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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由于新郎官久病缠身,在与喜娘及好多个侍女一道把新娘送到新婚房之后新郎官并不用再出去招呼宾客及接受宾客的敬酒道贺,自然也没有人来闹洞房。
      喜娘在铺着大红喜被上撒下寓意着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和桂圆及莲子并说了一些吉祥的话后便出去了,几个侍女在房间门口外边候着。
      婚房里只留下刚拜完堂的一对新人。
      新婚房放眼所及都是一片红的色调,红红的锦丝被,红红罗纱幔帐还有贴着的那大红的双喜字,在两根燃烧着的龙凤烛的照亮下显得格外刺眼。
      婚房里很是安静,新娘静静的坐在喜榻上,而新郎也是静静的坐在几步外的那张桌旁的凳子上。
      喜帕遮住了华无双的视线,她看不到周围的事物,只能以听觉感觉着周围。她感觉得到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陌生的气息,她知道是那个已经成为了她驸马的陌生男人。
      等了许久也未见那人过来给她揭起喜帕,她想着是不是那人身体虚弱得已经撑不住了,正要不理那些礼俗自己揭下那喜帕看下状况时却在这时听到了她的侍女青谣说话了。
      “驸马,该揭喜帕了。”
      青瑶是三公主身边的一等侍女,刚一直在外面候着,留心了好久,这都要夜深了这新房里还安静的没何动静,也未见喊话要备水洗漱更衣的。
      青瑶在公主小时就一直侍奉着到现在,也很得公主的信任,公主的好多事情她也最清楚不过的,青瑶自然知道这场婚事不过是公主被那覃公子伤透了心而负气下嫁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青瑶也和所有人一样觉得公主这次太任性了,她也有劝说,可连皇上皇后都劝阻不了,她不过是一个下人。既然公主执意要这么做做为下人的她只能跟随着公主照顾好公主。候在外边许久未见房内有何动静,她只好进到门前询问是否有何需求吩咐。然她进到门前来却看到那病怏子驸马静静一人坐在桌边发呆,而坐在床前的公主的喜帕还未揭开,这驸马竟然把公主凉一边不管不顾的!看到这情形青瑶不得不出声提醒驸马。
      大公子顾景弈自进到这新婚房后就一直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等到其他人都已出去完了他还坐在凳子上未有任何动作,成婚前自然已有人告诉了他婚礼的
      一些流程和礼俗,他当然知道现在该是他给新娘揭开喜帕。可他觉得既然他是个病的快要死之人,而且这婚礼不过是公主拿来当做气她在乎之人的一个靶子而已。眼下房间里只有他和公主两人了,何必还在乎那些流程礼俗,他不想过多和这些事情扯上太多关系,借着自己的身体虚弱不想去做那些。他想着等会公主自会自己揭开喜帕,剩下的他只要静静的当个虚弱的病怏子就行了。
      望着红红一片的房里,让他的眉头皱紧起来,这红刺痛了他的眼。思绪不尽飘回到三年前,那时自己已是十八岁芳龄,早就不时有媒人来说亲,最后父亲答应了来给付家大公子说媒的那庄婚事,付家托媒人说将在五日后就上门下聘定亲。
      那时父亲笑着和她说付家大公子人品很好,他见过几次,长得也一表人才,付家在江湖中名声不错,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她平时心思和祖父在世时一样只放在习剑上,对自己的婚事不是很上心,也没觉得非得嫁个情投意合之人,到了年龄该嫁人就嫁人。而父亲对自己一向疼爱,他说好她自然相信。
      可没等到这场定亲,她们家就惨遭歹人血洗,庄里到处是血,红红的血,到处是红红的血,和这房间里的红一样。
      顾景弈还沉浸在自己痛苦的回忆中,这时耳边的一句提醒声音打断了顾景亦的回忆,眼神还有些呆滞的望向站在门口的那个刚出声提醒的侍女,过了会才慢慢的望向床的方向,看见新娘的喜帕还好好的盖在头上,心中不由悄悄叹了口气。他慢慢的起身后慢吞吞的一步分三步走的来到了新娘跟前,停了下才抬手把那红喜帕给挑开,喜帕挑落,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秀美可人的面容,柳眉秀眸,鼻梁挺翘,小嘴红润如樱桃,嗯!这位公主确实如容姨所说般长着一副好皮囊。
      华无双头上的喜帕被揭开,突来的光亮令她瞬间半眯起眼,等适应了光亮反射性的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个人长着一副极为谱通的相貌,真的就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面容,没什么出众的长相,肤色倒是很白,可这种白是属于很不健康的白。身上穿着的那身红色宽大喜服有点松垮,看上去身形很瘦弱,再加上由于这人站得离她很近,因为久病缠身,经常吃药物的缘故吧!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又因为久病面色有些苍白,浑身上下给人一种病态的孱弱感。果真是如传说中病得随时都可能入土的那个病怏子。
      华无双低垂下眼神想着这个长得普普通通的陌生男人以后就是自己的驸马了,又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喜欢的那个人此刻也已是别人的驸马,这样的情形下不由又悲从中来。而在这时,一双手伸过来把她头上带着的那个沉重的凤冠给摘了下来,头上的轻松感让华无双不由自主抬眸对上了那个人的眼,这一对视才让她发现这个长相极为普通的人竟然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那宛若葡萄般黑亮的双眸深邃如水,清澈的仿佛把人的心神都能吸摄进去。
      发觉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华无双觉得有些尴尬,忙把脸撇开去。
      顾景弈把喜帕和那凤冠都给摘了之后见那侍女还站在那里没出去,让他觉得有种她就是进来监督他的感觉!无奈,他只得转身又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那两杯合卺酒回到床边,把其中一杯递到公主面前。
      华无双望着出现在面前的酒杯,个心又开始痛了起来,合卺酒的寓意是喝下这合卺酒从此合为一体.彼此恩爱,同甘共苦。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前一直全心全意爱着的那个人会不是她的驸马。
      她不爱眼前这个男人。
      也许人家也不情愿娶她这个声名狼籍的公主,是自己把人家拉进了这场盲目的婚姻中,可婚礼也已成定局,即使不爱,他以后就是自己的驸马,做不到相亲相爱,那就做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吧!
      默默地接过酒杯,然后与那人交手,把酒一饮而尽,火辣的感觉在她的口中传开来,让她拧了眉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陈年的女儿红可不是普通的辣……

      “咳咳咳”
      激烈的咳嗽声引回了华无双的心神,这咳嗽声带着沙哑,咳嗽声没有要消停的意思反而咳的越来越大声,好像要把
      整个肺部都咳出来般。
      “你不舒服吗?”
      华无双出声询问的同时赶忙探出手去扶上那个男人的手臂。是了,那酒那么烈,她一个健康的人都觉得火辣辣的,何况是一个身体如此病弱的人。是她疏忽了,心里有微微的愧疚感,赶紧对那个人说:“你快先躺下休息,我叫人去把大夫请来。”
      把床上整理了下赶忙扶着人到床上躺好并盖好被子,正要转身去吩咐人时衣袖却被拉住了。华无双回过头来疑惑的望着拉住她的人,只见那人已支起上半身,拧着眉头对她摇了摇头。
      华无双不解,问道:“不用叫大夫吗?”已消微停止了咳嗽的那人也没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复又躺下并眼皮微微合上。
      华无双有些自嘲,自己真的很让人厌烦呢!他的驸马连和她说话都不愿意说,他肯定很怨恨她吧!是自己用帝王家无法反抗的赐婚让他接受这个婚姻,所以不愿和她说话是他这个病弱的人最后能做的无声反抗吧!
      不愿和她说话但她也不能把人家放任不管,毕竟是她牵连了人家。华无双又问了一遍来确认:“真的不用叫大夫也没事吗?”
      已经眯着的眼睛听到这问话又睁开了眼睛,还是只对她摇摇头后又再次眯上了眼。
      华无双也不坚持,虽说这人现在已经是自己的驸马但两人还只是陌生人,人家这么明显的都不愿跟她开口说话,自己就是害得人家这样子的祸首,人家也不需要她假惺惺的关心。
      华无双觉得那里不对。想了想,是了,刚匆忙着扶人躺下忘记了那人还穿着那身新郎官服未换下就躺着了。她真不会照顾人,果然娶妻不应娶她这样的。
      知道那人没那么快睡着,轻声道:“我叫人打些热水来给你洗下脸换下外衣再睡吧!”
      她也不需得到回应,起身走到门边跟已到门外候着的青瑶吩咐了几句就回来安安静静的坐床边等着。不会,青瑶把热水打来了,华无双对青瑶道:“我来吧!”说着起身走过去把热水里的帕巾拧干走到床边停下,想了想又叫青瑶过来帮忙把人给扶起来把那新郎服给解去。
      除下了那新郎服后只着中衣的人看上去给人更加瘦弱的感觉。
      华无双有点无措,她还是第一次伺候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华无双硬着头皮摊开帕巾轻轻的擦拭着那人的脸、额头、脖颈,擦拭双手时华无双觉得这个人的这双手指真细且修长,要不是这瘦弱的身体她都觉得这是一双女子的手了。
      这期间床上的人早睁开了眼睛,还是什么也没说,倒是很配合,等华无双擦拭完了又帮已躺好的人整了整被子,起身叫青瑶端水退下后走到圆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酒壶,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女儿红,喝进嘴里除了辛辣,什么味道也没有,喝了一杯又倒一杯,都说酒可以解千愁,可为何越喝这心里还是这般的苦涩与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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