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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昔 ...

  •   墨隐含笑看了墨雪和福婶一眼,翩然而去。
      福婶恨声道:“她,她和我们过不去!”
      墨隐的声音却在厅外传来:“福婶,记得打电话回家说一声。”
      福婶压低声音:“大小姐,我怕新来的……会和你过不去。”
      墨隐忽然走了进来,轻声笑道:“哎呦福婶,你怎么这么喜欢和我过不去?我叫你呢刚才,你也不应一声。”她特意咬重了“和我过不去”五个字。
      言毕,拢了拢额前碎发,“姐,我出去了。”

      颜轩打来电话,“嗨。”
      墨隐笑,“是颜少啊。怎么?莫非颜少故乡重游想找我当导游?”
      颜轩也笑,“正是正是!”
      墨隐心想:郭晋既会在颜家宴会上出现,必是颜轩的朋友……说不定……会和颜轩一起来。
      无论如何,她不愿再见他。
      “抱歉得很,我还有一些事儿要忙。你……寻别人吧。”
      颜轩有些失落地答:“呃,也好。”
      他发信息给郭晋,“郭大侠,咱俩同游江湖去。”
      郭晋回他:“天那么冷,冬泳可无趣。”
      颜轩笑得厉害,回道:“亏你名字这么有江湖色彩,这江湖不是游泳的江湖!”
      郭晋没有回信息,却直接打了电话来,“我累得很,你自个儿去。”
      颜轩抱怨:“郭大侠你对得起江湖道义么?”
      郭晋声音疲惫,“我还想再躺一会儿。”
      颜轩也不勉强,道:“你不舒服?先休息一会儿吧,想出来时再给我电话。”
      “嗯,好。”郭晋倦极,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
      心中不是不感动的。在国外的三年,他是沉郁的,颜轩是开朗的,健谈风趣,许是缘分使然,二人竟是很合得来。而颜轩又是心细的,总能时刻顾及到他的感受。
      挂了颜轩的电话,忍不住又翻开那条信息——
      “晋哥哥,原来我做不了你的蓉儿,我只是华筝。”
      那是墨隐在他出国前发来的。三年中,收件箱满了清清了又满,唯独这一条信息,他不曾删。
      他翻了个身,一些记忆也随着翻涌而上……

      认识墨隐的时候,她校服的拉链只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黑衣。那天刚好是他检查仪表,便拦住正要下楼的她,“同学,请把拉链拉起来。”
      墨隐撇撇嘴,依言将拉链拉好。
      他在心里想:这小学妹撇嘴的样子,真可爱……
      放学后,他又遇见她了,拉链依然只拉了一半。
      “咳,咳……”他故意哼哼哼哼,“小学妹……”
      “嗯?”她却不明所以,扬了扬眉。
      “小学妹,你穿的是校服。”他略带尴尬地微笑。
      墨隐这才反应过来,道:“都放学了,学长还要检查仪表?”
      郭晋又好笑又好气,温言道:“你把拉链弄成这样,别人会怎么看你?”
      墨隐摆摆手,“别人怎么看那和我有多大关系?我自己瞧着舒服才重要。”
      郭晋忽然好奇起来,“瞧着舒服?”
      墨隐点头,道:“对啊。”
      却不解释,只问道:“学长可以放我回家了么?”
      郭晋直言道:“那你和我说说为什么瞧着舒服先。”
      墨隐慧黠一笑,“那学长请我喝奶茶先。”
      郭晋大声笑道:“好!你要冷的还是热的?”
      “热的!要大杯的那种!”她仰头看着他,一笑,便露出了两个小虎牙。洁白洁白的,好生可爱。
      他兴冲冲地跑去买珍珠奶茶,两大杯,香味浓郁扑鼻。
      “喏,给你。”他将珍珠奶茶递给她,“说吧。”
      “说什么?”墨隐不解地看着他。
      “说……”他正要说明,便见墨隐笑了起来,顿时了然,“好啊,装失忆呢你。”
      墨隐撇撇嘴,道:“学长你不觉得,拉链拉那么高……人会显得古板,老气么?”
      当下将拉链拉上,在他面前滴溜溜地转了个圈,又把拉链拉下,大口地喝珍珠奶茶。
      郭晋点头道:“似乎也是,你拉链这么一拉,身上好像是缺了一点什么。”
      “是什么?”
      “呃……说不上来。”
      墨隐吐了吐舌头,“那……谢谢学长的珍珠奶茶。”
      “不客气!”郭晋笑道。
      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夕阳,在墨隐眼中已失了颜色。
      因为她记下的,是他的笑容。
      “明天我请你好了!嗯……铜锣烧?手抓饼?冰淇淋……还是……?”她如数家珍地念着,他心里想:小馋猫……
      “我都要!”他笑呵呵地看着她。
      “啊……不公平!”墨隐低呼着跳了起来。
      “给你个机会巴结学长你还不要?”他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切——”她撇撇嘴,一脸假装出来的不屑。
      “那好吧,请我吃铜锣烧吧小学妹。”郭晋笑着作妥协状。
      “嗯!学长,明天这儿见!”她欢喜地应了。
      “好,铜锣烧再见!”
      “我不叫铜锣烧啊奶茶学长……”说到“奶茶学长”时,两人都忍不住暴笑起来。
      “学长,刘若英便叫‘奶茶’诶……咦?我看你长得和她很像呢……”她强忍笑意说完这一句话,便笑了起来。
      “啊?像我的女人还算女人么?我挺man的……”他故作严肃。
      墨隐撇嘴以示不屑。
      他道:“小学妹你名字呢?”
      “墨隐。”
      “郭晋。”报出名字后他又加了一句:“不许笑我名字。”
      “不笑不笑……”她摆摆手,“学长明天见!”
      那时郭晋发现,看着她蹦跳而去,心里有一些……不舍。

      第二天,路过卖铜锣烧的小店,看见上面一张大海报,画着哆啦A梦,旁边有字:“买足三盒,送哆啦A梦公仔。把哆啦A梦带回家吧!”
      他不由笑,想象墨隐抱着哆啦A梦时的模样……
      于是他这一整日,心中都有了牵挂和隐隐的期待。
      待放学铃声一响,心都似要自喉咙中跳出来。
      收拾好书包,却听前桌的女生道:“郭晋,我妹妹要进广播站,想找你帮她指点指点。”
      “改天行么?我有事!”他已背起书包。
      “你看天都快下雨了,你等等再走,我妹妹很快便上来了……”
      说话间,曹操到。
      “学长!我叫陈海青,这是我准备面试那天读的文段……”那叫“陈海青”的学妹单刀直入,他竟无推辞的余地,因为陈海青已经开始读了。
      轰隆!
      是雷声。
      接着便下起雨来。没命似地往下倒。
      郭晋心下一凉。她……一定在等吧?
      陈海青的一段终于读完了,“学长,帮我提点意见。”
      “很有希望。”他心不在焉地乱说一句,便奔出教室。
      陈海青似乎已经看见了希望看见了光芒,在后面喊:“学长你没带伞吧?我和我姐送你!”她操了家伙便追了上来,不等郭晋回答,便撑了伞走在郭晋身边。二人同在一伞下,郭晋却没听清陈海青在不断地说一些什么……
      忽然!
      一把红伞映入眼帘。
      定是墨隐!一定是!
      郭晋心中既急又喜,奔了过去,雨打在身上,却丝毫不觉得冷。
      “嘿!”他弯腰跑入了她的伞中,原以为她会喜笑颜开,却见她撇了撇嘴,一声不吭。
      陈海青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学长!学长……”
      墨隐的话中似有了醋意:“我的伞太小,你和别人一起走吧。”
      郭晋道:“没事,来,我拿。”伸手去接她手中的伞,触及她的手时,发觉小手冰凉。
      心中泛起一股歉意,还有一些柔软的不知名的情愫,他一手举伞,一手拭去她脸上的雨水。
      墨隐脸上一红,却犹自赌气,道:“喊你学长的人真多……我可不要和别人一样……”
      郭晋脸上也不由一热,却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那你要怎么喊随你好了!”
      墨隐的声音细不可闻,“那我便喊你……”迟疑了一下,咧嘴一笑,又马上低下头去,“喊你……晋哥哥好了……”
      晋哥哥……
      心中一喜,他笑道:“什么?大声点!”
      墨隐抿着唇,“晋、晋哥哥……”
      郭晋呵呵傻笑起来,“好蓉儿,咱吃铜锣烧去!”
      “得了小叮当可是要归我的啊……”
      “要是有大雄就让给我……”他将伞略倾向她那边,道。
      “没有大雄的啊……”墨隐说道,却随即悟出他的意思,小脸再次涨红。
      郭晋在心里想:你若是小叮当,那我便是大雄……

      那一天,两人一起吃了三盒铜锣烧,墨隐抱着哆啦A梦,吃吃地笑个不停。
      郭晋微笑着看着她,心中安详。
      “丘!丘——”墨隐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郭晋忙抽了一叠纸,塞到墨隐手中,“回家吃点药,不然就要感冒了。”
      又笑道:“你知道皮卡丘么?”
      “知道啊。丘!丘!丘……”待喷嚏打完,墨隐才反应过来,“你说我‘丘丘丘’的很像皮卡丘?是不是在赞我也很cute?”
      郭晋拍拍她的脑袋,“那你还是别做皮卡丘了,做哆啦A梦。”
      “那你呢?”她睁大眼睛,问。
      “大雄!”他脱口便道。

      郭晋听见信息提示音,竟是墨隐发来:“大雄喜欢的是静宜,不是小叮当。”
      苦笑。原来……她也想起了那些事。
      那些很久远的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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