高跟鞋。
　　尤其是其中一双矮一些的高跟鞋的主人，身上那半截白色水墨的旗袍，更是让二月红觉得好眼熟，这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来，吃点东西！”
　　二月红一怔，反应慢半拍的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已经刻进他心底的面孔，这是、他？
　　是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已经死了并游荡了好久好久的二月红了，他现在是那个活得好好的、并十分欣喜于终于为丫头买到了鹿活草的二月红，所以就算真的又看到那个人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对了，丫头！

　　“二爷？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丫头看着突然愣愣的注视着自己的二月红，有些好笑的问道，真是的，又不是好久没有见面，她只是去餐厅拿个饭而已，二爷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丫头，二月红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在拉锯一样，一个是就算倾尽家产也要挽救二丫的情感、一个是就算生死相隔也不想忘记的另一个男人的情感。
　　两个二月红的情感不停的在二月红的脑子里闪现，让他都快以为自己似乎要疯掉了。
　　他是谁？二月红又是谁？

　　“好了，二爷你就别这么看着我了，快吃饭！”二丫有些羞涩的用勺子舀了一勺炒饭，亲手送到了二月红的嘴边。
　　二月红本能的张开嘴将那勺饭吃下去，可惜似乎受到另一个记忆的影响，他差点忘记了食物是需要咀嚼才可以吞下去的。
　　如此导致的后果就是，二月红被那口完全没有咀嚼过的炒饭给卡到了食道上，二月红本能的呕了起来，涨红着脸用力的敲向胸口那卡住饭的位置。

　　“二爷！”丫头担心的喊了一声，想要伸手帮忙，却因为二月红难看的脸色而退缩了起来。
　　本来正在和尹新月讨论下不下火车的张启山立刻拿起一杯水凑到了二月红的嘴边，语气十分急切的说道，“快喝水！”
　　对这个声音完全没抵抗力的二月红本能的想要接过水杯，可惜张启山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所以二月红只能将手覆在张启山手的上面，仰头将杯里的水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微微泛着红晕、双眸因为咳嗽而漫起一层水雾，因为喝得太急而顺着嘴角留下了的水，沿着性感的下巴向下、滑过微微鼓起的喉结后一路向下，最后钻进了金色与灰条纹的长袍领口。
　　对面的张启山眼睛微微一暗，右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只可惜另一只手比他更快了一步。

　　丫头拿出一张素色手帕，轻轻的将二月红嘴角的水擦掉，嘴里则柔声抱怨了一句，“二爷，只是吃个饭而已，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到这话，不仅是二月红本人一惊，就连刚刚抬起手的张启山也是一惊，快速的将手缩回了袖子里，被放在腿上死死的攥着。

　　“丫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二爷这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刚才可是看到了，二爷是吃了你亲手喂的一口饭，才会连嚼也没嚼的就整个咽了下去的，说不定就是因为看你看呆了才会这样的。”尹新月在一旁促狭的说道，视线在二月红和丫头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
　　被尹新月这么一说，丫头也想到了之前二爷看自己的眼神，一时间又羞涩又是窘迫的，最后只能假装自己饿了，低头拼命的扒饭。

　　张启山表情僵硬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二月红，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低着头看着已经空了的水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那个熟悉的水杯，张启山只感觉一阵阵心悸，最后只能强硬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尹新月忐忑的看了看张启山，发现对方竟然忘记让自己下车的事情了，心里一阵窃喜，顺手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个盒饭，学着丫头的样子开始低头扒起饭来。
　　明明是平时她吃都不会吃一口的饭菜，心情不错的尹新月却觉得味道还不错。

　　之前被一口饭卡到的二月红却从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中真正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是真的已经不同了，就算他不能确定如今的自己到底算是谁，可他却很能肯定自己还是自己。
　　就算是死过一次的二月红也算是他，只不过那个二月红走的远一些罢了。

　　清楚的记起他二十几年经历的二月红此刻对丫头的感情是最复杂的，就算是那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他也没办法否认自己曾经对丫头的感情，也许没有某些人那种浓烈的爱情，但却绝对是宛如亲人一样的真情。
　　就算是他早十几天归来，他也会为丫头散尽家产的，即使他比谁都知道那株鹿活草的药性对于如今已经油尽灯枯的丫头来说太烈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而对于张启山，二月红却反而有些却步了，融合了另一个二月红的记忆，那种生死都不能阻隔的感情他根本拒绝不了，或者说他也不想拒绝。
　　曾经的二月红因为世俗的眼光就算偶尔产生一些悸动，但也很快被自己给压制住了，直到很多年后，已经看破生死的二月红才开始真正正视自己对那个人的情感，可惜那个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了。
　　那个时候的他们两人都老了，甚至很多事情已经不受他们控制了，就算是情感上依旧倾向于对方，甚至可以随时为对方死，可是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他自己了、有些决定更不是可以任由自己的感情来决定。

　　好再一切都还来得及，虽然已经那些光团的原因，他关于大部分的记忆都已经失去了，甚至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可是他却比上一世的自己幸运许多。
　　就算尹新月也已经出现了，名镇四九城的连点三盏天灯的故事也已经发生过了，可是他却已经不同了不是么？
　　既然他既定的另一半已经出现了，而一身情全部寄托在自己身上的丫头也早已经是他的夫人，那他二月红就再重来一次又如何！
　　至少这一生就算依然不能在一起，但他却多了一生的时间可以继续看他不是么？
　　这就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吧。

作者有话说

　　额，坏坏对于电视剧中的尹新月和丫头没有任何偏见，只不过是更萌佛爷和二爷罢了，所以在这里，坏坏不会特意去黑两位女性角色，最多只是忽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