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宽容（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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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初瑶满脸不忿，直在付芸华背后嘟哝着些什么。
姜满乍看到汪初瑶的样子，眼睛一亮。
“嘿呀！这就是汪初瑶？长得还真不错啊。”
汪初瑶的不忿陡然之间全化成了冷漠。她冷冷的看着姜满满嘴花花的样子，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梢，随即便完全无视姜满。
姜满一看，哼哧哼哧的对汪柏笑道：“汪老爷子，您这孙女可有属意之人啊？”语句之中，尽是姜满的冷意。
付芸华一听，紧忙的将汪初瑶拉到自己的背后，警惕的看着姜满一群人。
汪旻直则缓缓将妻女拉到自己的背后，自己满脸严肃的挡着这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汪柏轻阖眼睑，双手撑着拐杖，如同枯槁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拐杖的头部。
姜满见汪柏似乎不打算理他，内心涌出一股无名之火，抄起手下帮着拿的棍子，对着一旁的空气用力一挥。
“嘿，老爷子，您该不会要反悔了吧？”姜满咧开嘴角，勾出一丝凌冽。
汪柏停下敲打的动作，抬起眼眸。
“哪能……”
啪！
付芸华身躯打了个抖。
汪初瑶一看，捏了捏自己母亲的肩膀，平缓下母亲内心的不安，但她的双眼依旧眼定定的看着她的爷爷的神情。
“少来了！如果不是想要反悔，怎么还不赶紧乖乖把您的孙女交给我们？”姜满拿着已经崩裂的棍子，眼睛渐渐眯起来，“老爷子，我们可不想当众抢人的啊，别逼我……”
汪柏看着姜满几近失了笑容，他突然轻笑了起来，满脸慈祥的说道：“姜满呐，你可知为何你老当家即使把你带回家，给你能让你操作的全部资源，也有一点，让他一直不敢给你当家的全部。你知道是什么么？”
姜满握紧了拿着棍子的拳头，眼睛里满是闪烁不明，他扯了扯嘴角。
“哦？你又知道？”
汪柏笑呵呵：“唉，还是不等你回去再问老当家吧，我现在就很想告诉你呢。”
姜满脸上完全失去了笑容，他紧抿着嘴唇，定定看着汪柏。
汪柏苍老的面容之中，一丝冷光从他眼眸间闪过。
“因为，老当家没有孩子，但是他偏偏杀死了你的家人，杀死了他的至亲弟弟一家，所以找到你……”
笑容明晃晃的挂在汪柏的脸庞，满脸的皱纹像是蜘蛛网，盘食了姜满的呼吸和跳动。
汪初瑶挽住母亲的手臂，紧张的看着爷爷，咬紧了下唇。
汪柏一脸淡然的面对着姜满的一群人。
他觉得，记忆中既然是将汪初瑶交给了这群人了，那么这次就试试不把人交给他们看看？
结果会怎样，汪柏才不会去在意。
“老、老老大……？”姜满的手下们看到姜满全身僵硬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手下们面面相觑，只好推出一个颤巍巍唤了声老大。
姜满一听到这声呼唤，转身怒视手下，便给那手下一个巴掌。
“滚！！！”
一回头，姜满冷笑道：“汪老爷，虽然小子很清楚以您的身份不至于花这点心机来糊弄我，但是，小子现在可不管老当家和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只知道，若现在不把这件事办好，小子可就在这道上失了信誉啊。所以，可别再逼我了。”
汪柏叹息，看来这姜满表面嬉皮笑脸、喜怒无常，虽然年轻，但也有锐利并不好糊弄的一面。
姜满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听到汪柏说的那句话后，内心并不像他表面那么平静。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汪柏的指尖再一次轻敲着拐杖。
“爷爷。”
汪初瑶松开挽住母亲的手臂，缓缓握紧双拳，走到双方对峙之间。
“小瑶！”付芸华抓住汪初瑶的衣袖，满目的慌张和不安。
汪初瑶对着付芸华笑了笑后，回头便平静的面对汪柏说着。
“爷爷，把我交出去吧，反正都是我惹的事。何况您不是早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么，把我交出去还不会损害到汪家的声誉。”
汪柏也摆着与他孙女一般别无二致的平静。
他看着她双眼之间透露的不安，渐渐地，他不由地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得让在场的所有人感觉莫名其妙。
但是，一个转眼便停止了轻笑。
“初瑶，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家门么？”
汪初瑶一怔，不理解这与把她交出去有何关系。但是，她张了张嘴，艰难的说：“……知道。”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
汪初瑶用余光看了眼姜满那群人，又看回汪柏一如既往平静的脸，一脸犹豫。
汪柏说：“不用犹豫，我就是让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都让大家评评理。”
汪初瑶紧抿双唇，好不容易，才道：“……我……”
汪旻直和付芸华都感到慌乱。姜满则露出兴味的微笑。
汪柏面无表情，指尖依然轻敲着拐杖头。
“……我背叛了汪家的教育，还背叛了家人的信任。我手上沾了至亲的血，我内心全是污垢。”汪初瑶一开口，便开始自暴自弃的说，“我将汪家的秘密情报透露给汪家的敌人，在对敌的最后关头，我还杀了我亲哥，杀了我奶奶，我亲眼看着他们俩倒在血泊，我还看着爷爷……”
汪初瑶痛苦的看了眼在一旁闭眼默然的汪柏后，垂下眼帘，继续说道。
“我还看着爷爷……双腿破碎的倒在一边……我却无动于衷，只满心满意的望着……那个人。”汪初瑶突然露出恨意，却一瞬间全化成了哀伤。
姜满对汪初瑶的话感到一股莫名的震惊，这，这还是人吗？
亲人倒在血泊里，自己却无动于衷？
一时间，姜满有点可怜汪家的所有人。
在他们这层以上的人物基本都知道，那场斗争，几乎耗空了汪家的底气，同时与汪家针对的那家人，也被消耗得至今还在修身养性，不敢轻易出现。可谓两败俱伤，但也可看出汪家的实力不同凡响。现在，大家都知道汪家这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般来讲，不轻易招惹。
只是姜满没想到，原来这场斗争，有汪初瑶的手笔在里头。
他想了想，今年的汪初瑶才成年不久，那一年斗争……也就是说汪初瑶十二岁就做出这种事？可又联想到现在她招惹了老当家的逆鳞，也不难想象。
想着想着，想到老当家时，姜满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弄得他的手下们又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
汪旻直和付芸芳哀伤的叹息。现在他们俩也就只有汪初瑶一个孩子了，孩子做错了事，父母理应同受，但是汪柏却完全不怪他们，只单单惩罚汪初瑶。
只是……除了汪家人，任谁都不知道惩罚是怎样的惩罚。
“好了，故事很动听，很好，”姜满拍了拍手，笑道，“只是故事再动听，也不能阻碍我要将汪初瑶带回复命。是吧，汪老爷？”
汪柏淡淡一笑，说：“是啊，所以初瑶还是交给你们了。初瑶啊，你知道你被赶出家门的事，那你总要认清你自己的行为，总有些事，自己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家人并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对吧？”
汪初瑶咬紧下唇，沉默不语。
汪柏也不理会她有没回应，只对姜满说：“姜满，我想你应该好好去跟老当家沟通沟通了，不然光是复命，怕有点得不偿失。”
姜满收回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冷冷道：“这就不用汪老爷担心了，小子自有主张。”
汪柏点了点头，道：“那行吧，初瑶做错了事，是该受到惩罚，但是，她毕竟还是我的孙女，至少最后还是让老头子我跟孙女说点私密话？”
姜满冷笑：“给你们说私密话的时间，再一次反悔？门儿都没！带走！”说罢，转身离开。
其手下们慌慌张张扣着汪初瑶，也一步一步的离开。
期间，汪初瑶回头看了眼汪柏，也看了眼自己的父母，便垂下了脑袋，任凭带走。
付芸华哭花了脸上的妆容，缩在汪旻直的怀里直打哆嗦。
汪旻直轻轻拍打妻子的后背，同样痛苦的表情。
直至他们全部人都离开后，汪柏用拐杖敲了下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震醒了汪旻直和付芸华的行为。
“呵，还真当我老了？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好戏！”汪柏面无表情看着汪旻直夫妻俩。
汪旻直恢复以往一本正经的模样，脸上丝毫没有一点要痛失爱女的表情。
他牵着拿着湿纸巾慌忙擦拭妆容的付芸华的一只手，来到汪柏面前。
汪旻直尴尬的道：“爸，我们没当你老了，真的！”
好不容易将妆容处理干净的付芸华刮了汪旻直一眼，笑着对汪柏说：“果然还是爸最懂我们了，这场戏果然还是少不了爸的精彩表演呢。话说爸，你为什么要让小瑶说出那件事啊？”
汪柏深深的看了他们俩一眼，无奈的叹息：“你们啊，别以为让初瑶去配合就足够了，现在想要将她再带回来，你们要去找你们的三妹，剩下的事，也就只有她能处理了。让初瑶说出那事，不仅仅是为了动摇姜满和老当家的关系，还要给他心里种下一颗疑惑的种子，让他自己去挖掘事实真相才可。”
汪旻直点了点头。
“还有……算了，反正接下来凭你们的能力都能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汪柏撑着拐杖转身准备回到那间记忆最深的屋子里。
“爸！我扶你！”付芸华连忙扶着汪柏的一只手臂。
汪柏内心茫然，他也许想起来了记忆之中，他是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当时的他，并没有参与这件事，完全的漠视，刚刚的事，都是汪旻直夫妻去处理的。
那当时，他又在哪？
做了什么？
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亦真亦假，汪柏的双腿的确是因为那件事而没的，现在的双腿也不过是个义肢，他的爱人也的确是在那一刻离他而去……然后，他有一个真的惩罚给了汪初瑶。
为什么他回到这个时间点，他却记不清了以前发生的事了？
系统，你究竟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宽容（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