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时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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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佐助与鸣人最后一战结束旅行刚刚开始的时候。
第一站不是宇智波一族重地的南贺川，也并非繁华更胜战争之前的短册街，而是一个不知名的村镇。
说其不知名，那也只是如今这个年代，在更加久远的木叶村还在两个少年的梦想里的那个年代，这个村镇繁华富饶并不亚于如今的短册街。
但这不是宇智波佐助来此的原因，他从来不是附庸风雅之辈，叫他来此的那位也不是。
他站在能将村镇灯火尽收眼底的山崖上对着一名死刑犯结印，用秽土转生召唤出约他来此的那位大人。
银色短发红色眸子，木叶村二代火影千手扉间。
很奇怪是吧，最讨厌宇智波的千手约宇智波的后人见面，还是约在一个被历史遗忘的地方。
但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违和感，相□□头示意后便相对而坐。
“你一定很好奇为何要约在这种地方吧，就像你其实很好奇泉奈的事情一样。”扉间看着夕阳倾斜到世界的尽头，红色与黄色渐渐被夜色吞没，就好像世界被悲伤催眠了。
佐助也一起盯着夕阳，并没有做声。
然而对方好似并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因为这是我和泉奈初遇的地方。”
他确实不打算理会佐助的反应，因为他只是想讲这个故事给别人挺罢了。
是谁都好，只要让他把这段深埋于历史里的过去从记忆角落里拿出来晒晒就好。
——这段只属于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的过去。
千手扉间不知道他大哥柱间对于第一次和斑相见时的画面还记得多少，但他确确实实清晰记得与泉奈初见时的所有场景。不论是夜风吹拂面颊的微凉还是包裹在他周围的独属于祭典的热闹色彩都在他记忆深处鲜活着，并且永不褪色。
世人常把此种情况命名为——一见钟情。
可惜那是孩童心性的他自然不会懂这些，他只是觉得非常想要结识那个穿着和服羽织矜持微笑着的漂亮小少年，然后他也听从心意这样做了，在小少年第n次试图自己捞金鱼失败后他走上前说：“我帮你吧。”
在漂亮少年清冽诧异的目光里，他拿着纸网熟练平稳的捞出金鱼放到透明的玻璃球中，然后拉过少年的手放到他手心，动作一气呵成。
月光折射进玻璃球里映着被金鱼波动的水流细碎潋滟，但还是不及那少年眼底落满的星光清艳。
他突然就很高兴。
终于回神的少年连忙要还给他：“这是你的战利品，恕我不能接受。”
“不对，这个是我送给新朋友的礼物。”故作淡定的把时候手背在脑后，扉间心绪忐忑偏头看他表情。
小少年先是微睁那双纯澈的眸子，旋即笑意染满眼底：“那便多谢新朋友了，我的名字是泉奈。”
“叫我扉间就好。”
少年人的友情从来就是这么简单，不过当时明月正好彼时笑颜如花，就足够他倾覆一世芳华。
他以为泉奈是哪一国的贵族，毕竟哪有忍者能生活精致到茶杯上印的花纹的地步呢？泉奈也以为他是哪里来的武士，毕竟他毫不保留的将性格里的克制与爽朗矛盾而明刻的展示给对方看，让对方实在无法联想忍者这个夜色中的职业。
又或许敏锐如他们两人其实心底深处早有定论，奈何他们都禁不住情感诱惑而选择沉沦。
聪明的他们从来只在任务之后特定的日子跑出来，所以并没如他们的笨蛋哥哥们那样被抓。那时情窦未开不觉什么，现下想来那大约算是幽会了。
在他记忆中这座村镇从来灯火通明的犹如没有夜晚，而他们每次相会都充斥着欢笑欣喜好像从来不知悲伤。
泉奈喜欢穿着绣暗纹的华贵和服姿态优雅的煮茶，水汽氤氲在他稚嫩也初窥风华的容颜前，将他那浅笑晕染的如梦似幻，然后白玉的手端着清雅的茶碗递给自己。
茶的味道初苦后甘在舌尖弥漫，直让他犹如饮酒醉不成欢。
然后被喜好玩笑的命运惨痛打醒。
那是最平常不过的望月日，他应约来到镇头山崖的草坡上，远远就见到那风雅的少年与平时别无二致的向他微笑。
当时不觉如何，现下回想只是哀伤心疼，他的少年啊，那时到底事抱着何种心情冲他挥手微笑的呢？
而粗心的看不到泉奈笑容里掩埋的悲伤的他只跑过去一如往常拉住对方的手，然后讲各国奇闻自己趣事，最后在望月澄澈明亮的光晕里低头道：“下个月，我可能是来不了了。”
“这无妨的扉间君，是有什么难事吗？”善解人意的泉奈担忧看着他。
他无法对着那双如水的眸子说谎，但更不愿少年知晓他忍者的不堪身份。
倘若被旁的贵族知道泉奈有他这样的友人该怎么说，一个自甘堕落和下贱忍者为伍的贵族！
他的泉奈那般美好，宛如望月日的皎洁月色，怎么可以身染尘埃呢？
是的，直到那时候他还在欺骗自己他的泉奈是一名贵族，而不是宇智波家的泉奈。
于是吞吞吐吐不知所云，只是说自己可能不会再来了，却并不说是怕来不了战亡在和宇智波的死斗中，而后眼睁睁看少年眼底的星辉没落下去却依旧强颜欢笑：“没关系扉间君，那就让我最后一次为君煮茶吧。”
“最后一次”四个字扎的扉间心脏生疼，他几乎要冲动说出自己的身份，但他还是抑制住这冲动后说：“只是可能而已。对了我在花之国找到一种花种，听说它绽放的瞬间像烟花一样灿烂，如果我能回来就带给你看！”
听着这明显转移话题的语句对方也只是笑笑，用一贯的古雅造句说：“那我便在此静候君归。”
他以为的后来不过是他凯旋而归，然后带他的泉奈看那传说中的花开绚烂。又或者在战场合了眼回想起不靠谱的兄长和千手一族的未来，还有没有对泉奈道出自己姓氏而产生的无尽后悔。
他从没想过会有第三种可能，真的是从没想过。
当他从死尸中脱身正准备偷袭一个宇智波时，那件典雅精致的和服便闯进他眼底，从他手上生生夺回了那个宇智波的命。
如月般皎白，如玉般温润，最是纯粹明媚不染凡尘的他，就算是在战场也典雅高贵身着和服的他，最不该又最该出现于此的他。
他的，泉奈。
亦或者应叫宇智波泉奈才对。
“你不是一早便知晓了吗？”泉奈的微笑温软的一如既往，而在这微笑身后是尖锐残忍的厮杀声和染红半边残阳的血。
在这人间炼狱中，他们对视。
是啊，其实他一早便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重名巧合，只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
然后他执起苦无一声未作的绕开他把自己掷入另一波厮杀中。
恍惚间他奔跑的风带起了他的少年耳边的鬓发，他感觉的到身后久久复杂的凝视与一瞬而过的杀意。
然后泉奈一头扎进另一波厮杀中。
这历时半月的战斗中他们再未逢一面。
原来想要逃避这荒唐现实的，以为仿佛再不相见他们就真的不曾相识的，不是只有他一人啊。
那年遥远的夏日祭，那座灯火繁华的村镇的山坡，那一杯杯被纤手端来的沁入心底的茶，以及那被月光柔软了的心事，通通都只是大梦一场。
梦惊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再一次相遇已经是在南贺川撞破大哥和宇智波斑会面的时候了。
天知道这两个敌对家族未来继承人是何时搞在一起的，总之被他发现时两人的情意已然发酵到共商未来生死托付了。
看这两人壮志凌云意气风发对着南贺川的潺潺流水幻想他们脚下会是忍界和平的启程之地，到时候各个家族的孩子会在一间教室里读书玩耍，各个家族的大人相互通婚彼此渗透，至此再无家族仇恨，所有人都不再会被战争所累。
然后河海清宴，天下太平。
这是多么明亮的梦想啊，明亮的他都不敢直视这两个狂妄的梦想家，目光流转于四下景致上就看到对面树上站着的泉奈。
他还是记忆中那般身染风华，和服振袖与绑在身后的长发伴舞在风中，眼光清澈注视着河川对岸一无所知的兄长组。
然后他抬头，冲着这边露出清浅微笑。
时隔几年，他们的再逢竟如斯淡然，好似当初月光下的故事都不过年少轻狂而他们都已放下。
但他放不下，他并不是宇智波泉奈，做不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他拦住了对方回去的路。
几次三番脱不开自己的纠缠，泉奈终于无奈的罢手开口道：“有话便讲吧，扉间君。”
扉间君，在他接触的皆是一身杀伐不守礼，除去恨然喊姓氏就是直接叫名字的忍者的岁月里，唯有这人这么唤过他。
“我们之间，就非要这个样子吗？”许是看到心无芥蒂放声大笑的那两人，他终于将内心深处的渴望对着他的泉奈露出冰山一角。
泉奈颇为无奈的冲他笑，好似他说了某些小孩子任性的要求，就在他心生退意打算落荒而逃之际又偏头拉住他的手。
“今夜月下，去年镇头，煮茶待君。”
他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
就算是从不曾读过和歌的他千手扉间也被这村镇一如当初的繁华感染，继而生出“时光荏苒”的叹息来。
还是泉奈附庸风雅，背对着月光边煮茶边说：“去年月色今仍在，人事变迁却非昨。扉间君亦有如此心境吧？”
他说这话神情专注地盯着茶水流动的纹路，月光映在他的侧颜上，好似他和这月色这山坡这万家灯火是涂在一起的画作。
他们二人像一对多年未见的友人在谈及这几年的世事变幻，说着说着便聊到了今天南贺川的所见所闻。
泉奈问他如何看待两位兄长梦中的未来，他只说梦想再美终究只是梦想，泉奈却看着他摇头轻轻勾起一抹笑来。
“我倒觉得这不无可能呢。需知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场战争已经太久了，久的人都累了，只消一个契机便会停止。”
话虽如此，可契机现在何处？难不成要指望那两位全无心计兄长？回想起自家兄长傻兮兮的脸扉间表示不敢遥望未来。
“自然不能。”泉奈对着月光摇了摇头，复而手指放在唇上做噤声状，“但不是有你我二人吗。”
泉奈的想法胆大至极，竟直接寻上大名为首的一众贵族，试图以落魄贵族身份自荐为幕僚，而后在幕后控制忍界各个家族的恩怨战争。
如此天才而胆大包天之设想。
自古至今的忍者中怕是唯有他的泉奈有此等谋略手段。
并真的取得了星辉般的胜利。
那两位傻瓜兄长永远也不会知晓建立了他们的木叶最大的功臣会是泉奈吧。
而那时的千手扉间同宇智波泉奈还未曾触及未来，他们只是偷偷妄想一切尘埃落定之际他们也能将心底潜藏的那抹月光放到夜空里讲给对方听罢了。
可惜啊，这个妄想直到今日也仍旧只是妄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当时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