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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觉醒 ...

  •   霖遥在医院住了两晚,和周爱萍推说朋友生病了,要帮忙照顾,周爱萍当时就笑了,隔着电话,霖遥都能想见她脸上那种带着暧昧的笑容。
      可惜,她想错了。

      霖遥的脸上还看得清淤青,出院后去了趟警局,她没想着多纠缠,虽说是那人打人在先,让对方象征性地赔了两百块钱就了事了。
      那种人满身是刺,流里流气,多纠缠不是好事。
      霖遥在社会上摸滚带爬这么多年,很多道理,都是忍着伤口上的痛体悟出来的。

      那日周宸一的突然出现,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也让她彻底明白,纪凡,早已将她这页彻底翻过。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继续折磨自己,自怨自艾?
      她开始有意与齐雨保持距离,减少见面的频率。
      多年前季梨的事情一直困扰着她,齐雨不会成为第二个季梨,她也理应避嫌。

      巧的是,齐雨好似也开始变得忙碌,霖遥近来每次见她她必定是略带愁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甚至有一次都爽约了。事后她特地打电话来道歉,说实在有不得已的急事,下不为例。
      霖遥有些担忧,问她:“出了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齐雨先是有点吞吐,随后几不可闻地叹息:“我未婚夫公司出了事。”
      她的心尖一颤,却还得装出只似旁观者的热心:“需要帮忙吗?”
      “谢谢你。不过只怕没人能帮得了。”
      霖遥第一次见到齐雨如此消极的时候。

      她很快了解到了事情的缘由。高层领导公报私囊,致使一个大项目出了问题,公司近一年来把大部分资金都投入了这个项目,现在一大笔钱要不回来不说,还面临巨额赔款。饶是这么大的企业,怕是也难以周转。
      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报导,当地的报纸就像故事连载似的,一连七天,无一日间歇的提及纪凡公司的此次重大危机。
      齐雨说的没错,只怕真的没人能帮上忙。

      到了第二周,事情恶化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董事长纪凡缺席董事会和公司多次紧急会议,有知情人称,纪凡在几天前已被警方暂时拘留,说是与不法经济行为有关。
      他受到了牵连。
      消息一出,四下哗然,许多人都在窃窃议论,当年老董事长纪正明恶疾缠身,英年早逝,还好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哪知,终究守不住这份家业。

      霖遥看着电视里重复播放着几天前采访纪凡时的视频,他紧紧皱着眉头,神情不见任何慌张,但是她看出来了,他心中也是忐忑。
      听到周爱萍回家的声音,霖遥迅速拿起遥控器换台。
      周爱萍想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茶余饭后都没有提起。在这一点上,两人倒是很默契。

      霖遥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持续多日后,有一天深夜,她突然爬起来,打开电脑,发了几封邮件。她有朋友是专门做企业顾问的,人脉很广,或许他们会嗅到这件事后的一些蛛丝马迹,又或者,告诉她一些可以缓解事态的方法。
      她确实收到了一些回馈。
      过后的那几天,霖遥足不出户,悉心研究那些资料,只是越往下查,越觉得事有蹊跷。那位高管是公司的几大元老之一,这几十年来,为公司的发展和变革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纪凡待他极好,他的经济情况也非常好,项目由他一手策划,接近尾声,他没有理由冒险把黑手伸向那笔大工程。
      除非,内有隐情。

      霖遥决定去一探究竟。
      那位高管姓程,家有一妻一女,家庭生活幸福美满。
      霖遥去到那栋别墅的时候,天阴沉沉的。

      开门的是程家的佣人,听到霖遥是要来打探关于程经理的事情,老佣人不停摆手:“不见不见!我们太太小姐都不见!”
      “老婆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们,麻烦你让我见他们一面!”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老婆婆很是不耐。
      “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呆在这里不走了!”
      “随便你!神经病!”
      老婆婆骂了一句后,挪着步子慢慢走回了家门。

      霖遥没有回去,她在门口一直站着,直到天空中飘起了细雨,细雨变成大雨。
      很冷很冷,可是她觉得,心里有一种东西在支撑着她。
      她不能走。
      只要有一点点得到真相的可能,她都不想放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全身都湿透了,面前的大铁门缓缓打开。她先是一愣,等到反应过来后,快步走了进去。
      进门后,还是刚才那个老佣人,给了她一块很大很厚实地毛毯,让她擦擦身子。霖药坐了一会后,她又端来一杯姜茶让她驱驱寒,态度与之前千差万别。
      霖遥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未表现出来,神情与之前无异。

      一直到喝完那杯茶,才有人来正式接待她。
      来人是程经理的女儿,程若云。
      霖遥废话不多说,把手里的资料全部摊开来,又把自己对此事件的看法详细地说给她听。程若云听完她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个莫名的笑容:“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霖遥呆了呆,随后苦笑:“难道程小姐不希望家父早日洗脱冤屈吗?”
      “你还没和我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怎么相信你?”

      “这些……重要吗?”
      “当然重要。”程若云随意翻了下桌上厚厚的一叠资料,摇头:“你身上全湿了,可是这
      些纸上,一点雨水的痕迹都没有。你把它们保护的很好。”她笑,“是为了纪凡?”
      霖遥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据我所知,纪凡快要订婚了,未婚妻,我还见过,并不是你。”
      “程小姐,请你把你知道的内情告诉我。”
      程若云高昂下巴,依旧是傲慢无敌的样子:“我?凭什么?”
      “我可以给你钱。”
      程若云哈哈大笑:“你看看我住的地方?我稀罕什么?”
      霖遥恨自己口不择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低头,模样谦卑。
      “我什么都不会说,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回去吧。”程若云站起来,转身就走。

      然而,她在转身的刹那,听到一声骨骼和地板撞击的声响。
      她惊异地回头,看到霖遥跪倒在地板上。
      “程小姐,我求你了。”霖遥的眼里隐隐泛着泪光,但她咬唇的模样,很倔强。
      “你爱跪多久跪多久,神经病。”程若云气急,甩下一句话就噔噔噔跑回了楼上。

      从天明到天黑,再到天明,期间那位老佣人来劝过霖遥,给她端茶送水送饭,可她不为所动,依旧那样固执地跪着,挺直了腰板。
      “没见过这么倔的孩子,我说你何苦呢!我们小姐打定主意的事,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霖遥挤出一个笑容:“那我也一样。”

      之前淋了雨,又许久没有进食喝水,加之这个动作一直保持着,霖遥的体力早已透支,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暗,她举起手,在眼前晃了晃,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霖遥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心脏仿佛就要跳出来。

      她晕倒了。

      再醒来,她已经躺在床上。
      温暖的被褥,清淡的香味,她动了动手臂,发现自己正打着点滴。正想把手背上的针拔下来,门在这时候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纪凡。

      “你怎么会在这?”
      “先别说话。你身体还很虚弱,先吃点东西。”他把手里的粥放在一旁,拿了个靠枕放到她背后,帮她坐起来。
      粥勺到了嘴边,她却别过了头。

      纪凡苦笑:“为什么要装出这副样子?霖遥,你到底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霖遥转过头,再看他的眼神,瞪大了眼睛。

      “你骗我!你设局骗我!”
      他放下了碗和勺子,抚了抚她的发:“没有你骗得狠。”他搂过呆滞的她,吻了吻她的额发,“霖遥,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骗了他那么多年?
      她爱他。

      “我不可以。我们不可以的。”她喃喃,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从前,有季梨,现在,有齐雨。你永远是刘纷然和纪正明的儿子,我改变不了我是他们女儿的事实。我无法原谅,而你,是无辜的。”

      他摇头:“霖遥,我和齐雨并不相爱。她有自己爱的人,我们订婚结婚,都只是一种形式罢了。”
      “纪凡,十年了。时过境迁,我们回不去了。你又何必执着于那段那么短暂的时光?”
      他闻言心凉了大半,自嘲一笑:“说到底,你还是太懦弱。霖遥,你从来不愿意为我们能在一起努力一点点,从来都是我想争取。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仍是如此。”
      “霖遥,你骗了我十年。你骗我你不爱我。可是我出事了,你比任何人都要着急。这么多年的错过,都是你欠我的。”
      “我会再找你的。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吧。”

      那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在未来的很多天,霖遥都没有再见过纪凡,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一个许久未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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