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巴巴罗萨

4、第4章

　　天已入了秋，虽然不太冷，但是秋风却还是满凌厉的。乔乔的武功也学了近一年了。
　　“唉~~”柳长老对着乔乔又叹了口气，乔乔这孩子真不是练武的料，虽然身段很好，腰身也算柔软，但是她的经脉极弱，丹田也弱的出奇，习内功最多用来强身一下，护体的话简直就是妄想，都说练武奇才百年难遇，乔乔这样的身板他也是头回见啊。还是教她一些基本的武功，对付一些小流氓之类的或许还可以的吧？唉！这个也很难说啊~~还是教她怎么摆姿势好了，说不定可以唬唬人！
　　看着跟乔乔一起扎马步阿水，柳长老就骄傲极了，这个孩子的身板可能就是那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了！只用看他做一边就可以做的非常好，一些练功心法甚至根本不用他提点，听完一遍不仅记得清清楚楚还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练成！
　　真是没想到，同一个时间就这么让他遇到了习武之人的两个极端，更让人难以想像的是，这俩人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俩！
　　龙生九子的道理，果然果然呀！
　　乔乔也不傻，早看到师父眼中的失望了，她自己也清楚，同时间学习，同样的剑法，她两个月还没记清楚整个套路，可只有五岁的阿水早已经武动的虎虎生威，虽然用的是把刻的木剑，但她清楚的记得阿水练功时那把木剑硬生生的劈开了一块大石，没有深厚的内力怎么可能做的到？有时候真为自己的弟弟感到骄傲，有不禁为自己的笨蛋失望透顶。
　　十一岁了呀！她曾经偷偷让师娘问师傅她学不会的原因，但就是不信什么经脉啊，丹田一说，可是现在这种结果，不得不让她信了，她天生不是练武的料！而且她这种料还是百年难得一见型！而亲弟弟却正好和她相反！
　　科学研究证明，天才与傻子的基因组合只有一个不一样，乔乔叹口气，认命了！看来以后不会有什么大任务给她了，那就靠着弟弟，坐吃山空吧！
　　乔乔拖着疲惫的身体又去找紫凝了，她和紫凝早成了闺中密友，无话不谈，但紫凝总不愿提起她的家人，乔乔也不想听，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被家人卖到妓院做丫鬟的，心里肯定恨自己的家人，但是紫凝的童年过的倒是挺不错，读书写字，弹琴下棋，她样样都会。
　　乔乔推开门，倦怠的喊了声：“紫凝呀！快来给你夫君我揉揉腿！我今天——”
　　话还未说完，乔乔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呆掉了。
　　紫凝颓废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紧紧的抱着自己，浑身颤抖。
　　“紫凝！紫凝！”乔乔抱紧紫凝，用自己的温暖来遏制紫凝身体的颤抖。
　　“紫凝，没事的，没事的。”乔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轻声安慰她。
　　紫凝双眼无光，愣愣的看着前方，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到：“
　　黑夜耗己群星燃
　　残骸凄凄遍山横
　　粉甲挥起万腔血
　　点点滴滴蚀尽心。”
　　这首诗她今天刚刚听过，好像是说哪个将军在边疆战死了，死前用血写到了战旗上，小道消息说是皇太后不发兵，将军困死在边疆的，结果还说将军同敌卖国，株连九族，这个华太后害死的忠臣良将多的去了，怎么紫凝今儿这么在意？
　　“这是张启年将军的诗，他死了，他战死了！”紫凝小声说着，又想是对乔乔说，但更像是对自己说。
　　“我在等他接我回家，回家！”紫凝的哭腔越来越大。
　　“爹！”紫凝凄厉的喊声被屋外的大风吹成利剑，刺痛了每个人的心。

　　“乔乔，你确定吗？”柳长老其实早已信了乔乔，乔乔的分析他也完全的赞成，只是不赞成她这么贸然行事。
　　乔乔研究张启年将军的诗已经一个月了，再加上紫凝提醒，她昨天得知紫凝的真名是张星娅后，终于肯定了这首诗内层的意思。和紫凝商量之后毅然要去京城，帮紫凝的父亲完成遗愿。
　　“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乔乔仰头说道。
　　紫凝感激的看着乔乔。
　　柳长老看着乔乔眼中的决绝，他知道肯定是劝不动的，况且他也很想知道这内情是什么。“这太危险了，如果你坚持，我派一个四袋弟子跟你们一起去。”
　　“我不同意！”乔乔坚决反对，马上就要过冬了，冬天要买储粮，买冬衣，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拼命的为这个家挣钱，本来我们这次出门就是花着丐帮弟子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怎么还能略走劳动力呢？
　　“我们俩这次出门是化作落难的小乞丐，你让我们带着一个大男人还怎么讨饭！再说，乞丐本来就不容易惹人注意，我们身边跟着一个会武功的人，武功高的人老远就能感觉到，这不是给我们俩招灾吗？”乔乔其实说的也是事实，会武功是好事，但也是件大麻烦事！
　　柳长老心里一盘算，这小丫头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这根本不能张扬，那就派人暗地里保护好了。
　　“那好，既然你们坚持那你们就去，我想如果不让你们去，你们也会偷偷去的吧。”
　　说完深深的看了眼紫凝，可怜的孩子！张启年英雄一生，不畏权贵，在华太后派他去剿灭蒙古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没命回来了，修家书让他夫人把他的骨肉赶紧转移，那女人就趁此机会把自己非亲身的孩子，也就是紫凝送到了妓院，华太后不断给她送锦衣绸缎，金银玉帛，她单纯以为自己的丈夫多虑，就安然的在家享受荣华富贵，这才两年的功夫，株连九族，就这么一家子被她给害死了。她恶意的动机却正好救了紫凝。
　　“展帮主交待了句话给你，乔乔。”这次让乔乔出去也是件好事，也该放她出去磨练磨练了。转眼看到转身要离开避嫌的紫凝，赶紧叫住：“紫凝不用走，没什么你不能听的。”
　　“嗯。”紫凝回身整了整身上的包裹，垂下头。
　　“你展爷爷说让你去嵩山少林找智清大师，还要你拿上这个！”柳长老从怀中掏出一个紫玉的挂坠，“你展爷爷说你把这个交给智清大师，他会告诉你一切，若他问到阿水，就说等阿水十五岁时自会找他。”
　　乔乔接过挂坠，一种冰凉之感迅速从手心传至全身，好熟悉的感觉！
　　第二天凌晨，乔乔和紫凝就离开了丐帮，除了柳长老和紫衣外，别人只知道她俩被安排了任务出洛阳了。
　　洛阳离开封不算远，都在河南，要是在地图上看，还没有一指头长，可是要一路走过去，就不见得了。更比如现在，前不着村，后不挨店，连乞讨的地方都没有。
　　乔乔认命的捡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手撑脸，盯着圆圈看了好半天。
　　紫凝看着乔乔认真的眼神，心底涌出一阵阵热流，她定是在研究那首诗的最后一句话，“点点滴滴蚀尽心。”有次她俩在墙根避雨，乔乔看着滴下来的雨滴泛起的涟漪，突然想到了她一直困惑的这句诗句，特别是在她知道父亲在园里造有一个听雨阁后，更相信这个点点滴滴也是暗有所指。这个圆圈是她画的涟漪吧？
　　正想着，突然乔乔又拿起石头在圆圈里点了好多点点。
　　这大概是雨滴吧？紫凝心中的热流更加沸腾。
　　“唉！”本蹲着的乔乔一屁股向后一坐。“越看越饿！”
　　紫凝一愣，饿？又盯着那个圆圈看了看，饿？什么意思？
　　“怎么了？”乔乔看到紫凝略显惊愕的脸盯着她的杰作，不免得意了一下：“怎么样，我画的芝麻大饼很像吧！”
　　紫凝苦笑一下，夺过乔乔手里的石头。
　　“嗖！”小石头从紫凝手里飞出，还没看清它的轨迹，就见一只野兔躺倒在地上，四肢垂死的挣扎。
　　“哇塞！你教我，教我！”边说边向兔子跑了过去。
　　紫凝还会武功！这世界上还有她不会的东西了吗？简直太厉害了，她还真会藏，和她一起一年多了，竟然不知道！
　　乔乔目瞪口呆的看着紫凝用一块锋利的小石头，眨眼就剃光了兔毛，哇塞，比刮胡刀还好使！紫凝划开兔子的肚子，取出内脏，又带着乔乔来了一条小溪旁，洗干净兔血。
　　接下来，嗯，接下来就该是生火了吧，自己一点忙也没帮到，乔乔心里多少有点不太乐意，自告奋勇的找来块大木头，树枝，又找来些易燃的干草，开始学着小时候在图画书上看到的情景，依葫芦画瓢的钻木头。
　　紫凝看着乔乔强忍着笑，别过脸，找来根树枝，穿上她撕扯好的兔肉，然后不急不慢的走来蹲到乔乔身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
　　嚓！
　　点燃了火堆。
　　乔乔傻愣住了，看着团团火苗烧的越来越高，离她的脸越来越近，这分明就是对她的嘲笑嘛！
　　“哼！”
　　紫凝了解乔乔哼的是什么，偷偷笑笑。
　　乔乔真的很有意思，也单纯的很，总想着自己刚失去父亲肯定会很伤心，总是变着法的逗自己笑，给她讲好笑的小段子，夸张的模仿一些人的举止，可每次她自己还没笑，她却笑的又是流泪又是喊肚子疼的，自己反而被她的笑而惹笑了。其实自己根本没她想象的那么脆弱，都是这个小笨蛋自己单方面的认为而已。父亲会为国家而死而且还被诬陷的结局，从她得知父亲写信要她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就知道了，大概是那还尚存的侥幸心理才会让自己在那天那么悲痛吧！不过，倒是难为这个单纯的她了。

　　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软，但乔乔绝不，吃归吃，生气归生气！
　　“为什么瞒我会武功？”乔乔直到吃饱才张口说话。
　　“瞒你？你又没问过我。”紫凝不以为然叉了她洗好的兔肝。
　　“不问你，你就不说吗？哪有你这样的，你看我，什么都给你说的！”乔乔看着滋滋作响的兔肝，眼睛开始发直，刚填满的肚子似乎又开始告罄了。
　　“咱们出丐帮的时候，我还给柳老头说有武功的人跟着会很麻烦，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武功，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对我说！”乔乔看紫凝不回她话，又不满的陈述道。
　　紫凝抬起头极具绚丽的绽放出一个笑容，眉眼含情，一时震住了乔乔。
　　天啊！妖女！妖女！自己竟然会被个女人诱惑到！天呀！这个女人穿上男装怎么能这么……这么……
　　啊……
　　“笑，笑，笑什么笑！”乔乔掩饰心里的慌张，可不知道脸上的绯红早泄露了心事。“我又不是男的！对我笑有什么用！”
　　紫凝看着乔乔的窘样，笑容又浮到了脸上，递给乔乔刚烤好的兔肝。乔乔一把接过来，埋头苦吃，心里不断默念到：我是女人，我喜欢男人，我是女人，我就是喜欢男人，我是女人，我自然是喜欢男人，我是女人，我不喜欢男人难道喜欢人妖？我是女人，除了喜欢男人还能喜欢谁？我是女人，偶尔被女人诱惑一下不足为奇，我喜欢的是男人嘛。我是女人，被女人诱惑就诱惑了，不改变信仰就行了。
　　乔乔一个震惊，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自己竟然承认被女人诱惑到了！啊！怎么能这样……可是刚刚紫凝的那个笑容真的好诱惑哦……啊！疯了！怎么又想到那个笑容了，她是女人，她是女人……
　　乔乔的脸忽阴忽晴，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仿佛是偷喝陈年花雕样的沉醉，眨眼又捶胸顿足起来，紫凝看着乔乔的表情忍不住又小声笑了起来，天已经很晚了，这附近什么都没有，看来只有在草地上露宿了，紫凝把火生的更旺了些，脱掉外罩盖在身上，悄然入睡了，身旁的乔乔还在做着剧烈的心里斗争，不期然间看到睡熟的紫凝，一下子又被她那恬静的脸震了一下，没多久又开始新的一轮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