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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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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江湖的人,最讲究两个字,便是“逼格”,行侠仗义也好,高山之巅的决斗也罢,无非挣得是一个名头。
像御风堂的杀手,江湖一等一的杀手组织,行踪莫测,寻常人见不得,等见得的时候那就活不得了。
所以御风堂变成了江湖上的传说。
还有高娄郡的欧门,号称网罗天下侠士,铸剑圣手柳之茆,闽南三刀客,怪客冯声等都是欧门的座上宾。
剩下一些小门小派更是多如雨后春笋,一茬灭一茬又起。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从来便不停歇,大到正邪两派的纷争,小到江湖人士的个人仇恨。
近两年算是太平了一些,除了头年春天华山之巅雪尚未化开之时,江湖上两大剑客相约山顶比剑以决出谁究竟是天下第一剑,结果雪滑失足双双跌落山崖,死了,此外便再无别的大事件可说。
年初,当朝皇帝殡天,太子继位,也算闹腾了一阵时日,有家人在宫里当差的隐约透露出消息,说是皇帝并非是病死而是被刺杀。
本来庙堂中的事情和江湖之事素无纠葛,可是传言中的意思竟仿佛皇帝之死涉及到了某些个江湖人士,而时隔不久,便听说某江湖人士遭到了官府的围杀,虽然此人仗着武艺高超又在江湖上有点威望,最终逃了,但是却连累了家人被官府一窝给端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就像炮仗上的那个捻,一旦点着噼噼啪啪,愣是把庙堂和江湖搅和到了一块。
闲了两年无声无息的好汉们一窝蜂似的,纷纷重现,本着有仇怨的报仇怨,没仇怨的掺和上两脚的信条,于是冷寂了两年的江湖,终于又热闹了起来。
六月半的芦川县,杏子岭那半坡杏花开的正好,层层叠叠的粉色烟霞中,有风吹过便扬起一阵花雨,山顶之上座着的一方亭子就隐在那阵阵花雨之后,若隐若现仿若人间仙境。
同往年一样,城中闲散人仍旧结了伴或坐马车或步行,纷纷行上山来,赏春景吟酸诗,半面折扇一提好酒,好不惬意快活。
就在这一片春色喧闹中,山下突然传来一阵马的尖啸,紧接着便是车辕滚动翻落得声音。
有些还未来得及上山的人顺着声音好奇的张望过去,就看见一辆马车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连车带马翻滚在地,并沿着坡势向另一边的山下那丈许高的岩壁下翻去。
合当命不该绝,就在众人心惊,眼瞅着惨事即将发生的时候,谁知那马车竟然被山岩边一块大石挡住,那马儿也是机灵,借着那股巧劲腾的站起。
众人一看纷纷上前合力拉住那马,试图将车自山岩边拖拽上来。
马儿借着众人之力,拼命向前拖着步子,身后驾着的车厢倾斜,里面陡然滚落出一个人影,直直的落下山岩。
围观众人大惊失色,都以为此人命定休矣。
偏偏上天的安排从来由不得人意,很多故事便是从这躲不开的巧合开始。
正当众人为此人生命惋惜之时,向下看去,却并未看到那骇人的横死场景,却只见一个骑着枣红马的白衣人从岩壁下小路驰过,猛然勒住马缰,纵身从马背上飞起,手中长鞭缠在岩壁斜长的树干上,脚步腾空,脚尖轻轻点在岩壁上,身子在空中划了个扇形,稳稳将那坠落的人揽住,执鞭的左手手腕轻抖,两人便又从半空中稳稳落下。
身手轻便,姿态翩然,令众人不觉惊叹,片刻后方窃窃议论道:“此人当真命大,似是有上天佑护一般,不然何以如此巧,恰好下面有人打马路过,何况还是个走江湖有身手的...”
又有人说:“如此说来,近日县城里不知何缘由,聚集了许多江湖人士,前日我听说五里巷发生了命案,官衙差役事后去了五里巷看了看只说了句是江湖帮派争斗便不予理会。”
另有人耐不住好奇便接过话头细细询问一番。
话繁不叙,且说这山下打马路过的白衣人将那自马车上坠落的人救下后二话不说便上马欲走,被那人紧着拦住,拽住袍角,张口欲言,肩膀处却陡然吃痛,懵懵然松开袍角,眼瞅着白衣人收起长鞭纵马飞奔而去,那一声感谢终究含在口里不曾出口。
他抬手抚住右肩衣衫上的鞭痕,定定的看向远处那骑渐逝的身影,马蹄腾起的烟尘尚未散去,山上的一阵风又吹落了几许花瓣,混杂着尘土缓缓飘落于脚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