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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当暗处的獠牙逐渐显露 ...

  •   “……别听骸先生瞎扯,我没有被绑去当童养媳,况且我现在的年纪也远远称不上‘童’,别把我当成弗兰克那样的小孩子好吗?对了库洛姆,我不在的时候给你的护肤品记得按时用,如果骸先生叫你熬夜赶报告你就拿着叉子送他去见上帝好吗乖孩子……另外叫弗兰克这几天安分一点,如果学校的老师再叫我去给别的孩子的家长道歉我会给他一枪的……”
      和库洛姆聊天原本应该是很轻松的一件事,但是连日来的长途跋涉让库洛姆这颗灵药也失去了作用,在池袋某家酒店的大堂里,千鹤看着正在办理入住手续的云雀,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几乎都快粘在一起了。

      她在西西里停了两天之后,等到云雀那边似乎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被带着赶往日本,云雀顺便在飞机上给她简单介绍了她将要接手的新任务。
      之前提过,这个实验室所进行的实验相当烧钱,黑手党虽然来钱很快,但沢田纲吉上位多年来致力于整顿黑手党界的风气,至少意大利的黑手党已经被沢田纲吉洗脑,觉得现在的局势不同,要想延续家族最好的办法就是洗白,于是曾经风行的大多数违法行为已经被禁。反抗的家族基本都被铲除,甚至还有人调侃沢田纲吉不像是黑手党教父,倒像是政府派来的卧底。
      但千鹤也不是不清楚他的想法,世界和平固然是这个慈悲教父的夙愿,但仅凭这个理由,他在迈出这一步的同时,同伴的尸体便会一个个铺在他的前路上,沢田纲吉不会这么糊涂,相反,他清醒得很。
      如今时代更迭,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武力至上的年代,黑手党逐渐被政府制约,继续抗衡下去,也难以回到当年的盛况。在这样的局势面前,沢田纲吉决定顺应时势,将彭格列彻底洗白,这个决定可以说相当漂亮。
      但不管怎么说,黑手党想要和政府拉近关系,必须要做的就是彻底抛弃□□上的作风。沢田纲吉多年奔波劳碌于此,得到了不少稳健派家族的支持,自然也有保守派的反对。意大利的违法生意被彭格列砍断后,其他的家族自然讨不找好。所以能支撑起这么庞大的开销的家族,一定是有问题的。
      沢田纲吉可能不清楚具体的金额,但随着他们查到的越来越多的实验室,也能才想到这背后所需要的庞大资金,所以才会让千鹤转来调查资金链的问题,不过她还没有接收到完整的任务报告,对资金来源没什么概念,但能出动云雀,想必不是一般的违法行为。

      “你要睡在这里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就在大堂的沙发上,云雀已经办好了手续,晃眼一看发现他手里拿的身份证是个陌生人的,千鹤打了个哈欠慢慢坐起,问道:
      “需要谨慎到这个程度?”
      这次出任务全程都十分低调,云雀这样的小公主居然连草壁都没带着,可以想见是谨慎到了什么程度,毕竟草壁是他身边的一把手,几乎包办了云雀的所有事务,很多时候出现在外面比他本人还惹眼。
      “在日本尤其需要。”云雀示意她跟上来,一边上楼一边解释,“池袋除了本土几个屈指可数的组织以外,其余的地下势力在柏尔格家族面前都不值一提,这两个家族暗地里达成了协议,我们现在先不必引起他们的注意。”
      难得云雀这么耐心,千鹤仔细听了以后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尽快拿到报告研究一下,虽然她跟云雀一起行动,但也不能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把东西放好以后过来,我给你说明天的行动。”
      千鹤实在是有点困,所以就没回话,乖乖到旁边的房间放好行李就打算过去了,但觉得一身汗有点不舒服,想到可能要说很久,就还是洗了澡换了睡衣再过去。
      果然,过去的时候云雀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动作太慢了。”
      她打着哈欠慢吞吞的挪过去,耷拉着眼皮窝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不管再低调,云雀总是不会委屈自己住普通的酒店的,这个沙发柔软舒适,对于她这种困得要死的人坐上去睡着基本只需要三秒,所以当云雀把报告递给她准备给我讲细节的时候,千鹤攥着报告就睡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睡梦中的千鹤其实睡得有点不太踏实,一开始有点冷,觉得好像有风吹进来,隔了一会儿不冷了,身上搭了个有点重的东西,她虽然意识到了,但实在是抬不起眼皮,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房间里的座钟发出沉重缓慢的声响,四周非常安静。
      千鹤缓缓起身,感觉到搭在身上的东西滑落在地,她察觉到这应该是一件衣服,而且是云雀的衣服,这让她更意外了,她认识的云雀是不会注意这么小的细节,他的细心不会浪费在这种地方。这冷不丁的让千鹤想到了几天前的那个吻,是云雀的一时兴起还是别的,千鹤想不明白,也就随之抛诸脑后。
      黑暗中千鹤找不到自己的拖鞋,她赤脚摸索着,循着有光的地方走过去,果然在拐角的隔间发现了正伏案疾笔的云雀。
      他的听觉很敏锐,这一点她很清楚。
      “终于睡醒了?”
      他没有回头,依然在写什么,千鹤也没走近,而是站在他身后靠着门框说:“一觉醒来就能看到这么一个认真工作的英俊青年,哎呀我的人生真是幸福呀。”
      笔停了下来,云雀总会对她这种话有点反应,这让千鹤也觉得有些好玩,因为如果是六道骸听到这些话,他就不会像云雀这样淡淡地望着她,而是会假情假意地打个哈哈奉承一番,显得他既风流又游刃有余。
      “看样子还是没有睡醒。”
      不过她就是喜欢云雀嘴巴毒这一点。

      虽说千鹤常告诫库洛姆不要熬夜,但对于黑手党来说昼夜颠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一到了晚上,他们反而会更加清醒,当然,今天是因为的确睡醒了。
      “……根据日本方面的情报,柏尔格家族在日本不定期会举行一些极其隐秘的活动,邀请的有政界人士、□□成员、明星艺人还有些商界名流,人数不多,成员流动性不大,采用介绍制,并且对成员的身份验证非常严格。”云雀将报告里有的成员名单抽出来给我看,“要调查这个活动的具体情况,靠扮作成员混进去是不可能的。”
      千鹤翻看了一下名单,这些人她是不认识,但看名字后的资料也能想象到绝不是普通人。
      “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活动?”她没有看报告,直接问他,“名人中有这样的活动不稀奇。”
      “这个活动举行的前后,我们查到这些成员的账户大多都会有大额的支出。”云雀翻到后面的某一页指给她看,“虽然很多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大笔金额支出,但这些成员全都集中在参加活动的这一日,就不是巧合了。”
      “你是说他们在活动上可能有什么交易?”
      “是一定。”
      千鹤往前翻到第一页,在第一页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大写加粗的几个词。
      人口贩卖。
      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上来,她突然有些口渴,抓起手边的杯子就喝,云雀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夜色深沉,房间里没人说话,纸张摩擦的声音异常清晰。
      他就这么等她看完这些资料,没有打断她。

      千鹤自认为她的正义感并不太强,出身于黑手党家族,从小到大她父亲也没有有意阻止她接触这些黑暗的东西,她见过因为吸毒而散尽家财甚至能抢劫身怀六甲的孕妇的匪徒,也见过在贫民区十岁就被家里人卖到红灯区的小女孩。
      很多的恶行都能被这个地下世界包容。
      当然,这个世界很脏,她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可是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已经觉得被生离死别磨平了多余的同情心,在她看完这些报告的时候,也忍不住愤怒得浑身发抖。

      这不是一个两个。
      不是家族的私利。
      贩卖人口的成本低到几乎不计,在那些落后国家的贫民区,一顿饭就能拐骗到一个年轻少女,他们将这些无知的少女一船一船地,在政府的默许,官员的抽成中,被带到另一个半球,她们的后半生都如牲口一样被调/教,她们没有自己的意志,就像个货物一样被人肆意挑拣。
      这里面最多的甚至不是十几岁的少女,更多的是几岁的孩子,这些孩子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甚至默认了这样的法则,报告里还提到,他们所调查到的甚至还有十二岁的孩子做鸨母。
      再往后看,这些女孩的命运甚至相较之下好些,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还有一批人,可能是身体残缺,或是不听教管,这些女孩的运气就要差得多了。互联网不只是我们所看到的世界,还有更大一部分处于搜索引擎的“盲区”,这个“盲区”被称作暗网。

      在暗网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军火交易、杀手雇佣、甚至于直播……杀人。
      只要你付钱,你可以指示这些人砍掉被施虐者的手脚,挖掉他的眼睛,将他溺死,将他捅死,任何方式,你不必亲自动手,就能体会到杀人的感觉。

      更可怕的还有一种,就是被卖去专供有钱人杀着玩的。
      这就是这个名属浅羽家名下,实际最大股东却是柏尔格家族的松风酒店所进行的活动。
      在这个酒店的最高层属于松风俱乐部,常年不开放的,只有举行活动的时候才会开放。贩毒、贩卖少女只是这个活动的预热,正式活动就是——屠杀游戏。
      这跟黑手党杀人有所区别,黑手党杀人为利益,而这些人杀人只是为了纯粹的杀人乐趣,他们通过屠杀来发泄压力,以夺取他人的生命获得快乐,他们享受着追逐猎物的乐趣,享受着用刀切割血肉的过程。

      这是一群疯子。

      而贩卖着庞大数量的女孩、为这些疯子牵线搭桥的人,其中就有她的哥哥。
      弗里茨·柏尔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当暗处的獠牙逐渐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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