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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第一章
      袖珍之国蒙特卡罗,不幸沾染上了来自东南邻国吹来的浸了红酒的风,于是十九世纪以来,半黑半白瑰丽到如同宫殿般的大赌场几乎是拔地而起,占地为城。
      当世界的白日落下帷幕,蒙特卡罗的曼妙晴天才刚刚开始。
      衣着整齐考究的侍者恭敬地打开一辆暗色劳斯莱斯幻影系列跑车的门,跨出的先生身着长款风衣,手上戴着熨烫平整的纯黑手套。陈云城朝侍者微笑表示感谢,那边紧随其后下车的司机白晨将钥匙并车子一并交给侍者。
      穿过荡漾着文化与魅力气息的著名大剧院,踏上满铺的猩红地毯,陈云城在侍者的指引下来到会面的房间。
      与之会面的巴特利特先生恐怕已静候多时。站在门前的侍者为客人打开刻制镀金狮子开口头像的浮雕的厚重的门,门蹭过贵重的地毯开的不急不缓,提醒门内的人,客人已到。
      巴特利特先生对于陈云城的现身显然十分满意,起身与之握手并亲自引座。
      “早就听闻陈先生不同凡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这句话巴特利特先生是用中文说的,连用两个成语,尽管并非十分得当但好在说的还算流畅,表露了其诚心。
      “您谬赞了。”陈云城脱下大衣递给身后的白晨朝巴特利特先生微笑道。
      当双方进行仿佛公式化般的寒暄时,白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巴特利特先生,根据资料其今年不过四十出头,算是年轻有为,已有妻室,惟一的儿子今年不过四岁,今日看他身姿挺拔面容端正,显然仔细搭配的西装穿在身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继而又仔细看看其身边站着的人,待各个面容皆了熟于心,目光就自然地落在坐在墙沿处奢华的狐绒沙发上的亚洲男士——那个非常有名的高级男妓,及巴特利特先生的现任情人。白晨不过轻轻一瞟,那边男士就分外敏感的放下正在浅啜的盛在琉璃杯中的番石榴汁,朝他回望,眼角微红且上挑,碎银般的牙齿咬着吸管,双眼微眯抿着红润的唇似笑非笑。白晨微不可察地一皱眉,目光迅速移向别处。
      接下来无非就是关于将来在会东南亚进行的合作进行商讨,双方之前已经进行过多层次宽领域的商讨,意见已基本达成一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讨论。等到寒暄的差不多了,陈云城示意对方可以拿出合约签字生效。
      巴特利特先生闻此言微微一笑,自有眼色之人恭敬地去拿合约。他身后的侍者穿着质地柔软的皮鞋,走在腥红地毯上悄无声息。侍者走向身后的皮草沙发,恭敬地弯下腰接过一言不发坐在沙发的男士手中的合约。陈云城一进来就看到了一身亮灰色格子西服的程音,他虽然一声不响的坐在后面,却因为满室堂皇他那身衣服意外的显眼。
      程音发觉到陈云城的目光,朝他一笑,只能一句人面桃花。陈云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理会。
      既签罢,巴特利特先生接过合约带着资本家惯有的微笑举起手中的酒杯道:“祝愿我们的合作一切顺利!”陈云城表情不见波澜,象征性的抬抬酒杯勾唇一笑,同样一饮而尽。折射着奇异红色的液体消失与男人形状优美的唇齿间,冰冷透明的杯底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几乎是同时,程音喝完最后一口温热的番石榴汁,醉了一般懒懒地站起,朝巴特利特先生笑了一下就出去了,几个侍者紧随其后。陈云城目光却在人转身的时候不断追随直到门关上就戛然而止。夜将近,接下来自然是本夜压轴的重头戏——好好体味一下蒙特卡罗最核心的美妙。
      随着巴特利特先生得体而适时的邀请,纸迷金醉的夜才扑面而来。
      前方始终一言不发却处处得体的侍者带路,陈云城和巴特利特先生并肩而行。陈云城比巴特利特先生小将近十岁,不过二人还算投机,捡一些高尔夫之类的轻松话题聊。聊到高兴处,巴特利特先生正想展开下次的邀请,程音却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到前者身旁低语几句。巴特利特先生皱着眉点点头,没说什么,程音又退了下去。
      午夜未至,欧洲场内早已座无虚席。至单独的房间内,纯手工制作的樱桃木轮盘经手中反复打磨雕刻,如今奢侈品一样被固定在铺上绿绒毯的赌桌上。桌旁早已静候数位侍者,甚至还有几位惹人的女郎,穿着统一的黑白制服,露出的修长大腿上裹着□□的黑丝。双方既然已是合作关系,豪赌恐怕就并不合适,自然需要这样女郎进行调适,毕竟今晚真正要做的并非一赌天明。这商人之间的应酬恐怕就如行规一样诸位皆心照不宣,不过是少不了美酒、美金、美人。这边醇香的美酒由一位方才悄声进来貌美而不可多得堪称尤物的金发女郎敬上,陈云城淡然接过并不动声色的拒绝靠过来的温热柔软的胸脯。
      又随意玩了几把,最后一把的转盘还未停止,镀金门被再次打开,精致雕刻的铃铛一阵轻响,几乎被满室颓旎掩尽,然而巴特利特先生却立刻看向门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正在掩门的的那个欣瘦的身影是程音。陈云城也略有察觉目光微微一换也移向门边,却见程音扭头朝望着他的巴特利特先生抿唇轻轻一笑,亚洲特有的绝妙眉眼于是柔和至极,细秀的手缓缓滑下相比过于沉厚浮夸的门把手,蕴水的眸微眯印进的确是门内整个虚妄的世界。包裹在特制的精巧西装下的身段如雕刻,款款艳艳几步走来立在巴特利特先生身边,手似是随意搭在后者肩上。于是巴特利特先生就赶紧遣走身边的几个人,吩咐他们自立一桌,随意一些,钱由他出。待人尽散,立刻揽过身边人的纤腰往怀中带来,陈云城随即不动声色的别过眼,低头看着酒杯里透明的酒,神色不明,却没看见程音微拒坐在了紧靠在其身边的椅子上。
      巴特利特先生的随从过来邀请跟着陈云城的几个人一起拼一桌,但那几个人随从白晨,见白晨没有走的意思陈云城也没有说话,几个人也就老实的站在原处。于是陈云城抬头平声问道:“怎么不去。”
      陈云城声音低沉醇厚,字字透着威严,白晨有一瞬间忽感迷茫,很快颔首轻声道:“酒喝多了,多有不便。”拒绝的同时,婉言劝诫陈云城能少喝点,这里的酒不比别处,入口实在绵长醇香,后劲却是刚劲异常。
      陈云城不再言语,只是看似漫不经心地看了白晨一眼。白晨了然,遣身后几个人去,不可放浪形骸,亦不可过分拘谨以免拂了巴特利特先生的面子。
      白晨看向巴特利特先生,谁知他竟是全然没有注意这边,光顾着和情人软声细语,于是暗惴如此宠爱一介男妓也不知是祸是幸。而程音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着不明果汁,和巴特利特先生靠得很近。巴特利特先生不知道朝他轻声讲了几句什么,程音被逗得直笑,眼波流转,风光无限。巴特利特先生自然看得心痒,凑过去就想沾点腥,程音一笑轻巧地避开了,结果还是被前者捉住了手。巴特利特先生颇有些忘情地用有茧的拇指反复摩擦程音光洁地手背,然后在其上轻轻一吻。程音一笑,自然的抽回手,双手却紧紧握住温热的杯子,仿佛在冰冷的世界,终于找到将近枯朽的热源。

      酒过三旬,程音扶着巴特利特先生身边在其耳边轻声耳语:“先生,您醉了。”巴特利特先生扭头终于如愿以偿的吻上毫无防备的程音白皙的脸颊。即使人是非常不得体的醉了,但是程音还是有所顾忌地无法直接把脸一沉,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神智不太清醒的巴特利特先生,示意侍者来扶着。然后程音抬头状似不经意间看向另一边,但见陈云城好像在看着台上热情的表演没注意这边。
      想了一会儿,程音轻车熟路的从巴特利特先生西装口袋中翻出手机,拨了巴特利特先生所住酒店的电话。电话那边,巴特利特夫人的声音很快传来,声音和她美丽端庄的外表相符。程音猜想那个美丽而可悲的女人一定是和往常一样守在电话旁不知所措。
      “先生,您在哪儿?”声音急切又捎带惊喜,她恐怕从未指望过她的丈夫会主动打来电话,但又不敢死心似的不得不整夜守在电话旁。
      程音冷然道:“巴特利特夫人,您的丈夫喝醉了马上就要到宾馆了,您请准备一下。”
      沉寂中程音好像隐隐听到女士掩面,待巴特利特夫人恢复平静,电话那边重新恢复声响,端庄而暗藏情绪:“程先生,我们的孩子已经三岁了,后天就是他四岁的生日,可我现在却不得不在远离他的地方寻找他的父亲,恕我直言,当孩子问我父亲在哪里时,我实在不想说他因为和一个混乱地男人在一起而忘了回家。”
      程音面无表情:“请您准备好热水和醒酒药。”那边挂了电话,程音靠在铺着奢华壁纸的墙上把手机递给巴特利特先生的随从,看着他们离开,尔自发着呆。其实我并不介意您说我□□,刚才程音差点这么告诉她。巴特利特先生曾拥着他说过,他是自己见过的最吸引人的人,如果他是一位女士,不管是什么身份现在也一定是巴氏正牌夫人。但是不知道如果没有他插一脚,巴特利特先生是否会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其实分外温柔的家庭,以及那个美丽知性的女士。
      又有手机响了,是程音自己的,不过打开来看却是从未见过的号码。程音看它震动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开:“您好。”
      “您好,请问您要投资商铺么?”那是一个略微低沉的男声。
      手突然一抖,“谢谢,不必了。”程音立刻挂了电话,抿着唇望着地板,大大的双眼没了神采。
      过了一会儿,程音突然深吸一口气迅速微笑起来。
      “陈先生,”程音径直走向陈云城,尽量俯下身子差点就要趴上男人宽厚的肩,“巴特利特先生今日有些不舒服,先行离开了,还望您海涵,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奉陪。”程音一番话已说的露骨至极,加之他几乎人人皆知的身份,死人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偏偏陈云城只是懒懒地斜了他一眼,依旧看着台上出其不意的魔术表演。
      反倒是白晨有点儿沉不住气,面色不善的盯着程音,心道,什么身体不适,他刚才还看见程音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那个老头子呢。当然,他不知道程音在每杯酒里都加了少量安眠药粉。
      程音淡笑着歪头看着陈云城,正想着要怎么办,忽而想起那个军装俨然的人提醒过他,一定要速战速决,于是丝毫不顾旁人,竟然微笑着就直接跨到陈云城身上,整个人都伏在其怀里。
      有股温暖的夹杂了红酒的味道袭来,程音滴酒未沾却有种眩晕的感觉,摸索着握紧男人的领带抬头就要吻他。陈云城握住程音的下巴,声音磁性而略带沙哑:“程音。”
      名字的主人闻言低头压低声音使声线魅惑异常,轻笑道:“您原来记得我啊,陈先生,您都不跟我联系我还以为您把我给忘了。”难得这么肉麻煽情的话被程音咬文嚼字地读出来竟然并不使人因为他是男人而感到反感。
      威尼斯那日,程音递给他的是一张透明名片,只要用红外线照射就能看到印在名片内部的一排手机号。陈云城并非没有发现,他只是懒得理他。
      程音看着眼前的人却有点神游,结果被吻了个猝不及防。程音刚刚滴酒未沾却喝了不少果汁,口中是令人舒心的果香。陈云城单手近似轻柔地扣住程音的后脑勺,口齿交缠中却侵略意味非常,将程音无意间发出的参杂了类似呜咽的呻吟尽数吞下,继而攻城略地,席卷着柔软的腹地。感到怀中的人身体已经完全软了下去,才稍稍温柔地吸允着小巧的舌尖。
      一吻既毕,程音早已情上眉稍,整张脸白里透红,呼吸有些不稳,甚至连眼角都沾上泪渍。
      程音缓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眼角湿红,风情无限:“陈先生,吻我啊。”
      陈云城低笑一声:“程音,我不想你被看光。”
      程音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人已识趣的走光了,就伸手解陈云城的西装扣,修长的手不时划过他结实的胸膛:“可我不想走。”
      “你不必走。”陈云城把程音抱了起来就往外走。
      程音哆嗦了一下立马跳下来,跟在陈云城后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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