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秋色里的秋千

10、第 10 章

　　趁着天黑，黎生将陈梁的尸体埋入了他原本的坟墓，处理完之后，天也渐渐的亮了。
　　群山点了一支烟，说：“这样处理之后他就不会再复活了。”
　　黎生无言的点点头。
　　“嘛，你就在这继续消沉吧，但是少年呦，就算你再怎样缅怀，已经死去的人都不会回来，有时候不管再怎样祈祷，神都不会出现。那样的话，就只能自己化身为恶魔了。”
　　群山转身离去，离去之前说：“少年，不要在这里呆的太久哦，快点回家吧。”
　　黎生看着群山的背影，心中下了决定，他站起来跟上了群山的脚步，群山看着他，黎生说：“我想跟着你，跟你一起猎杀吸血鬼。”
　　群山呲笑，说：“少年，猎杀吸血鬼什么的不是说着玩的。你要知道你在猎杀他们，他们同样也在猎杀你，你能忍受每天都活在逃亡中吗？当你的武器刺穿他们胸膛的时候，他们的血也会溅在你的身上，你能忍受吗？他们是异类，但是猎杀他们的你也已经是魔鬼了，如果这样你还要来的话，就来找我吧。”
　　黎生在树林中待了很久，直到黄昏，黎生才转身离开密林。
　　黎生没有回家，那里已经没有能让他回去的理由了，黎生没有地方可去，只好来找静言，静言见黎生一脸的憔悴，也没有多问。
　　静言为黎生放了洗澡水，然后在黎生泡澡的时候为他做了一顿饭，他知道黎生可能没有胃口，但是活着的人终究是要活着的。
　　黎生看着面前的食物，突然想起了不久前陈梁绽开的血液，不由得一阵反胃，静言一边整理黎生用过的浴室，一边劝解黎生，说：“黎，无论怎样，你依然活着，既然活着就要背负活着的痛苦。相信小颖会在那边的世界为你祈祷的。”
　　黎生点点头，然后他心中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既然他们可以复活，那小颖是不是。。。。但是转念又一想，如果小颖真的变成那样，那还不如就这样沉睡。
　　黎生逼迫自己吃些东西，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吃完饭，黎生对静言说：“静言，如果我说我们的村子里有吸血鬼，你相信吗？”
　　静言静静的看着黎生，说：“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你，问你相不相信有吸血鬼的存在，你说过你不相信的。”
　　黎生痛苦的说：“我一直以为是没有的，但是我亲眼看见了，而且。。。。。。”
　　突然黎生想起来木桩插进陈梁的胸膛的画面，一阵干呕。
　　静言没有动，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就在两人说话得时候，静言家的门响了，来的正是群山。群山见黎生在这里也很惊讶，看到黎生痛苦的脸，略微嘲笑的说：“就你这样还要去猎杀吸血鬼？过未，你认识这个小鬼吗？”
　　黎生看见群山也很惊讶，一时忘记了刚才的话题，问：“静言，你认识这个人吗？”
　　静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啊。”
　　黎生疑惑的问：“静言，谁是过未？还有他是你的朋友吗？”
　　静言看看群山，群山说：“我跟他不是朋友。”
　　静言笑笑，说：“嘛，过未是我以前在外边玩的时候随意起的名字，我和群山算是有些渊源吧。”
　　黎生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叫群山啊。”
　　静言笑：“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吗？”
　　“额。。。我忘了问了。”
　　静言又对群山说：“呐，群山，黎是我的好友哦，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呀。”
　　群山点了一支烟，说：“我很惊讶，你竟然当他是朋友，你。。。”
　　静言但笑不语。
　　晚上的时候，黎生杀了平生第一个人，虽然那已经不是人了，但是给黎生的冲击还是很大的，很长一段时间黎生都没有能缓过来。
　　“呵呵，黎，你知道吗？人类的心里都存在着黑暗，那是一种杀人的快意，当你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杀人是那样的简单，那样的。。。。。。快意！呐，黎，快点。。。快点变成鬼吧，那样的话，我就。。。。。。”静言站在窗边，看着被月光照射的村庄。
　　“怎么样？黎生。”群山递给黎生一个水壶，让他喝口水压压惊，黎生接过并道了谢。
　　两人现在依然在树林中，黎生毕竟是第一次，所以群山很善解人意的让他休息休息。
　　黎生问群山：“群山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猎杀吸血鬼的呢？”
　　群山想了想说：“我也记不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了多少，我都记不清了。”
　　“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报仇。。吧。”
　　“？”
　　“哼，你以后会知道的。”
　　现在正直暑假的末尾，村里一年一度的灯会即将开始，村里因为死亡的阴影而使村里的人变得沉重，本来想要取消，但是毕竟对村里人来说这是一个盛大的节日，人们还是勉强打起精神。
　　村里的路边密密麻麻的吊上了彩灯，从各个街道一直延伸到东边的那座破落的寺庙，让本来晚上寂静的小村变得灯火通明。
　　“看啊，天意，这样的村子好漂亮啊。”
　　在房间里看着外边的沈兰对一边看书的孙天意说。
　　“恩。”孙天意头也不抬的回答沈兰。
　　沈兰有些生气，说：“天意，你都不看啊。外边真的好漂亮啊，要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孙天意叹气说：“你在开玩笑嘛？你不要忘了，灯会的灯可不是普通的，，它们上边都是这些人对着神明祈福之后才挂上去的，更何况，灯会的的集中地点是在寺庙的附近啊。”
　　沈兰笑笑，说：“是呢，我就是开玩笑啊。但是人家真的好羡慕啊，想当年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了，哪里热闹我就去哪，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的好开心啊。”
　　“那你想做回人吗？”孙天意问。
　　“可能吧。”沈兰说。“呐，天意，你相信有来生吗？”
　　“哼，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差别？”
　　“呵呵，也是啊，就算是真的有来生，我们也不可能再成为人了。”
　　静言走和黎生走在路上，静言手拿着一个苹果糖，不住的舔，黎生在一边不知道想着什么事情，静言看看黎生，叹了口气，说：“黎，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这样愁眉苦脸的啦。”
　　黎生也知道，但是自己就是没有办法放松下来。黎生看着人群，人们穿着和平时不一样的衣服，有一些像古装，但是和那些电视上的古装又不大一样，他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看似人类，其实是那些东西的人呢。
　　静言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说：“放心吧，黎，这里是佛祖的领域，那些是不会接近这里的。”
　　黎生一愣，看看不远处的寺庙，和路两边悬挂的祈福灯，稍稍安心。
　　刚想和静言说话，就见静言走到了一家店前，但是只是站在店前，也不进去，那就是卖衣服的地方，今天里面摆的全是为灯会而做的衣服。
　　静言看着里面的衣服发呆，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穿着这样的衣服，和某个人一起快乐的玩耍、策马奔腾、林中舞剑。
　　“静言，你在看什么？”黎生走近静言，问。
　　静言回过神，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知道静言以前的事呢，能和我说说嘛？”
　　静言看看黎生一副好奇的样子，失笑，说：“我的人生是很平常的，也没有什么可让我记忆的，所以我才。。。。”
　　静言没有将话说完，黎生也没有一定要知道的意思，因为人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秘密，别人不愿意说自然自己就不用问了。
　　“啊哈哈哈，这就是灯会啊。”沈兰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心里的蠢蠢欲动，来到了灯会。
　　“哦，这不是刚刚搬来的孙太太嘛。”村里的人都在和她打招呼。
　　沈兰很开心，说：“恩，是啊，我们刚从城市里搬来就能看见这么盛大的灯会，真是太好了，我让我家先生来，可是他好忙，都不理我的。”
　　村里人见她很随和也都纷纷的和她熟络起来。但是她还是记得孙天意对自己的警告的，她不会离寺庙太近的。
　　静言远远的就看见沈兰了，他问一边不知在看什么的黎生，“黎，你知道怎样辨别‘那些’吗？”
　　黎生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群山先生说他们和人类基本上是一样的，所以根本无法鉴别。除了我们已经知道死去又复活的人，但没见过的就不知道了。啊，他还说他们散发着一种味道，但是是什么样的味道他又不跟我说，只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