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场初恋爱》子芊姑娘

4、第四天

　　清晨，房间的光线有点昏暗，我从吉米的床上醒来。转过头，看到吉米熟悉的睡颜，很多的画面在我的头脑中叫嚣。
　　我跟你发生关系又怎么了……
　　你不会是初吻吧！
　　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我不动你，就想抱着你睡好不好……
　　把那些叫嚣的画面赶走，我蹑手蹑脚的进到洗漱间，忘记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个男人，又从什么时候上心。他继续睡着，我突然想起在学校时老师提到的一个整人的实验。
　　我轻手轻脚的下楼，向伙计借来了水桶，又装了满满一桶的温水提到房间，水桶不是很高，我没办法直接把吉米的手放到桶里，站在床边上鼓捣着垃圾箱能否承担一下实验的任务。
　　我尽量放低声音，想着吉米应该不会这个时候醒来，但吉米恰从梦中醒来，看我一脸坏笑。吉米问我做什么，我笑笑做实验啊。吉米不懂，又昏头睡去。
　　实验是做不成了，老师说过只有在人深入睡眠时期才行，把手放进水里，等第二天人醒过来的时候会发觉自己尿床了。
　　我躲在洗浴室轻拍着爽肤水，脑补着各种吉米出糗的状况，不经意间拍水的声音还是吵醒了他。
　　你又在做面膜，他含糊不清的问我。
　　没有，只是拍点水而已。
　　敷面膜多了对皮肤也不是很好。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来抱抱老公，我不好意思的躲开他的拥抱。每天清晨，他都会抱我，我会禁不住遐想，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我喜欢的人，他一定会是百分百的情人。
　　吉米问我早上在做什么实验，我偷偷的看着一边，尽量忽略自己在房间的地位，嘴角含笑的跟他说着实验。
　　吉米看着我，你就这么喜欢看老公尿床。我笑了起来。
　　没关系，晚上的时候我帮你把实验完成，吉米穿上衣服，一边不怀好意的说着自己计划，晚上等你睡熟，我就把你做实验。
　　不可以，这种整人的实验你可以留在你们朋友当中做，我可不允许吉米对我做这样的实验。
　　吉米露出自己的獠牙，没关系，没人会知道的。
　　等吉米收拾整齐，像往常的早晨一样带我出门吃饭，我跟在后面悄悄的拍着他的背影，他不是很胖，而且是偏瘦的，可为什么我看到他的时候会说胖呢？他习惯左手拿打火机，比拿手机的频率都要高很多。他走路的姿势坦然，并不会像纨绔子弟一样有些坏的习惯。而他背后的“Gmifamily”就像他的名片一样，无不诠释着这是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有不好的习惯，却也拥有颇多的优点。但就是这样的人，我还是只想在他的外围世界徘徊，走不远，也走不进。
　　早餐还是西式的牛排早餐，吉米一如既往的鸡肉咖喱。每次的食物我总喜欢拍照留念，没有人物对白，只有食物佩戴两幅餐具。我会像小女孩一样心底冒着粉红泡泡，但如果对面的人知道我心底的事该有多好。
　　那天回到hotel，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吉米突然说，你不会照顾人。我突然看着他，对于他的发现我没有吃惊，我坦言自己从小就受家里人照顾，从来不会照顾其他人。他走到自己的大堆衣服前，我突发心思问起他的前女友是不是很会照顾人。吉米回应是很会照顾人，我很想再问一下那为什么还要分手呢，吉米拿出来我们的约定不谈感情做遮掩，这样的人背后肯定是一大箩筐的故事，我搞不明白看来是真的。
　　吉米拐手进入洗浴间，我拿起他的衣服，一件件的叠好，等他出来。入目是整齐的衣服，他有点不好意思你不用叠的那么整齐，我待会一卷就没型了。
　　我帮吉米是作为女孩的职责，但我不会告诉他。我讲起在家帮哥哥叠衣服，会一件一件的整理好，收进柜子，平常穿的衬衫我也会帮他扣好。我不是不帮吉米做，只是他不是我要帮的人，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即使洗手做羹也愿意。
　　下楼问伙计有没有车子到博卡拉，伙计怕我听不明白，特意找了一张A4纸，在纸上写好车站的名称价钱，并好心的帮我们叫来车子。吉米在出门之前突然想去买把手工刀，我问伙计可不可以帮忙推荐一下，伙计带我们去了附近一家手工刀店，这家手工刀店我和吉米之前曾有来过，但面对琳琅满目的刀具，我和吉米都有点眼花缭乱。
　　伙计帮忙找了几把30公分的手工刀让吉米挑选，吉米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刀具，不是很合喜好，自己从刀架上选了几把，问店主可不可以砍铁，店主摆手，又挑选了几把，吉米从中选了一把，想让店主试一下，店主从柜台下抽出很厚的铁片，吉米让他稍等一下，打开微信视频，钢铁撞击发出铮铮声响，吉米检查刀锋，确实没有什么瑕疵。
　　我不懂男孩子为什么总会喜欢上这些冷兵器，吉米把刀拿在手中的时候会露出很纯真的笑，就像小孩子得到欣喜的玩笑，我坐在店里的凳子上无聊的等着他和店主之间的各种争锋。伙计告诉我他还要回去上班，谢过了伙计，吉米这边看似也快结束。
　　吉米带刀回到hotel，向在场的人炫耀自己的宝贝，司机大叔询问了价钱9000尼币，一脸夸张的表情，还装模作样的做出自杀的pose。
　　吉米很想试试国外的车子，自己坐到司机的位置上，开车挂档，车子还没有启动，就被司机大叔赶了下去。车子驶过弯弯小道，路上也没有太多的颠簸，吉米贼心不死，硬是抓紧了方向盘想试一下，司机大叔真真实实的好脾气，帮着吉米“胡作非为”。吉米在副驾驶的位置怡然自得，使劲跺着没有刹车和油门的空地。
　　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我和吉米已经被司机大叔还有拉人的小弟连行李带人塞进了一个密封的local bus中，车内拥挤不堪，空气混沌燥热。我突然觉得因为自己的自私对不起吉米，因为在来尼泊尔的路上我告诉过吉米我没有太多的钱，希望他可以适当的考虑下我的处境，吉米说没问题。
　　来博卡拉，我认为会有更好更舒适的方式，可能价格会贵一点，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让吉米和一些当地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我可以继续埋头做我的苦行僧，但是我不想连累到其他人。拉人的小弟还在车窗外不停的吆喝，我回顾车厢的后面，满满当当，哪里还坐得下一个人。
　　我和吉米挤在两个女孩子的中间，而这两个女孩子并非纤纤细草，据说在尼泊尔是以胖为美，而肥胖，首饰，则可以显示出女人的身份和地位。我像个被排挤的孩子一样，守着座位靠前的一点位置，而拉人的小弟就像根稻草一样，挤在车厢门和胖女孩的中间。
　　一路无聊，和吉米交谈着各种没营养的东西，询问着各种让他苦不堪言的问题。吉米有个妹妹，他说妹妹会很崇拜她，我很想看看他妹妹的照片，但是他总会拒绝我。我看过吉米的手相，他的指缝间没有间隙，听过一个看手相的老奶奶说过，间隙代表隔阂，他和他妹妹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一向拒绝回答关于妹妹的问题。
　　家人的话题没有继续，我继续探索着吉米身上我未知的东西，前女友，他说过自己有过两三个女朋友，当时我特别不理解为什么男生连自己交往过的女朋友都要用模糊的数字代替，难道一段感情就这么不值得让一个人去怀念吗。我逼着他回答是两个还是三个，让他讲初恋女友的故事。
　　他好像又在掩饰着什么，听到令我满意的数字后，又拿了另外一个小故事满足我，我不怀好意的看他，对他说不好意思啦，你懂的，女孩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他说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奶奶很开心，第二次带的时候，奶奶就不会了。我问为什么啊，他说奶奶觉得他交的女朋友太多了不是很好。
　　我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原来吉米也有受伤的时候，平日里装作一副云淡风轻，偶尔也会腹黑搞笑一点，此时微低着头陷入回忆倒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一个快30岁的男人，有稳定的事业，交过几个固定的女友，但目前还处于单身状态，公司应该有特别多的女孩子喜欢他，暗恋他。
　　我说了自己的想法，吉米一下子变得很臭屁，是啊，公司的确很多的女孩子排队喜欢他。对于自恋的人不要招惹他，因为他会变本加厉变得更加自恋。你控制不住对方变化的频率，但可以转变自己交谈的对象。
　　我试图用英语和身边的胖女孩交流，但胖女孩在反应了半天之后，没理解我说的意思。她无奈的同时我也有点汗颜，拿出手机打开便签，我输入可以跟我聊一下有关尼泊尔的东西吗，她拿着我的手机输了好长时间，我扫了几眼，像是很正规的尼泊尔简介一样，包括地形、人口、受教育情况、著名的旅游地点等等。
　　我看到女孩给我打过来的数字统计，惊叹女孩怎么会记的这么清晰。再次问过她的工作后，才知道她跟我一样也是学生，她读社会学，目前在社会信息中心实习。我好奇过国外大学生是如何读书的，和她简单的聊起来学校生活。
　　吉米看我不怎么搭理他，试图凑过来寻些开心，让我问下尼泊尔的收入状况。女孩很快给我输入的答案，政府机构，私人机构，我觉得这女孩很喜欢她的专业同时她目前实习的公司对她应该也是不错的。
　　吉米看我和女孩聊的不错，问我能不能去她们家玩。我问了下女孩的意思，女孩不好意思的回答说他们家距离博卡拉有点远。我想多认识一下女孩，想加一下好友，但在国外用的大多数是Facebook、Twitter，对于国内的微信，□□他们并不清楚。我让女孩留下邮箱，以后可以再次联系，并且回国后也可以把我们一起照的照片分享给她。
　　我们在车上坐了两三个小时，从最初的平淡到好奇，再经历无话不谈，最后归为平静，整车的人也都开始打盹，空气也愈加变得黏稠燥热。吉米来时买的手工刀派上用场，接连切了好几块芒果。这边的芒果还是很好吃的，但吉米拿到的第一个居然是有点硬的，切了一块尝了下，涩涩的，问我是不是没熟，我吃了一口跟平常吃的口味差好多，吉米问我怎么办，我睁大眼看着他，他有点气急败坏，扔了呀，还吃什么啊！
　　我不懂他的生活，只是在我的意识领域，食物是用来裹腹的，而不是随意浪费的。
　　我看着他从里面挑选出一个稍微软一点的，切了一块，口感还算可以，随后又切了一块给我，看我从边缘处一点点的吃。他笑着说我吃个芒果都不会，皮是脏的，应该把果肉鼓起来吃才对，还特意做了一个示范。我鄙视了一眼教吃芒果的老师，每次吃芒果都无一点形象可言，黏稠的汁液顺着指间的夹缝流的哪里都是，还在嘲笑着别人不会吃芒果。
　　我看过他的手抓咖喱，也见过他的嘴啃石榴，他的很多举动我会觉得怪诞，但是吉米说自己舒服就好，就像不会用刀叉吃东西，干嘛非要用这些。在我的眼中，他是一个类似于土匪一样的人物存在，但他确实很真实，把所有的礼仪规则放到一边，就做最洒脱的那个行者。
　　偶尔我会趴在吉米的腿上小睡一下，后来发觉自己也并没有太排斥他，反而在习惯了和他的亲昵之后，我会觉得习以为常，不会像第一次坐他对面吃饭时各种难堪，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不好意思吃盘子里的食物，连微笑都会觉得好假，正常的说话语气我也忘了。
　　交过男朋友吗？
　　没啊！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的答案，并没有什么悬念。
　　那我岂不是很幸运，以后你的很多回忆都是关于我。
　　……
　　老司机，套路，自恋……
　　不知不觉中就被吉米牵着走了那么长的路，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洞中。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与我接触最多的男性就是我的哥哥，我告诉过吉米，我的哥哥对我很好，人也长的很帅。很多次我想告诉他，我选男朋友的标准就是他必须要对我好，好的程度一定要超过我的哥哥对我好才行，可惜这个人迟迟不来，我等了20多年，依然是哥哥看着我，照顾我，免我一切的后顾之忧。
　　如果有一天吉米真的和我在一起，我会不会觉得很庆幸，而这个人是不是我花光了所有的运气终于碰到的那个人。
　　一路上我问过女孩N次，什么时候可以到达博卡拉，但女孩的回答总是还有好久。眼瞅着外面的黑色越来越浓，吉米的眼里似乎也多了些警惕，后面有乘客渐渐下车腾出了位置，拉人的小弟也让女孩坐到了后面。
　　我很不喜欢夜晚出门，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吉米什么话都不讲，而我有点像聒噪的老太太问小弟车站附近有没有住宿的地方。小弟不是很懂我的意思，女孩帮忙翻译给小弟，小弟看了看并没有直接回答，叽里呱啦的对着女孩说了几句。
　　女孩告诉过我博卡拉最好的hotel，我从网上试着去定一下，但未果。吉米沉着淡定，而我就像个跟班小助理一样时刻盯着老板的脸色。
　　女孩下车，向我和吉米告别，而此时车上所有的人都在下车，我问女孩我们是不是也要下车，女孩说不用的，拉人的小弟也继续让我和吉米坐在车中，外面的灯光越来越少，吉米问我是要到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等车开了几分钟后，在我和吉米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蒙蒙撞撞中又被塞进了一辆小车中，我问他是谁，司机说自己是taxi司机。我不明白，我们都没有叫车。我直接对着司机喊了stop，吉米问我什么情况，我说他是出租车司机。我告诉司机我们没有叫taxi，我们只是想找hotel，司机说现在就是去找hotel，可能路还会有点远，司机慢慢抚平我的情绪，我也尝试用正常的语气交流。
　　吉米告诉我现在应该还在车站附近，灯光这么少，也没有多少营业的地方，吃饭的地方都不见得可以找到，我惊讶吉米当过多年老司机的经验。其实和taxi争吵的时候，我并不是很怕，可能就是觉得有一个人陪你，所有的难堪难过都不在是你一个人的了。
　　Taxi帮我们找了一家hotel，我还是很感谢他的，可能在local bus上，小弟已经和taxi说好了，要帮我们找hotel，但是被我误会了。在这样一个小的国家，他们的物质条件不是很好，但我觉得被神保佑过的人，一定会是幸福安康的吧！
　　Hotel很温馨，一张大床一张小床，我告诉吉米这是家庭房，吉米说这房间还挺适合我们的。在房东大叔还没离开的时候，我便朝着小床的位置说，我睡小床，吉米说不行，我也说不行。房东大叔看我们在争着什么，不好意思的走开了。
　　入夜，我躺在小床上，吉米也要跟过来跟我抢小床。我说小床睡起来很有感觉，就跟我住学校宿舍一样。他不行，把我从小床抱到大床。我能感觉到他的吃力，毕竟我自己的体重我还是清楚的，但第一次被别人抱起来我还是很开心。
　　他依然会光着膀子，让我枕着他的胳膊把我揽入怀中，每次我都不敢碰他，而他似乎已经做熟了动作，轻巧的将我的手臂搭在他的胸前。白天我们像恋人一样黏在一起，晚上像情侣一样躺在一起，但我们却仍然不是真实的恋人。
　　偶尔我会偷偷的瞄他的下巴，留有几根胡须，但我总好奇为什么他总是不剪。他皮肤很白，比大多数的女孩子皮肤都要白，而我天生的黑皮肤，在被他打击了无数次之后我已经不在乎了。有时他会看到我鼓囊的小肚子，我瞎扯有小肚子的女生肚子不容易着凉。他对我的各种强词夺理莫口难辨，有时候他会说在我面前永远会显得词穷。他是懂得谦让的男人，只是不想与我这个小女子争罢了。
　　我想象过他面对无数的人讲话时候的场景，他会结巴吗，应该是不会的，那他会回答不上来别人提的问题吗，按说起来应该也不现实。他在属于自己的疆域称霸一方，而在感情的世界却又不与争锋。这个人问过我许多次，为什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就是喜欢不上他呢。
　　我总会趁吉米不注意的时候，从他的床上溜走。每次吉米都会气急败坏，白天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到晚上就是想单纯的抱着你一起睡觉就是不行。我每次都会笑嘻嘻的逗他，那是因为害怕有些人会情不自禁啊。
　　我会把吉米当做旅行途中很好的伴侣，但只是伴侣，当行程结束的时候，就是回归到自然生活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粗发去博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