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奇怪的老头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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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的便利店旁边出来的一路树荫下面缓步而行。
之前的冰淇淋已经被需要安慰的欣奈美一个人吃光了。
以忍足侑士的脸，和欣奈美的表演，一路上仿佛是个活动广告一样。
顺便再一路之上吸引了许多女孩子正大光明或是偷偷窥视的目光。
“我给你说哦。”吃掉最后一口的欣奈美竟然慢条斯理的舔了舔沾染了化掉冰淇淋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的声音让在思维世界里呆着的忍足侑士顺着自己的视角，有种莫名且尴尬的心跳加速。
——还好对于身体控制比较迟钝的欣奈美没有感觉到。
只是不过没多久的时间，就有这样的变化。
她迟钝得好像一个穿着厚重外套的人，对感觉没有那么敏感。
这样的变化是让忍足侑士担心的。
i怎么都不像是好兆头。
记忆中梦境里欣奈美的脸再次一闪而过，她眼神死寂神情空白的模样让忍足侑士在给出回应的时候，几乎声音忽然有一瞬间的顿滞。
“我在听。”
相处的时间越长了之后，忍足侑士比之欣奈美更能够好好的掌握身体和思维里的一些细节。而欣奈美就像他所认为的那样，感觉变回了迟钝的感知状态。
他应声的时候，动作细微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欣奈美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
“刚刚我对那个女孩子笑了之后，我有看到她捂胸口然后还捂住嘴巴一副差点叫出来的表情。”
这是个不大的恶趣味。
经常拿着忍足侑士的身体做出点胡闹的事情，因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忍足侑士早就见怪不怪。
只是欣奈美会在学校里有意无意的瞎撩那些学妹，害他已经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突如其来的告白……
想着忍足侑士感觉有点头疼，仿佛错觉：
“欣奈美，好好写你的小说，没事不要老做奇怪的事。”
“比如？”
吃掉冰淇淋之后就觉得走路太过疲惫的欣奈美，一边和忍足侑士说着话，同时无比熟练地，哼哼唧唧着把身体的控制权甩给了忍足侑士。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是让自己仿佛搭顺风车一样，缩在思维世界里。
自然而然的接管身体的忍足侑士听着她说话，在一扇玻璃前略微顿住步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面对镜子的习惯——尤其每次和欣奈美说话的时候。
好像透过简单的玻璃倒影之后，能够看到那个依附在他身体里面的女孩子，是如何笑得宛如趴在他耳边撒娇的猫，懒洋洋地拖长说话的调子，弯着嘴角，眼中装满了恶作剧之后的得意笑容。
屈指轻触了一下面前的玻璃，在他目中欣奈美的脸淡去。
对着里面带着疑惑目光望过来的店员小姐，忍足侑士毫不吝啬地丢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礼貌性微笑，“不要再拿我对那些女孩子做奇怪的实验了。”
“比如说到你心里这些不可以？”
“不可以。”
“啧，小气。”
刚刚似乎还得意笑着的墨蓝色长发的人忽然变脸的收敛了笑容，她话语里的不屑一顾几乎要透过那么一点思维变得真实的扑面而来，“和那家伙一样不可爱。”
——那家伙……
眉角跳动。
偶尔泄露出来的些许信息总会被忍足侑士小心的收集起来，之后再旁敲侧击的套出信息来。
现在忽然出现的代称虽然让他不觉挑眉，还是维持着笑容。
从乒乓球道场出来之后的一路上，一个却当两个人的忍足侑士慢步走着。
对于一个按照欣奈美自己说：很多时间都在家里的宅女来说，她对于这里大片区域的熟悉倒是让忍足侑士有点意外。
商业街或者是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欣奈美都像是一个全知的导航一样指出路线来。
从乒乓球道场出来的欣奈美今天莫名地变得越发愉快。“要从这条街头一直吃到街尾吗？陈先生上次就带我来过哦！”
“欣奈美以前经常和中国的教练出去？”
“恩，虽然说我是在给他当导游，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带着我去到此吃喝玩乐。”
“……恩。”
就像忍足侑士之前感觉到的，欣奈美确实没能够像之前那样完全无差别的感觉到他的思维了，所以他知道现在她应该是感觉不到他最后应答那一声里面，带有的情绪。
“说起来——”
“什么？”
手里提着的关东煮，还在等到什么时候欣奈美乐意接过身体控制权的时候再吃。
忍足侑士在每一个她想要看的地方驻足，之后关于“那个人现在还在日本么”的问题转了一圈，还是落回肚子里，改口问道，“今天不用写稿子吗？”
“不用啊。20禁的文只是写不出来东西的时候，一边发泄负面情绪一边赚钱的打工罢了。”
“哦？”
“怎么都要取材啊，找到新的灵感之后再写新的故事。最近就要到期限了，再不交大纲，安安估计要跟我发脾气了。”
“又一个新的角色出现了——”
“我的编辑啊。”
“那么欣奈美的笔名是什么呢？”
“是——你在套我的话么，狡猾的像个小狐狸一样啊，忍足狐狸。”
和平日里面拖长了语调说话的样子有那么一丝的不一样。
“问你一个问题吧，小狐狸。”面对着堤岸，欣奈美再一次擅自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手指滑过忍足侑士的脸颊，指尖滑过眉眼停在脸畔，“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只是你幻想出来的一种症状。”
“……”
“你毕竟不是精神科的医学生，说不定你自己都不知道呢。”说着话到一半，就任性的丢掉控制权，那只手在忍足侑士自己的条件反射下挪开些许，“也许只是压力太大了，所以出现我这么一个人格——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个不对外开放的漂亮古宅。”
“是的，公主殿下，这就启程。”
忍足侑士顺着她拙劣撇开话题的技术接话，继续当一个合格的出行助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要怎么跟你说。
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虽然飞快的散去却被忍足侑士知晓的一清二楚。
“那么等到欣奈美你下定决心的时候，就告诉我吧。你就是我自己，没有谁比我应该更了解你呐。”
“……好呀。”
……
前行的路上欣奈美依旧轻松的介绍着这附近她所知道的一切。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似乎从很久之前，她就非常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里这个大宅子以前就觉得好漂亮了。”
今天几乎就算是听从欣奈美安排的一日游，在走路并不需要自己来身体力行之后，欣奈美的兴致也就越发高涨起来。“那边那边——”
走过高高的围墙，路过转角之后忍足侑士顺着欣奈美兴奋指出来的方向侧过头去，忽如一阵春风来。
入目是慢慢的金色山吹花。
随着呼啸而过的春风摇晃着曳动，抖落的花瓣被风卷动着落在忍足侑士脚边和身上，打着旋掉下来。
欣奈美控制着伸手，接住一朵落花。
那么场景，让忍足侑士忽然想到一句话：
——激湍漉漉，可是棣棠落花簌簌。
【人类小鬼在老夫家门口可惜些什么呢？还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
宛如欣奈美忽然出现时候一样从脑海中突兀出现的声音，难以形容地感觉让忍足侑士惊异的下一秒里，猛然挪动目光去寻找声音的来处。
深深的大宅之后，背手站着一位驼着背的老头子。
垂垂老矣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躺在地上了似得。但是却异常的双目炯炯，看到忍足侑士察觉到了他，视线上下扫过，踏着木屐慢悠悠地走出来。
【哦，看起来你并不害怕吗？】
“真是有朝气的后生啊。”
对方开口说话，是和忍足侑士所感觉到的不一样的声音，但是他却无比的确定，这个老头子就是刚刚声音的主人。
忍足侑士觉得吧，现在如果有人来揭示这个老头的真面目，说：这个其实是个妖怪，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或者真的如同欣奈美说的那样，他大约是病的不轻了。
“啊啊啊，是这个老爷子。”
就在这个时候，欣奈美依旧表现出来了她对于这一片区域真的很了解的姿态，“我跟你说，我一直觉得这个宅子很漂亮，可是有一点就很吓人了。这个老爷爷在以前和现在我看起来感觉一点变化都没有。”
【呵，小丫头片子在说老夫坏话？】
忍足侑士目光不自觉的再偏向对面的老头子一些，面前的大宅子忽然隐入一片黑暗里，身后路径上夹道盛开的山吹花瓣被风吹起几乎迷人眼睛。
老头子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酒盏，其中酒水随着步伐微荡出回字形的波文，推在盏壁上消失。“你不怕死吗？小子。”
手中酒盏上燃起蓝色的幽光，矮小的老头子抬手将其低到忍足侑士面前时的视线不像仰视，反而如同俯视低头一般戏谑。
身体不听使唤，忍足侑士在开口说点什么之前，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结果并且仰头喝下了那一杯酒。
眼前仿佛被那点蓝色的火光洗礼过，好像被调离了身体，从奇怪的旁观视角看到闭着眼睛的欣奈美模糊不清的身形几乎要穿透而跌落地上。
——你将这孩子困在你身体里，有何企图？
有什么力道大的无法反抗，几乎要将欣奈美带离而去。
——别走，欣奈美。
双目因为莫名的恐惧而生出的担心不自觉睁大，突破奇怪的限制抢回自己的身体，忍足侑士感觉自己似乎真真切切地抓住了欣奈美的手臂，将她扯回怀里。
蓝色的火光蜂拥而上，烧过他手背，刺痛的皮开肉绽感觉从最深处爆发出来变得越发强烈。
“侑士？”
“？！”
欣奈美的声音打破面前的漆黑，山吹花停止摇动，周围安静下来，漆黑消失不见。
身体的控制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交给了欣奈美，刚刚的老头子笑呵呵的跟她交谈之后又背着手慢悠悠的回了宅子里去，一边走还一边不明所以的嘀咕着：“年轻人，啊——还真好啊。”
“刚刚怎么，睡着了么，小狐狸？”
保持着笑容送走那个在自己记忆里一定是个奇怪的妖怪的老爷爷，欣奈美退下身体控制的位置，对着散发着不安情绪的忍足侑士问道。
“没事。”
一只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忍足侑士对于刚刚那几秒钟的经历记忆无比清晰。
刚刚他是有确实的接触到的，是欣奈美的灵魂。
——困在他，身体里？
抬头天空已经红霞满天，夕阳之下的花朵镀上暗沉的金色，他并指摸过眉心，“那么，我们回家吧，欣奈美？”
“好啊。”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奇怪的老头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