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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洗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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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掠到不少车帐的司寇琬琰决定进入下一阶段的准备工作——人性关怀和感召计划,俗称,忽悠。
苏紫前来汇报:“将军,清点完毕。这批车帐中,10辆来自乌孙部落,20辆来自浑邪部落,20辆来自天竺部落,8辆来自柔然部落。”
这些部落名只是统称,事实上每个大部落都由成百上千的小部落组成,这些小部落都是大部落的附属品,大多沦为奴隶和苦力。
每个部落都有不同的图腾人,就绣在车帐上,为便于区分,大都色泽鲜艳、造型奇特。
异族人自然也有自己的语言文字,但那些小部落的奴隶们并不被允许认字,他们只会记认一些图腾,就比如每个部落的代表图腾。
于是司寇琬琰有了个损主意。
她派出那么一两辆车,趁着夜色混入那些聚集的小部落中。
次日,桑格部落的小首领之一阿达来提照旧趁着太阳还未照耀就甩着鞭子吆喝奴隶们起来干活:“一群猪猡,再不起把你们都宰了喂给大王的猎鹰!”
桑格部落是附属于乌孙部落的一个小部落,这里的奴隶们主要负责为乌孙主账的那些大人们蓄养马匹和干许多粗活。
因为浑邪王抽调走了大批男子参展,现在部族里多是些女子和老人,她们快速从简陋的车帐中爬出来,像蚂蚁般不声不响,各个都又瘦又脏、脊背岣嵝、满脸疲态和麻木,偶尔挨上一鞭子才有些表情。
异族人的车帐自然也是有等级次第之分的,阿曼波力一边甩着鞭子一边巡视,忽然,他皱起眉头,数了数车帐的数量,有些不确定,又数了一遍,果然,多出来了两辆?他又仔细辨别了番,发觉,多出了两辆大人们的车帐!乌孙的大人们怎么会来这里?
他有些畏惧,不敢靠近,却又忧心自己不去主动请示的话会被惩治,还是硬起头皮往那两辆车帐便靠过去。
然而走过去之后他却发现这两辆车帐垂着厚实的皮毛车帘,车帐四周既没有卫兵也没有奴仆。冷清得有些诡异。
阿曼波力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这些大人们往往作风奢靡,一座车帐起码得有二三十名奴仆侍候才对,里头的淫靡作乐之声更是从早到晚没有丝毫停歇,何时这样寂静过?
莫非,是这两位大人在表达对他们桑格部落的不满?为他们没有及时发现并迎接他们而动怒?在等他主动前去请罪?
阿曼波力更是战战兢兢,终于,他鼓足勇气靠近了这两辆车帐,跪在车帘前大声请罪:“尊贵的大人,请责罚奴的侍奉不力!”
然而无人应他,他便起了些疑心,这些大人各个凶狠暴戾,怎么可能毫不动怒的就这样安静着?这两辆车帐究竟是什么来头?里面究竟是谁?
火光电石间,阿曼波力起身就想逃!却被一只手拎住后领,跟提溜只野兔似的就给他提溜进车帐内了。
萨仁揪住姐姐娜仁的衣摆:“阿姊…”她指了指阿曼波力消失的方向,娜仁一把拍在她手背上:“你什么都没看到。”那些大人之间的事哪里是她们能掺和进去的?便是阿曼波力他们也是说杀就杀了,她别无所求,只希望带着妹妹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娜仁的工作是清理马圈,她塞给身高才到自己腰的妹妹一块扁平的石头:“萨仁,要想活下,就必须有用,大人们不会养废物。你去清理那个角落的马粪。”
萨仁乖乖点头,抱着石头去努力的一点一点砸开干涸的马粪。
车帐内,苏紫看着被反剪了手捆着丢在地板上的异族男人,他似乎很害怕,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她也听不懂,苦恼的摆摆手:“赛罕,她在说什么?”
赛罕正是出身乌孙部落的一个姑娘,她本来已嫁过人,丈夫死后,被要求嫁给儿子,这在异族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女人作为男人的附属品,是男人的财产,被父死子继。但赛罕却无法接受这件事,她逃去了景州,被育儿堂所收留,又因过硬的战斗素养被收编入女兵营。
“他在求饶,希望你别杀他。”赛罕简单翻译了一下,略去部分令人反胃的内容,比如这个男人在求饶表示愿意做她的便溺盆之类的……
“怕死,挺好的。”苏紫笑了一下,她这人好像凶不起来,骨子就是那种好说话的劲儿,这让阿曼波力升起了希望,他不知道这些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只知道自己这样的小喽啰怕是连祭旗的资格都不够,但他不想死。
苏紫倒也真没杀他的意思,而是又看向另一位姑娘:“霍政委,这回将军的最低指标是多少?”
被称为“政委”的姑娘露出个比苏紫更温柔无害的笑:“苏校尉,我们哪儿来的最低指标呢?自然是尽力而为了。想必您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苏紫有点头大,她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不整个一二百个别想回去了。
于是,仅仅半天时间,桑格部落就“丢”了二十多个人,就消失在那两辆尊贵的车帐附近。
那些使鞭子的大人们都被捉了进去,且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奴隶们有些畏惧,又有些幸灾乐祸,这些人死了,就没人能抽打她们了,她们乐得轻松。
天快黑的时候,奴隶们犹豫着要不要回车帐,以往都是听着大人们的骨哨声休息,没人管理她们,她们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奴隶们不知怎么是好的时候,平地一声炸雷惊起。
巨大的火光骤起!伴随着爆炸声和轰鸣声!就如老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当污秽侵扰了夜神的寂静,震怒的夜神会使星矢坠落地面,叫日夜颠倒、河水逆流,所有不敬夜神之人,都会被碾碎!
马匹和羊群惊惶逃窜,成百上千的奴隶却顾不上它们,齐刷刷跪下了,膝盖砸在草地上的声音如一阵骤降的冰雹。她们惊恐至极:“这是夜神降怒人间!”
霍肆仪着一身飘逸的广袖大衫,缀满白孔雀翎羽的衣襟被野风鼓起,好似要随风而去。
她款款走出车帐,在人群恐惧的目光中直直朝着那雷霆炸裂处走去,赛罕穿着身低调的灰衣,紧紧跟在她身后,心想她们这政委倒是真有几分装神弄鬼的神仙气质。
奴隶们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谁?”
“她不畏惧夜神之怒吗?”
“是从那边车帐中走出来的…是乌孙的大人…”
霍肆仪勾了勾唇角,旁边的赛罕认命的开始充当她的传声筒:“罪民们,见神女亲面,还不伏诛?”
奴隶们心中的恐慌更甚,这、这是哪来的神女?难、难道是夜神娘娘显灵?
“夜神娘娘饶命!我们知罪了!”
“夜神娘娘呜呜呜…”
“哦?你们可知自己犯下何等罪孽?”赛罕也没否认她们的话,任她们去想象猜疑,且引导着她们按照自己的思路来。
“阿姊,夜神娘娘为什么要说我们有罪?”萨仁紧紧攥着姐姐的手指,十分不安和伤心。明明她们都很崇敬夜神娘娘,为什么夜神娘娘要说她们有罪呢?
娜仁没说话,她只是痴痴的望着霍肆仪的方向,那就是夜神娘娘吗?真美啊,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得多…
“我们有罪,我们认罪…”
“夜神娘娘,我们不知道啊,请您明示!”
赛罕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掌心小抄,若无其事的抬头继续道:“你们的罪业,就犯在,神女予你们的身躯和魂灵是圣洁高尚的,而你们却不自我珍惜,任由他人破坏损伤。你们可认罪?”
奴隶们目露茫然之色,什么?这竟是一种罪业吗?
“可是…夜神娘娘,我们生下来就是奴隶,就是要给主人当牛做马的,主人鞭打我们也是应该的…”
霍肆仪听着赛罕的小声翻译,微笑的看向出声的那个奴隶,而后隔空朝她一指。那名奴隶就直直倒下,不知是昏厥了还是死了。
吓得其他奴隶都离那人远远的,高呼“夜神娘娘不要动怒,我们知罪!我们知罪!”
赛罕将袖中几枚石子收好,从容继续道:“知罪便好,神女怜悯众生,愿予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愿也不愿?”
“愿意!我们愿意!”
“夜神娘娘责罚我们吧!我们知罪了!”
赛罕在心底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结束了。面上依旧沉静如水,再度替霍肆仪开口道:“神女慈悲,不愿责罚你们,但从今往后,你们都需要忘记过去。你们不可再自称奴隶,而是要彼此称呼‘同志’,”
“同志们!共同建设草原新时代,更好的明天有你们的一份功劳!”
奴隶们面面相觑,好怪异的语言和称呼…但莫名其妙的令人心里头很激动…好像再洗刷十个马厩都不会累一样,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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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火当夜出兵黎州,次日抵玉厄山下,才列兵玉城之下,已获悉军情,司寇琬琰忽然出现在燕云城外,并发起猛攻。
几个月来,靠着游击战术,司寇琬琰已经圈占乌雅草原上好几片小领地了,再加上一套行之有效的洗脑策略成功做到把敌人的都变成自己的,吸纳大量小部落为自己所用,兵马和人手都有了不错的扩充。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