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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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鹤娘收到了一封请帖，应邀而至却发现这里其实是寿王的别馆，这里正是寿王赵元侃安置刘娥的住处，刘娥被赶出王府之后就一直住在这，寿王会借着公事之余前来私会。
这里也算是处僻静的地方，鹤娘来到后院的时候发现刘娥正在看书，她自从跟了寿王之后，性子里机敏好学的那一部分便被激发了出来，昔日是因为没有那个学习的条件，今日，她却能博览群书。
刘娥在那里翻阅书卷，鹤娘也没打扰她，只是在旁边看着，待到刘娥翻阅完毕，合上书本，那书页上赫然写着《吕后本纪》几个大字，“道长。”刘娥见鹤娘站在不远处看着，便站起来相迎，鹤娘低头，“夫人。”
“道长来了，也不说一声，实在是怠慢了。”刘娥对着身边伺候的人道，“给道长看茶，再取些糕点水果来。”下人低头遵命，退了下去。
刘娥便上前来亲热的拉住了鹤娘的手，“是我这边眼拙了，当面不识，不知道那日所说居然就是小道长。让小道长见笑了。”
她回到别馆的时候恰好寿王过来同她幽会，听她说了那么一嘴便细细问了一句，随后笑道，“你真是当面不识，我看啊，你遇到的那位小道长，八成就是德芳请婚的那一位。”
刘娥仔细想了想那日鹤娘说过的话，和提到赵德芳的时候那幅无奈的神情，顿时觉得自己确实很可能失言了，便想着把鹤娘请来聊聊天、对自己那日的失言道个歉——她是寿王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后来又被赶出府去，虽然寿王对她恩宠有加，可是她始终心里还是会觉得寂寞。
“无妨，”鹤娘笑着往石凳子上一坐，随手拿了一本书看起来，“论语？史记？旧唐书？夫人真是好兴致，居然看得下这些书籍。”
“读史可以使人明智，这是寿王告诉妾的。”刘娥也不拘谨，对着鹤娘坐下，“不知道道长喜欢看什么样的书，道长出世之人，想必喜欢读些道家的典籍吧。”
“我喜欢看农书，农书，医术，偶尔看看杂谈小说。”事实上鹤娘常看的还有藏在天师府书阁暗格里的兵书和天文数术之书，只是只是后者都在禁书之列，所以她别撇去不谈了，“对小道来说，史书太闷了。”
刘娥捂着嘴笑了，“真没想到，小道长居然也看杂谈小说。”
“杂谈小说之中，也有真意在。”鹤娘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口玫瑰糕，“你是不知道，赵……”她平日里叫顺了嘴，差一点当着刘娥的面对赵德芳直呼其名了，强行改口才叫了忠王，“忠王殿下也喜欢看这些个杂谈小说，他家屋子里最多的就是这些个书籍。”
刘娥只是笑，也怪不得寿王宠爱她，她本就是聪慧美貌的女子，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格外的灵动，还有梨涡，更显得可爱。
“奇怪，你笑什么？”鹤娘是真不解她为何笑，却见到刘娥捂着嘴，眼波流转，她是过来人，比鹤娘要长上几岁，看着鹤娘的样子就懂了几分。
“我笑……我笑小道长虽然是出世之人，可是提到忠王殿下的时候，那神情，却同别的小儿女一模一样呢。”刘娥一脸促狭的看着鹤娘，却看见她脸上出现了不解的神色。
“什么神情……？”鹤娘一脸迷茫的望着刘娥。
刘娥也呆住了，她看着一脸迷茫的鹤娘，刘娥本是聪明人，想了一下便发现了症结所在，“小道长……莫非……不通男女情爱之事？”
鹤娘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刘娥缓缓瞪大了眼睛，“小道长……莫非……？”她话没说完，便掩住了口，过了一会却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身边的下人和丫鬟只以为她们要谈的只是闺中秘事，故此识趣，刘娥凑到鹤娘身边轻声问道，“小道长，小道长曾有恩与我，问句不该问的，小道长莫非……对忠王无意，是忠王仗势逼婚，小道长才……？”
“……”鹤娘看着这样的刘娥，忍不住扶额苦笑，“先别说有意无意了，我看别人看得清楚，但是轮到自己了，却不知道到底什么才叫有意了，小道自幼出世，在道观之中被当做男子养大，对于夫人所说的这些事情，真是不太理解。”
刘娥只觉得面前这个小道长直到这时才显出一些和年龄相符的少女气息来，之前看她都像是个隐世的高人一般，现在却露出苦恼的神情。
刘娥年长，看着她这般也忍不住笑了，“小道长如此，我这里倒是能够理解了。”她侧过身子，眼波妩媚，“生长在深山之中，身边没有年长的女子教导，确实会对人情世故，男女之情心生畏惧和不解。”
“夫人长我几岁，小道有一事想请教夫人。”
“问吧。”虽然这么说，刘娥心里却能想到鹤娘想问的是什么。
“心慕一人，到底是什么感觉？”这话从鹤娘嘴里问出来确是第一次。
她是真的不懂，心爱一个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表现，她知道赵德芳千方百计留住自己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怀璧其罪”，在某种意义上，她宁可相信这个理由占了更大的比分，比赵德芳爱她爱的恨不得让她一辈子拘在自己身边更有可能。
刘娥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心爱一人，便希望日日与他相见，但凡看到他身边有别的女子心中便酸楚，见了他便心里高兴，提到他便忍不住想起他的种种好处……”她想着自己同寿王，忍不住将自己心里所想一一倾吐。
鹤娘想了想，“嗯……我好想也没想着天天去见忠王……”
刘娥哭笑不得，“你同忠王光明正大、更可天天相见，哪有机会去尝这相思之苦呢？”她想起自己同赵元侃如此这般只能偷偷相会以解相思之苦，心里就苦的泛上来了，“待你离了他，自然会想起他来，想起他的好来。”
鹤娘不置可否，她同刘娥又说了会话，便告辞离开了，她已经准备后日单独前往杭州去履三年之约，回到王府的时候，却恰好看见一个同自己年岁相当，身穿活泼俏丽上好服饰的少女围着赵德芳，用那黄鹂似动听的声音围着他叫“芳哥哥”。
她当下就决定了……还是今天连夜就走吧。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