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墨上觉浅

6、第 6 章

　　“陆月，帮我把这个拿给……”
　　封闭刚签完一份文件，正想让陆月帮忙送下去，一抬头却看到他正焦头烂额地翻着一本厚字典。
　　“呃？”因为处于极度专注状态，听到封闭叫他，陆月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好的，组长。”
　　“没事，你忙吧。”

　　说完封闭拿上文件夹，径直走了出去。
　　到了电梯口，正巧升到这层楼，随着门缓缓打开，封闭习惯性地用手去抵。
　　“哎？”乔一茜原本在看手机，刚熄了屏准备往外走，就撞见了门口的封闭，“你…？你不是昨天那个……”
　　与昨日不同，封闭今天披了件灰色的长款针织开衫，内衬白上衣。虽然是稍注重一点穿着的男青年们常有的搭配，但因为封闭的身材看起来硬朗结实，这么穿显得尤为英气。如此特别的男人，又怎会认错。
　　“您是……”封闭很绅士地侧开身给她让道，不过他似乎没有认出乔一茜。可能是因为变了妆容吧，乔一茜这样安慰自己，她大方地朝封闭笑了笑：“在马路上扭了脚的那个。”
　　“哦…有点印象。您好点了吗？”封闭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既然会来他们公司，那很有可能是生意上的伙伴。
　　“完全不疼了，多亏了你。昨天应该问你要个电话什么的，不好意思啊。”
　　“没事。”封闭客气地朝她点点头，不免让人感觉有些距离感。其实乔一茜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不接她茬。单从外貌来看，封闭绝对是她喜欢的那一型，更何况还是个极有风度的男人。昨天回去后她就一直在后悔，结果今天居然又被她碰上了。这让她不得不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上天赐予她的缘分。
　　她主动和封闭搭话：“我叫乔一茜，是FAS的经理。”FAS事务所是一家老牌的娱乐公司，根在日本，不过最近重心慢慢转移到了大陆来。正是要站稳脚跟的时候，和余音有竞争关系，也有许多合作。
　　“封闭，您好，乔经理。”虽然以前经常能接触到不同的客人，但封闭其实不喜欢和生人有太多交流。他歉意地笑了笑，只想尽快结束这个对话：“抱歉，乔经理。我还要去送紧急文件，失陪了。”转身就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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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5点，我家。

　　余楠今天一直在等这条短信，然而收到的时候，又突然感觉好像有点不真实。
　　事实上，余楠一上午的心情都不太好。因为在和FAS开完会后，乔经理把他偷偷拉到了一边。
　　“余导，有个事情我想问你一下……你别说出去啊。”
　　余楠有些好奇地问：“怎么？”
　　在他印象里，乔一茜一向是个口齿伶俐，颇有主见的姑娘。今天的她倒真是有些反常。
　　“……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封闭’的人？”
　　乔一茜的言语中透漏着一点小女儿家的扭捏害羞，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旁那人的视线闪躲了几下。
　　像是噎住了东西一样，一时间，余楠竟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其实他只是觉得心里有点复杂而已。余楠贪恋地用手指摸了摸界面上发件人栏的“先生”的备注。
　　人还是要懂得知足才好。
　　余楠的嘴角慢慢扬起了一小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仿佛明明知道只是转瞬即逝，却也要为了这一点点幸福而报答恩情。
　　他轻轻按下九宫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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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您，先生。

　　***

　　花京的天气预报似乎是不太准。封闭望着窗外显得有些阴沉的云，走到阳台上开始收晾晒的衣服。
　　不得不说封闭的运气十分好，他前一秒才刚刚收完，后一秒豆大的雨滴瞬间就落了下来。他抱着衣服扔到椅子上，再回过头准备合上窗。一转身，竟好像在楼底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封闭家的小区管理十分严格，外来车一般要户主亲自确认才能开进来。余楠自是不敢麻烦封闭的，虽然没有带伞，却也只能把车停在外面，用手遮着头一路淋着雨跑进来。

　　封闭把衣服收拾完，给自己倒了杯水，顺手打开了饮水机的加热开关。
　　他拿着杯子慢慢踱到门前，喝了一口。
　　墙上的电子猫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小小的屏幕里，只见男人淡蓝色的衬衫已经湿了大半，他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就放下了手臂。雨水沿着发丝滑到了脸上也没有擦，只是安静又规矩地站在楼道里。
　　仿佛不过是时间悄悄地休息了一会儿而已。屋内那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