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美人鱼》山水非有楼

3、第 3 章

　　李常最终还是挺爷们的一把扯了自己的衣服拿着花洒冲起来了，都是雄性嘛也没啥，大学时候一群人在澡堂子里斜着眼睛啥没看过。

　　人鱼其实也没什么意图，只是上下扫了几眼李常锻炼的当的身躯，又去盯着浴室门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看了。

　　拿另一条毛巾擦了擦身子，李常就势把毛巾围到腰上，出了浴室找衣服穿，等他换完衣服回来，就见人鱼拿着刮胡子用的刀片来回把玩。

　　珍珠白的手指还按压着刀片锋利的两侧。

　　李常咳了一下，伸手捏住刀片想把它收起来，“这个东西很危险的，它会伤……嗯，就像我这样，会伤到手。”

　　刀片上一片血红。

　　因为人鱼没有第一时间收手，刀片又沾了水变得滑腻，李常的手指划过刀口，割出了一道一厘米长的口子，李常下意识的缩了下手，却被人鱼一把抓住了手指。

　　人鱼按压了一下李常的手指，看着血液大股大股的涌出，眼中骤然涌起肆虐的兴奋与血腥。

　　李常看到人鱼的模样，手指颤抖着想抽出来，却被人鱼狠狠的抓住。

　　手劲之大，让李常感觉自己的指骨正在错位。

　　人鱼伸出舌，粗暴的舔舐过伤口，下一秒将唇瓣贴在了伤口两侧，大力吮吸。血液流入喉中，腥咸的味道让人鱼忍不住想要更多。

　　□□到了惊吓一般的用完好的左手狠推了一把人鱼的胸膛，人鱼后背撞上镜子，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也被撞的摇晃着掉进洗手台里。有一个罐子正巧磕在人鱼伤口处，人鱼疼的鱼尾猛地一弹，眼睛瞬间清明起来。

　　恋恋不舍地舔了下李常的手指，人鱼放开了他。后者后退两步站到门口，大有人鱼再有什么动作他拔腿就跑的意思。

　　人鱼只瞅了眼李常防备的神情就撇开了视线。做了错事呢，这个人类会怎么对他？会害怕的扔掉自己吗。

　　李常没想那么多，只是见人鱼移开视线不再看自己，松了一口气后就出了浴室。

　　刚才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人鱼要吸干自己的血……

　　算了，冷静下来想想，其实被他吸干血也没啥。李常抓了钱包打算出门，他活到现在都是按部就班，过着可有可无就算人间蒸发也不会被人发觉的普通人生活，现在碰上了这样不普通的一条人鱼，就算被吸干血，也是很不普通的死法啊。

　　普通人也是有叛逆情怀的。

　　而且这个普通人不怕死。这种规规矩矩的像无限轮回的日子，他早过够了。

　　“咔哒”一声，李常开了门，刚想关门，人鱼悦耳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去哪儿？”人鱼盯着关闭的浴室门，声音中又夹杂了些恼火，“回来！”

　　李常关门的动作迟疑了，他静了一秒，重新进屋，拉开了浴室的门，颇有些无奈的交代：“去给你买药，还有买盆。”

　　李常面对人鱼时没有再害怕，他不怕死，除此之外，另一个理由是他似乎能感觉到面前这条人鱼对他没有杀意。

　　似乎也没有恶意。

　　并不是只有女人才相信第六感的，李常就一直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人鱼与李常对视，从李常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没能看到欺骗，于是人鱼淡淡的松了口：“哦。”

　　李常笑了笑，关上门坐电梯下了楼，披上雨衣冲进了暴雨中。

　　半夜十二点找药店和商铺的难度十分高。李常顺着街道一路小跑。这暴雨天绝对没出租敢上路，只能靠最原始的人力。

　　至于自行车，积水能让轮胎转一圈儿滑三回。

　　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李常拎着一塑料袋儿的药和一个大盆儿回来了。大盆儿直径一米，高度两寸，塞那条人鱼还是很勉强。

　　凑合一晚上吧。李常开了门，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开始脱雨衣。

　　暴雨天穿雨衣没啥用，雨水从帽檐儿上汇成流往脖领里灌，冰冰凉凉的，让人直打寒颤。

　　穿着湿衣服，李常拎着东西进了卧室，将盆子接上水放自己床边，又把人鱼从浴室里搬到盆中。

　　人鱼的尾巴有半截儿在外面露着，还是不舒服的人鱼却没有再表达自己的不满，毕竟比起洗手台……这个已经够好的了。

　　李常看见人鱼宽阔的背脊靠在自己床脚的铁柱上，将自己代入后发现这样肯定很难受。于是李常不假思索的将自己的枕头垫在人鱼身后。

　　人鱼安静的看着他忙活，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

　　李常蹲下来，用手托起人鱼的尾巴寻找伤口，找到伤口后倒上酒精消毒，然后上药，因为在水中纱布会沾水，而且人鱼是鱼类，于是就免了包扎这一步骤。

　　除了第一次倒酒精消毒时人鱼弹了下尾巴差点拍李常脸上，其他时候人鱼还是一动不动的任由李常给自己上药的，不过最后李常发现上好了的药都扩散到了水中……

　　有点像药浴。

　　李常给人鱼抹完了药，已经一点多了，强撑着睡意脱掉了衣服，李常也没有洗澡就直接趴到了床上，熬夜到这么晚，他正常的生物钟早就在抗议了。

　　所以早上的闹铃李常硬是没听见，还是被闹铃吵醒的人鱼盯着闹钟看了半天，最后一巴掌拍到了李常赤裸光滑的后背上。

　　“好吵，起来！”人鱼恼火的看着李常慢吞吞的坐起来摁掉了闹铃，又用他迷茫混乱的眼神盯着自己不放。

　　鱼，人鱼……哦，好像不能炖了吃。李常拍了拍因为低血糖而混乱的脑袋，从抽屉里拿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感觉好了一点的李常看着人鱼奇怪的眼神，耸耸肩进厨房做饭了。人鱼会懂低血糖吗？显然并不。

　　李常现在也没啥功夫解释，赶着做完饭去上班呢。

　　将粥盛到碗里放到床上，李常和人鱼交代了自己需要去工作，让人鱼自己吃饭的事情，临出门时，李常对人鱼挥了挥手：“我会给你带鱼回来的，如果你不喜欢吃饭就等我中午回来。”

　　人鱼抿了抿嘴，僵硬的礼尚往来挥了挥胳膊。

　　嗯，挥了挥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