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情》春落花还在

9、第 9 章

　　“扑哧——”寂静的山林中，突然想起了“扑哧哧”挣扎声，一道敏捷的身影忽然从隐藏的树丛中窜出，是一个垂髫年纪的孩子。他双手张开，抓着一块衣裳改造过的布袋子，向前一扑，一团活物便被他罩在布袋中，左突右奔不得脱困。那孩子双手用劲，紧张地捏住袋子口，睁着黑亮亮的眼睛，嫩嫩的嗓音响起：“大蛇——我抓到了！”
　　被他的声音惊动，不一会儿枝头微动，一条足有水桶粗的巨蟒悄无声息地沿着足够粗壮的枝干滑下来。
　　似是突然感受到巨蟒释放出来的威压，那原先还在极力挣扎的活物抖成了一团，不敢再动弹。
　　巨蟒懒洋洋地半盘着树枝，看那孩子兀自兴高采烈地掀开一条缝看了看，脸上露出兴高采烈地神情。
　　呔，不过一只雉鸡，倘若让它出手，何止一只小小雉鸡，八九十只岂不手到擒来？
　　若非看到小孩儿整天闷在洞里无聊，它也不会放他出来。已是初春，冰雪消融，却还春寒料峭，若是又冻上了，生了病，岂非麻烦？
　　那孩子——现在巨蟒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顾清云，倒也乖巧，不吵不闹的。比起族中同龄的幼蛇来，可爱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它当初会留下这小东西。蛇族的幼崽，到了这个年纪，既娇贵又黏糊人，还玻璃心。譬如白家那条小蛇，缠人得厉害，又碰不得骂不得，戳中了玻璃心后“嘤嘤呜呜”没完没了。是以它远远避开，独自在这里修炼。
　　巨蟒俯下头来，那孩子顿时眼睛弯起，伸出肉呼呼的手来抱住巨蟒的脖颈（如果它有的话），亲昵地蹭了一下：“大蛇。”
　　毫不惧怕的亲热称呼。
　　巨蟒默了一默，决定不去计较这么一个一点也不威风的名字，任那孩子踩着它的身子，爬上硕大的蛇头。
　　那巨蟒便顶着这么个软软嫩嫩的小东西，优哉游哉地往回游去。
　　这些时日，一人一蛇已混得极熟。巨蟒带着孩子游到一处潭边，慢悠悠地盘在潭边。
　　顾清云熟门熟路地从蛇身上滑落下来，蹲在潭边，就着清冽的潭水，仔仔细细地洗起脸来。手指刚触到水，忽然看到数片粉色花瓣悠悠飘来。
　　顾清云一愣，顺着花瓣飘来的方向望去，“呀”地惊呼了起来，远处一株桃树已经绽开了零星的花蕾。想来潭边气候更为温和，春也来得格外早。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开春了，雪都快化了，他腿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也该赶紧启程去找神仙爷爷了。
　　一边熟练地将雉鸡开膛破肚，一边想着。
　　填饱了肚子，小孩儿蹲在了巨蟒边上，伸手摸了摸它乌黑坚硬的鳞甲。那蛇头一点一点地打盹，鳞片安顺地合着，仍由顾清云在它身上动来动去，偶尔不耐烦地甩了下尾巴尖。
　　“大蛇，我要走啦。”
　　小孩儿突如其来的话，让巨蟒猛地睁开了眼睛。
　　“雪化了我就可以出山了，我要赶紧去太行山找完素真人，等救了母妃他们，我再来找你。”
　　小孩儿仰着白嫩嫩的小脸，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同它许诺。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忘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