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先锋同人]正午时刻》风耀

2、生意

　　不管空气内循环净化器的功率有多大，仓库这种地方总是淤沉着浑浊闷热的湿气，经过堆列整齐的货物时，麦克雷取出火柴在赤磷涂层上轻轻一擦，指间霎时燃起焰光，他本想点起一支雪茄以作放松，但下一秒忽然意识到这种地方不能见明火，只能轻轻晃灭火柴作罢。

　　不远处的电磁悬浮运输带正稳定地吞吐着货物，停下脚步环视四周的麦克雷觉得这趟交易还算差强人意，便在负责人凑到近前时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一句，“合作愉快。”

　　“彼此彼此。”向来负责物流管理的矮个子舔了舔嘴唇，仰起的脸孔中浮起几分贪婪的神色，“希望下一次也能合作愉快。”

　　“下一次？”麦克雷垂下眼，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你我都应当清楚这档子事不能只交给一家去做。”

　　“可我们是老朋友啦。”矮个子继续道，“交给我们担保不出任何差错，事后三七分成、皆大欢喜，不好吗？”

　　说完之后，他便裂开嘴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走开去检查手下人的工作。

　　同伴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于是立即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杰西，怎么了？”

　　拉低牛仔帽檐时，杰西·麦克雷的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意，可眼底却瞧不出丁点笑意，锐利的目光仿如鹰隼一般深邃。尽管他本人并非刻意如此，但青年人身上意气风发的恣睢气质却是完全无法遮掩的，“我们的下一趟‘生意’好像走漏了点儿风声。”

　　“他们知道多少？”

　　“多到足以让他向我开口要三成。”麦克雷抚了抚下颌，思忖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之后再说。”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仓库外的停车位，广袤的西部戈壁很难窥见绿意，偶有亚热带植物艰难地从褐红的岩石罅隙间探出头来，也会被染上相同的颜色。远处的洲际公路一路纵深绵延到湛蓝透亮的天际，但很少能看见汽车飞驰而过，多数时间只有风滚草伴随着风一路前进。

　　坐上副驾驶后，喉间的干痒让麦克雷迫不及待地点起一支雪茄，对着敞开的车窗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这种人不足为虑，但我最近总有点儿……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可担心的？”同伴神态轻松地发动汽车，“这里是死局帮的地盘、我们的地盘。军火、毒品、走私……没有人能干涉我们的交易，杰西。”

　　“没错，‘毒品’……”麦克雷叼着烟，有些厌恶地咕哝道。

　　拍打着车身的风沙让同伴没能听清他的呓语，只是提议道，“要去喝一杯吗？”

　　他们常去的那间酒吧很难说是令人满意的——店内接近报废的音响总是鼓噪着沙哑的女声，从酒保到装饰都平平无奇，惟有张牙舞爪地盘踞在墙上的天使骷髅喷漆还算独特。毋庸置疑，这幅喷漆正是死局帮的标志。因为非法交易军火而臭名昭著的死局帮，近来在西部世界扩张的势头有增无减，杰西·麦克雷正是其中最令人胆寒的一员。

　　不得不提的是，这个鬼地方完全是因为偏僻荒凉，才会被死局帮选为交易中转的枢纽。这座小镇既没有漂亮的风景、也没有奇巧的建筑，娱乐设施稀缺匮乏，上个世纪修建的六十六号公路又崎岖不平，所以一年到头极少有外人经过。

　　往常这时候，麦克雷只能慨叹幸好自己还有雪茄消磨时间，不过今天，他却在酒吧里找到了点乐趣——他发现了两张惹眼的生面孔。当然不止是他，几乎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在悄悄打量着这两个陌生人，因为其中那个点了杯干马天尼的黑发女人，她的容貌实在是非常地——

　　“她真——”麦克雷心不在焉地听见同伴与旁人的窃窃私语，他以为他们会说些粗俗直白的字句，但隐约传入耳中的却是一声单纯的感慨，“……她真美。”

　　没错，她很美——漆黑的卷发、翠绿的眼睛，身材高挑而轻盈、气质冷冽而迷人，五官的轮廓近乎完美无瑕，但美丽总是与麻烦朝夕不离。在远远观望了一阵她和那个蠢货的周旋后，麦克雷一反常态地主动起身替她解围，然后从她手中得到了一杯酒作为答谢。

　　“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在她们离开后，麦克雷将左轮手枪转了几个花哨的圈后才插回枪套中，他弓身在高脚凳上坐下，向酒保搭话的态度相当熟稔。紧接着，他又将斗篷撩到身后，拿下口中的雪茄掸了掸燃烧后犹如云絮堆积的烟灰，擦亮火柴专心致志地给雪茄补上一层火。

　　“你以前可不管这种闲事，杰西。”酒保当然也是死局帮的耳目，他收起黑发女人留下的美钞，轻声调笑道，“不过他们那伙人早该明白这里是你说了算，所以——你要来点什么吗？有人替你买了单，威士忌怎么样？”

　　“不，我想保持清醒的头脑，劳驾给我来杯咖——”麦克雷想了想，又赶紧改口道，“还是算了，你这里的咖啡喝起来就像滚烫的烂泥。”

　　“我只是把咖啡豆磨得粗了点。”酒保气恼地停下了用脏抹布擦拭酒杯的动作，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你刚才的表现看起来就像是个急于为今晚找个女人的穷困牛仔——头脑简单、举止鲁莽——真遗憾，她们可没想在这儿为今晚找个男人。”

　　“是吗？”麦克雷不以为意地咕哝道，“这就对了。”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麦克雷避而不答，“你从刚才那两个人身上看出什么了吗？”

　　“我应该看出什么？”

　　“这里不该有游客经过，谁会喜欢这种鬼地方。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每个陌生人都值得仔细调查——你以为那些蠢货刚才真的是在搭讪吗？”

　　酒保皱起眉想了想，试着提议道，“既然这么麻烦，或许可以让她们永远留在这里？”

　　“我个人一直不太喜欢这种粗暴的做法。”

　　酒保有些语塞，“那我们——”

　　“所以——”麦克雷意味深长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应当知道，一个男人不仅要有头脑、还得要有魅力。不要什么事都想着用诡计和暴力去应付问题，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魅力完全可以解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