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GL］勇者爱情》北地余光

30、魔王与勇者四

　　一个飘渺的女声。
　　说是女性的声音却不尽然，尽管克里安从来没有相信过主宰这个世界的神灵没有死去，但是他却在这个声音中感觉到纯粹的神性。
　　不喜不怒，声音中带着强烈的客观意味，飘渺而仿佛不存于世，却偏偏有种奇妙的力量促使着他的大脑运行，去考虑声音带来的信息。
　　“神”说，她只是在这个世界残存下来的一抹意识，为了守候世界的平衡。
　　自天地形成以来，善恶共存，但有一天众神的战争之火点燃了天地，神灵堕落，善恶失恒，残存下来的神灵望着不断崩塌的天际，用神灵的眼睛看到了这三千世界之一的世界崩溃的不久之后。
　　魔王便是基于这样的基础所诞生，他的前身是自世界之后诞生的神灵，自继承魔王的身份以来――所有的粘稠的恶意与魔王及他的宫殿紧紧联系起来，当恶念积攒到一种地步，他将因恶念而疯而堕落。
　　他的姐姐不忍弟弟痛苦死去。于是投身为人类，将他杀死，自己承担魔王的命运。
　　人类的身体终究有崩坏的一天，疲惫的神灵指挥着骷髅攻打了最近的一个小镇，摧毁了小镇。
　　这天，称之为魔王诞生日。
　　她最后被一个人类杀死，和她的弟弟相同的死法。
　　“我知道的，你已经很累了。”
　　第一个勇者眼角涌出了泪水，温和的脸庞上带着坚毅的色彩，他将那柄贯穿了魔王的剑拔出，扔在一边，拥抱了自己的青梅。
　　他是个温和的，没有一点菱角的人，但这时他却做到了拿着自己的钝剑，用它贯穿了她的胸膛。
　　一瞬间，无数的恶念由魔王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我能够代替你承担的。”
　　他的剑在杀死她的一刻将他们两个人紧紧联系起来，满溢的恶念躁动不安，一部分被禁锢在她的身体里随着生命的流逝而消亡，一部分淌入勇者的身体里暂时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爪牙。
　　失衡的局面被强行扭转。
　　他成为了第二任魔王。
　　克里安对这个恶俗的故事不感兴趣，直到他听见“神”说到：
　　“你愿意成为魔王吗，魔王会拥有无限的生命，但是魔王总有一天会被‘勇者’杀死，勇者可能是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你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你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你――要成为魔王吗？”’
　　“神”的话语里其实带了很多陷阱，却又偏偏是生命有限的人所趋之若鹜的。
　　克里安'这时候才觉得有趣了一点，他笑了笑，说到：“我选择成为魔王。”
　　“好。”“神”波澜不惊地回答，在克里安回答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和城堡多了一丝联系，城堡里的人，物都受到他的掌控，本来应该隐隐作痛的陈年伤疤仿佛完全脱离了他的身体，力量涌入他的身体。
　　他获得了新生。
　　尽管魔王的身份代表着无尽的麻烦，但只要将所有知情人，所有可能成为勇者的人全部杀死就是了。
　　克里安如是想着，目光在难掩惊诧的同伴脸上晃了一圈，心念一动间，几枚锋利的骨刺就自城堡的四面八方以刁钻的角度刺入他们的喉间，那几人眼中的惊诧还没完全消去，就蒙上了一层灰，最后一丝反应过来的怨毒残存在眸中。
　　就说是在直面魔王的时候不幸遇难了吧。
　　他自顾自的安排好了“同伴”的后事，目光却突然落到了一处。
　　克里安看到了一张惊恐的小脸，眼角隐隐带着泪水，那是——他的大儿子。
　　克里斯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嘴里喃喃着妈妈，他不会掩饰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克里安的剑的对面。
　　克里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沉默地将自己的剑拔出，从心口流出的鲜血打湿红色的地毯，克里安挑开了魔王的面纱。那是……他的妻子。
　　*
　　这个故事确定有些恶俗了，简直可以写作一个话本。
　　但细细思量起来其实带着许多端倪，例如那个名为克里斯汀的孩子。
　　嘴中有花茶的芬芳气息，阿米娅将温热的茶水咽进肚中，感觉喉咙不再干渴得难受。
　　“那是……你的父亲？”
　　克里斯汀的哥哥曾经才是真正的克里斯汀，这样的事情他一直没有忘过。
　　这样说的话，那克里斯汀到底多少岁了，她的容貌为什么从来没有变过？阿米娅想想克里斯汀的样子一瞬间从清秀少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妪。虽不是在意外表的皮相的人，但一瞬间还是打了个寒颤。
　　“对啊。”克里斯汀回答得理所当然，她的神情可以算是温柔的，“那个时候我的父亲杀死了我的母亲，还未记事的哥哥目睹了那时候的所有事情。”
　　克里安放缓了脚步，他的腹部还沾着魔王喷溅出的血液，一步一步地向克里斯汀走去。他每接近一步，克里斯汀就颤抖着后退一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淌下来。
　　他尽管什么都不知道，但小小的心脏却被撕心裂肺的情感所抓住，狠狠地一拽。
　　“他……你的哥哥被你的父亲杀死了？”阿米娅沉默了半晌接话到，她没办法想象克里安到底是拥有怎样的铁石心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妻子并非本意，但欲要将目睹一切的亲子一并杀死，就完全太过了。
　　“呵～”克里斯汀眼角微挑，平白就多出了嘲讽的味道，“当然不可能，我的父亲懦弱无用，又有着太多的不合时宜的怜悯心，他自我安慰当哥哥记事之后不可能对此有所记忆，只是打晕了他，将母亲的面部毁去，带着一具尸体回到拉亚国的前身迎接荣耀的到来。”
　　“你尚在襁褓中，怎么会知道那时的事？”阿米娅生出了一丝疑惑，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开口询问。
　　克里斯汀会告诉她的，她们能够暂且相安无事，很大部分得益于克里斯汀想要对她诉说。
　　有这样的信任，她已经很满足了。
　　“我用这双眼睛看到的，”克里斯汀摸摸自己的眼角，“恶念喜欢存在于特定的人物身上，父亲本不该有成为魔王的机会，他的身上拥有着太多的缺点，隐藏的黑暗思想蚕食着他的灵魂，叫恶念没有污染的满足感。”
　　“母亲是自愿的，她自知自己将死的命运，所以选择自己爱的人亲手杀死自己。”
　　“母亲将魔王的身份转交给了父亲，但我和哥哥才是更加适合成为魔王的人。父亲看不到魔王这个身份所带着的几段记忆，但我却看得见。”
　　“可悲的女人。”克里斯汀似是嘲讽又似是叹息地说到，松开了褶皱的衣角。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三章的样子吧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