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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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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哥俩还是决定煮两碗面线。
厨房里设备一应俱全,冰箱散了一天气味,到晚上可以储存了东西。
阮袁把超市买的食物挨着塞进冰箱,又端来一锅水先放电磁炉上烧上。
常安在则在灶台旁忙活。香菇泡在水里,三颗鸡蛋磕在碗里撒点盐,拿筷子打散搅匀,新鲜虾仁剪碎放进蛋液里,再度搅匀了暂放一旁。
白菜段作细丝,小葱切成碎末。他手指修长白皙,擒着菜刀,姿势好看,动作也快,剩着一块洗净的猪肉,他刚要切,一旁无所事事观摩的阮袁跃跃欲试了,“哥,剩下的我来帮你切吧。”
常安在瞧着锅里的油也热了,便笑道,“那你来,别切仔细着手了。我去把鸡蛋先炒了。”
锅里油热微微,蛋液倒入时滋滋窜了烟,待得蛋液稍微定型后,常安在又加了几滴料酒,才拿着铲子翻炒了几下。
阮袁已经切好肉了,他切出的肉大小不均,散布在案板上跟狗啃过似得,对比起来差距分明。阮袁心虚的将肉拢在一处往角落藏了藏,又跑去炒锅盘探头探脑。
炒蛋正是金黄时候,虾肉红嫩点缀其间,犹如黄翡间滚了红玉珠,鲜香撩人。阮袁抽了抽鼻子不住咽着口水,末了忍不住道,“哥,你炒的鸡蛋好香,我等下可以先尝尝么?”
常安在瞥见着他那副小样不禁莞尔,瞅着鸡蛋已翻炒得差不多了,便拿铲子铲到了碗里,拿了副筷子一并递给他,“饿了就先拿去吃。你也累了一天,先去外面坐着看会电视,面线一会就好。”
阮袁端着碗,肚子被鸡蛋香味一熏咕咕作响,闻言几乎要摇起了尾巴,捧碗乐颠颠的出去了。
狭窄的厨房,少了个人登时宽敞了许多。
没有阮袁在旁凑热闹,常安在的动作也更快了。锅里的水这会咕嘟咕嘟开了,香菇肉块一道下锅撒了调料先开小火煮着。趁着这时,又打了个鸡蛋重新炒了碗捣碎,等鸡蛋炒好后,香菇肉汤也煮的差不多了,便是连捣碎的炒蛋并着白菜一起放到香菇肉汤里顺带又撒了两勺葱花,稍稍一煮便是将汤水舀出两碗摆着。
最后再烧一锅水,将面线过了遍滚水,分别捞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两份汤碗里。
如是晚餐便搞定了。
阮袁刚吃完了炒蛋,巴巴的往厨房里赶,正好赶上面线出锅。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面线是他哥煮的,阮袁闻着那本来被喂老实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唱起了空城计,他忙道,“哥,放着放着,都我来端!”
常安在见他这般积极样,也没阻止,只是道了句,“小心烫。”便先去将炒锅洗了。
等他忙活完回到客厅,两碗面线已经相对着摆在了小餐桌上,中间另横着一道楚河汉界,却是那些卤味摆出来的。
电视声开得老大,里头正播着购物广告,吵得客厅热热闹闹。两玻璃杯一人一樽摆在碗边,阮袁正拿着瓶啤酒试图撬了瓶盖。
常安在见状,直接伸手夺了啤酒,顺手掐了把他的脸,“先吃饭,吃饱了想喝再喝。”
抿一口汤汁,香菇的鲜味先蔓舌尖。金黄炒蛋蘸满汤汁,裹着细滑的面线热腾腾滑过喉口。白菜不曾煮久,咬进嘴里还残留着新鲜时的甘甜。唯有形如狗啃的肉块是败笔,不过胜在肉质软嫩,混在面线里也是味美。
阮袁捧着面碗吸溜完面线,连剩的汤水都忍不住咕嘟咕嘟全喝光了,这一顿下去胃撑得满满的,他舒服的腆着肚子横尸上了沙发。
常安在将两块空碗叠拢在一处,拿了一瓶啤酒走到他身边,以冰凉的瓶身贴了贴他的脸,笑问他,“还喝呢?”
“当然喝!”阮袁伸手要接啤酒,“我俩长这么大,还从没一起喝过酒呢。”
“那少喝些。”常安在径自收回了啤酒拿到餐桌边徒手撬了瓶盖,分别倒进两杯子里,再连同卤味一起端到茶几上由着他吃个尽情。
闻着那卤料的麻辣劲,阮袁刚吃饱的肚子又瘪了。
杯对杯一碰,溢出的白沫沿着杯缘缓缓下淌,阮袁忙伸着舌头去舔,抬眼间望见常安在正垂眸望着他,眼里溢满了笑。他有点不好意思,抬杯咕嘟咕嘟连灌了几口。
鸭脖辣着舌头发麻,腾着气泡的啤酒再从舌尖碾过,那舒爽难以言喻。
常安在倒不怎么碰卤味,阮袁有心想撕一块鸭肉喂他,他也是浅尝辄止,重新塞回了阮袁嘴里。
阮袁一手啤酒一手鸭架,正是忙不过来,见着鸭肉被塞回,只得抻着脖子用嘴巴去接了,三两口咽了,他吸溜着凉气,边道,“哥你怎么都不吃呢。”
常安在道,“我怕辣。”
阮袁被这一本正经的理由逗得直乐。再度从鬼屋里出来的常安在有时候像是变了个人,尽管皮囊还是一样,可内里却似化为了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渊,令人望而生畏,也只有阮袁能如此毫无顾虑的亲近他。
常安在看着他这傻样,知道他有些醉了,便道,“酒别喝了,我给你冲杯蜜水去。”
“只喝这点怎么行!”阮袁一口灌进杯里的残酒,豪气干云将空杯往茶几上一拍叫道,“来!再开一瓶!”
这声刚落,人已经被辣的吐了舌头,醉醺醺的摊回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他脸被酒气熏得通红,黑漆双眼泛了水雾,一瞬不瞬盯着常安在发呆。
常安在抽了纸巾替他擦了两只油乎乎的手,俯下身摸了摸他泛红的脸,指间滚烫,细腻得像是一团刚煮凝固的双皮奶,“阿袁?”
阮袁享受他掌心的微凉,像只撒娇的狗崽子直往他指尖上蹭,蹭着蹭着就闭起了眼打起了小呼噜。
常安在见他睡得正酣,便也没再打扰他。只把电视关了,随后轻手轻脚收拾走茶几上的狼藉,顺路取了碗筷去厨房清洗。
水龙头旋开,哗啦啦的水声刚响起,客厅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哥!”
常安在不知道他又闹甚幺蛾子,刚关了水擦干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向着厨房奔来。
“哥!”一双手倏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脸侧贴着他的后背,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灼伤了。
常安在卡壳了片刻,不知道身后人是否清醒的,他没舍得拉开他的手,只低低唤了一声,“阿袁?”
阮袁醉的不清,口里哼哼着梦呓回应。常安在费了好半天才听清,他说的是,“……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