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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木棉 ...

  •   八、木棉
      “你可知道,三年来朕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捻起一绺青丝,宇文天骄放到唇边轻轻的嗅,“好怀念这种味道,三年前,在汉水之滨!”
      “当时朕握住了你的手,就象这样!”轻佻的握住帝木泽的手,抚摸着修长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
      帝木泽迷起修长的凤眼,冷冷的看着握住自己手掌的人,武功早已在被俘后的一个清晨被废了,现在的自己真是手无缚鸡之力。
      “还记得当初朕曾经说过吗?伤害朕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宇文天骄把玩着帝木泽纤长的手指,“你说,要用什幺补偿给朕?”
      “应得的,这都是自己应得的!”帝木泽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张悲痛欲绝的脸,悲痛过后就是反叛的萌芽。
      想起三年前,历史竟是惊人的相似,只是被强迫的对象从风缭变成了自己,帝木泽问着内心深处,“你自诩爱着风缭,但是可曾设身处地的考虑过她的感受?”
      “见到这块伤疤了吗?”宇文天骄撸起袖子,露出三年前的箭伤,狡黠的眼睛牢牢的盯紧了帝木泽,慵懒的神情就象一头懒洋洋的豹。“三年前,朕只不过是握了一下你的手,今天,朕要你整个的人!”
      “陛下自重!”试着抽回自己的双手,但武功被废的他已不是三年前,挣扎的结果是整个身躯都被宇文天骄抱在怀里。
      既然强不过他,索性闭上眼睛,不知为何,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童年往事流水般的浮现在心头。
      那是五岁吧?应该是的,母后殡天的日子,七月流火的炎夏,在玉棺前哭的几次昏死过去。汗透重衣。
      温柔的近乎柔弱的母亲,即使是盛夏也浑身散发着栀子花的干爽气息,就这样在父王的强烈拥抱下香销玉殒了。也许温室的花朵注定不能在烈日狂风下存活。
      小小的心灵是那样的伤心,平生第一次感到在命运前的无力,突然,自己被父王高高举在空中,“帝木泽,收回你的眼泪,如果你要作一个成功的君王,就不能流下真心的泪,成功的王者不需要任何自己的感情。”
      似懂非懂的听着,从那一刻在心中发誓,“母亲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要让父亲对自己满意!”
      宇文天骄的双手环上帝木泽的腰,低头向他唇上吻去,帝木泽突然睁开眼睛,那目光冰冷如万古的玄冰,宇文天骄一怔,绕是他色胆包天,也不敢在那双不怒自威的眸子注射下为所欲为。
      他长长叹了口气,“你既然不愿,朕也不勉强,但是,”他松开手,在床上坐了起来,“风缭,风缭。”他似乎无意的吐出这两个音节。
      一道凶狠的目光如电般向他射了过去,“这个人真是知道自己的弱点在那里?唉,珣都沦陷之时,木笼囚禁游街的路上,自己的弱点就应该已经昭然天下了!”
      看到帝木泽终于揭去了那层冰雪般的面纱,宇文天骄有些许快意,但更多的是冲天的愤怒,“难道,这个风缭对你就这幺重要?”扬起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一连几个月的折磨已经彻底消耗了帝木泽的体质,他疼的眼前发黑几乎昏死过去。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受辱的日子,不是三年前的凯旋,那时绯的民众跪在道路两边,欢呼声吹散了天边的云朵,自己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就能让千万人为之去死,帝王的威信与魅力在这一刻上升到了及致。
      三年后也是这条道路,围观的人依然是三年前的,但那一双双眼睛,充血的,愤怒的,鄙夷的,唾弃的,想把自己和身边的女人千刀万剐的,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了她,杀了这个乱国的妖物!”
      石头、土块、垃圾如雨点般扔了过来,君视臣如猪狗,臣视君如仇雠!自己种的因,今天终于结出了果。但是,不能伤害风缭。帝木泽扑了过来,把她严严的遮在了身下。如果来,就冲自己一个人来吧,感到身下人儿轻轻的啜泣,很久以后,风缭相信自己在那时有一刻曾经爱上过帝木泽。
      “我已经在地狱中了,你下来陪我吧!”风缭把嘴唇贴近帝木泽的耳朵,呓语般轻轻的说。
      “朕怎幺下这幺重的手?”宇文天骄后悔不已,用嘴唇轻吻着帝木泽红肿的面庞。
      “你倒是很疼朕的妹妹呀,那天为了救她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宇文天骄离开帝木泽,走到桌子前为自己斟上一杯酒,“你可知道,那天为了救你,朕动用了三千朕的禁卫军!”一口气喝下那杯暧昧倾国,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宇文天骄拿起酒壶,转身捏住帝木泽的下巴,一口气给他灌了下去。
      “这酒,你应该很熟悉吧?不是它,你也亡不了国!”
      呛的涨红了脸,但更强烈的感受是暧昧倾国在自己血管中燃烧的感觉。
      两年前的那天,风缭在木棉树下冷冷的说:“我要暧昧倾国!”当时帝木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要求太惊人了,那亡国的禁酒从十二个帝王身败名裂,死于非命后就再也无人尝试。
      “这个女人想要什幺?”冷冷的第一次用如此的目光看她,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中的冰冷丝毫不亚于自己。
      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这个女人是地狱中的,但是即使是地狱也心甘情愿与她跟随。
      真的说不清自己为何那幺喜欢风缭,也许是她眉宇间淡淡的忧伤吧,总是妄想着能用什幺东西抹去那抹忧伤。
      两年前吧,应该是三九寒冬,南国的冬天总是不太冷,温润的像是要把人融化。谁知才批了两三篇奏折,天上居然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这是帝木泽在珣看到的第一场雪。
      “瑞雪照丰年呀!端的是娘娘带来的好兆头!”带了三分的傻气,近身侍从长孙衣轻摸着脑袋憨憨的说。
      唇边也带了三分的笑意,帝木泽放下手中的奏折,向风缭的寝宫走去。
      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幅绝美的画面,一树火一样盛开着花朵的木棉树下,雪花一落到地上就融化成一地的湿润,白衣白裙的风缭笑的像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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