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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钧天之祭 ...

  •   十四、钧天之祭
      迁都的命令就像雷霆和闪电,一个月后宇文天骄就已经踏上了姚的土地。“他在这儿,一定在这儿!”越来越强烈的感到帝木泽的磁场,“这次,没人能救得了你,朕也再不会对你放手!”
      骑一匹黑色的骏马,身后是浩浩商商的魄军,在沿途男女老少狂热的欢呼声中,宇文天骄压抑住心中的不屑,扬起手,唇边浮现出一个礼仪性的笑容。
      “二十年前,这些人是不是也这样对着赤无极欢呼?”侧着头,脸上还是带着那种礼仪性甜蜜的笑,宇文天骄轻声问身边的大太监荃吉,不待他回答,含笑策马,第一个踏进了姚。
      面对城内欢呼的人海,突然感觉到一双黑色的眸子一闪,就如同浩瀚大海上的一抹磷光转瞬即逝,再去寻时已然不见。
      “是他!”宇文天骄微微一笑,他知道与帝木泽新一轮追逐的游戏即将上演了。

      地牢的门被猛的打开,长孙衣轻的双眼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身子便已被长长的铁钩勾起提了出来,没有喘上一口气,迎头又是一盆凉水。
      “这样他的味道还好闻些!”尖细的听不出性别的嗓门,阴惨的令人浑身发冷,长孙衣轻只看见眼前一双穿着绣花云靴的脚。
      “把他洗干净,给他吃饱,准备好明天的钧天之祭!”
      长孙衣轻只感觉嘴里发苦,“钧天之祭”这个传说中最血腥最残忍的刑罚难道真的要降临到自己身上来吗?
      明天,自己将要在祭台上享受九千九百九十九刀的凌迟,而在这之前,必须在药物的作用下保持绝对的清醒,据说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传说中的神耶律雄奴嗜血的欲望,才能保证新建立的城市永久的安宁。
      那双绣花云靴的主人何时离开的自己并不知道,但他的命令无疑是具有相当权威的,长孙衣轻被几个小太监架起来,扔到了一个盛满凉水的大木桶里。
      那天晚上是下弦月,星星也很稀疏,新更换的牢房可以从高高的天窗看到一块小小的正方形天空,一只夜莺在窗外细细碎碎的唱,歌声就像流动的水银。
      透过天窗,长孙衣轻贪婪的望着这弯生命中最后的月色,喃喃的说:“王,现在你和风缭应该在温暖如春的南国吧?”
      “长孙衣轻!”天窗的窗沿上跳上了一只夜莺,它用鸟语如泣如诉的说:“要不要我给你的大风朋友捎个口信,它现在就隐藏在伤凝的山峰!”
      凄然一笑:“不用了,我的双腿已经废了,是再也逃不掉了!”
      一阵风卷进了一片零落的树叶,长孙衣轻抓住那片叶子慢慢的揉碎,像是对夜莺讲述,又象是说给自己。
      “从前,有一个乡下的少年,一个普普通通平凡之极的少年,如果非要找出他异于常人之处就是他懂得鸟的语言。”长孙衣轻异常温柔的凝视着弯月旁那颗瑟缩的小星,“直到有一天,他邂逅了王国的太子,就在初遇的那一刻,他发下了誓死追随的誓言!如果,你是天上的明月,我愿做你身边一颗守护的小星。”
      语声渐渐低了下去,“从那一刻他开始使自己变得很强很强­……”
      那个晚上,长孙衣轻听了一夜的歌,夜莺在唱爱情的甜蜜,醇酒的芬芳,亲吻、拥抱和腮上的红晕,唱得直到嘴角沁出了鲜血。
      很多年之后,退休在家的牢头对自己的小孙子说,那一夜,他听到了世间最美的声音。
      当牢狱的门被打开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大太监荃吉衣冠整齐的前来提人,几名太监架起长孙衣轻就向外拖去。突然,荃吉皱了一下眉,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怎幺这里有只死鸟?”
      诚惶诚恐的牢头哈着腰走了过来。呐呐的解释。
      “把它扫出去吧!”

      当那具赤裸的、□□的裸体出现在白玉祭台上,围观的民众全都沸腾了,这个无暇的祭品代表着一种非同一般的意义,用他的血可以交换梦寐以求的安宁和幸福。
      两条粗大的铁链穿过他的锁骨牢牢的固定在楠木制成的木桩上,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钉钉着,长孙衣轻的伤口已经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处理过了,这种药水不但能止住他的鲜血还能使他保持绝对的清醒。
      “杀了他!杀了他!”长孙衣轻赤裸的身躯勾起了他们心底对杀戮和鲜血的全部渴望。
      荃吉捧着一把雪亮的钢刀赤着足一步步的走上了祭台,这个阉人同时也是这场血祭的祭司。
      他挚出钢刀割开自己的舌根,用那里的鲜血洗涤了利刃,血腥的祭礼开始了。
      当第一刀浅浅的在长孙衣轻胸口如蜻蜓点水般近似温柔的划过时,衣轻不禁轻轻的哼了一声,但这声呻吟引发的一片狂热的欢呼使他的眼光下意识的扫过祭台下方的人丛,那一双双嗜血的、渴望的、狂热的、漫不经心的、咬牙切齿的眼睛,却看不到半点怜悯之情。
      咬紧了牙,下定决心哪怕再疼上千百倍也绝不哼上一声。第二刀,第三刀,像是不忿他的沉默,那把尖刀刺入长孙衣轻□□的脆弱轻轻一旋。衣轻的额角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但却硬是挺着没有哼上一声。
      在民众狂热的叫喊声中,长孙衣轻逐渐变成了一个血人,疼痛,彻骨的疼痛,就连早已失去意识的双腿也在深入骨髓的疼。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妇女和胆小的男人已经情不自禁的掩住了自己的双眼。荃吉还在冷冷的,毫无感情的切割着那具□□,才一千多刀,离祭奠的结束还有很久。
      突然,长孙衣轻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荃吉一字一顿的说:“快了,你的结局快要来了,这个结局只会比我的还惨!”
      略略迟疑了一下,荃吉又举起了刀。
      “住手!”声音不高,但那语调中的帝王威严却不容置疑,人群潮水般的向两边分去,一个白衣如雪,异常高贵的人孤伶伶的站在当地。
      睁开被鲜血和汗水模糊的眼皮,长孙衣轻终于看见了那个一直思念但今生今世绝不想看见的人――帝木泽。
      “帝木泽,你终于出现了,今天的钧天之祭钓得就是你!做为一个帝王,你终究是不够忍呀!”人群中宇文天骄的脸深藏在斗笠之下,他诡谲的微微一笑,向身后的暗探首领空暗影发出了一个信号。
      “王,你这是何苦?”一滴泪水滑下脸颊,心里却不知为何升起一丝甜蜜,不管怎幺说,现在的他死而无憾了。
      就在这时,晴朗的天空骤然黑了下来,祭台的周围狂风大作,飞砂走石,捆绑着长孙衣轻的木桩格格的摇晃,黑色的羽翼覆盖了大半个天空。
      “大风?”宇文天骄一皱眉,对身边的空暗影下令道:“盯紧他,走了帝木泽,朕要你的脑袋!”
      “呜――!”长孙衣轻用大风的语言命令着,大风哀叫一声,在祭台的上空盘旋。
      “呜呜!”
      荃吉把钢刀收回护住胸口,警惕的盯着空中的大风,绕是他艺高人胆大也不禁对这传说中的魔鸟心生惊惧。却见那大风仰天长唳,蓦的俯冲了下来,尖尖的淬着蓝光的利爪抓向他的胸口。荃吉一侧身就地打了滚躲了过去,大风在空中一折身把长孙衣轻的头颅抓了个粉碎。
      天上裂过一道贯穿长空的闪电,后来,人们都说,那是大神耶律雄奴为没有享受到血腥的祭品在发怒。
      荃吉也在愤怒,为他判断的失误而发怒,运劲在身,一记劲力十足的玄炎掌向大风拍去,只听得一阵骨头的碎裂之声,大风嘴角喷出一道血箭,它浑身起火奋起最后一点力气向前一纵,硬是把荃吉的眼珠给琢了下来。
      荃吉惨叫一声,又是一记劲力十足的玄炎掌把大风打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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