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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交易 ...


  •   我哭不出来,找出管萧的酒,一个人自斟自饮喝起来。
      我终于知道,管萧在失意失落失望绝望的时候为什么要喝酒了,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暂时麻痹神经,先醉过去再说,醒来后身体像滩烂泥哪有如何,那是明天的事情,只管今天的痛,明天的痛明天喝。

      敲门声又响起来,我放下酒杯,去开门。

      管萧的母亲。

      对她,我的敌意不觉减少了三分。

      但是,管萧的母亲,这次看我的眼神早已不同。

      她说:“姜小姐……”

      她叫我姜小姐。

      她也坦白得很,我忽然发现,直接坦白加粗暴是管家的祖传基因,管萧的个性和他的父母一脉相承。

      她开门见山:“姜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以后有朝一日你也会成为一名母亲。你对我儿子的影响太深,给我的家庭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你想象不到家里冲进来一队人口口声声说我儿子是逃兵的时候,我的内心受到多大的震撼和伤害。刚才我接到电话,我儿子到达部队,将会接受严厉的惩罚,整个家族都因此蒙羞。姜小姐,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肯定想出国深造吧,只要你离开我儿子,我愿意资助你出国深造。”

      以前对我和蔼可亲的管母亲,叫我姜小姐。她不提管萧的名字,只说那是她的儿子,强烈的向我宣示她作为母亲对儿子的拥有权,以前她赞同我和管萧在一起,现在,她想用钱打发我走,只要,我不在这里,继续祸害她儿子的一生。

      她怨我,怨也怨得正大光明。但是,我不怨她,如她所说,她是一个母亲,她在保护她的儿子。

      在管家人眼中,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狐狸精。

      管萧太爱我,是我的罪过。

      管家的态度是必须除掉我。

      我看着她,她迎着我的目光,我轻轻说:“不用了,我和管萧已经分手了。”

      我还是有骨气的,我承认我穷,我很缺钱,我现在每天睁开眼睛凑合吃点早餐,开始担心中饭,再担心晚饭。我的脸上是不是刻着一个穷字,让所有人都来踩我一脚,以为我会为了钱出卖所有?

      我打开门,“您走吧。我没多久就读完大学了,我会消失,自动消失。”

      她得到我的承诺,也心满意足的走了。

      如果我是个狐狸精,我也是个失败的狐狸精,我的出现掀起了翻江倒海,起先的我也许是有妖的成份的,但是现在我的爱和我的痴在这三年的岁月中被磨得失去了灵气,多了痴缠,我沦落成了一个寻常的女子,我心心念念的只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我爱着这个男人,我还不能喊出来,要不然,全世界的捉妖师都会来喊打喊杀,我的爱伴随着一杯一杯的酒咽进了肚子里,醉得我如生如死。

      我呆坐在公寓里,我盘算着我还有什么,我下学期的学费还没有着落,我母亲这个状态根本是个伸手派,我不仅需要缴学费,还要赚钱养活我的母亲和我自己,咖啡馆不能开了,那是个花钱的无底洞,母亲的房子再难都不能卖,那是母亲的棺材本,和罗伯特在一起拿多年,无数的青春换来一套房子。姜宅的房子更不能卖,那不仅是棺材本还是个坟墓,就算穷死了,我的尸体还要存放之地。

      这个世界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刚才管萧的母亲给了我一个机会,我还骄傲地拒绝了,穷女哪有骨气,人家给你一条活路,你就接着吧,我没有活在象牙塔里,我就得出卖我所拥有的换取我所需要的,爱情,那是个限量版的奢侈品。我父亲真的了解我,他神机妙算,一直苦劝我读书,现在我有出国深造的好机会,我居然拒绝了。

      读书,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跑下楼,我的眼泪汹涌而出,今天,我需要做第二笔交易,出卖我的爱情。

      我还有什么资格见管萧,见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我连李念都不如,李念至少没有用我父亲去换取一个机会。

      我比李念还不堪。

      我更不要做汪芝芝。

      逼着我往前走的,不是前方未知道路上的微弱希望,而是身后已经是现实的万丈悬崖,我不走,就死,这就是命运,你以为你还有选择,没有,身后路都没有,逼着你看前面,往前走。

      管母还没有走,一个人坐在豪华大车里,她出神地看着天边无边的黑暗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慢慢走近她,低声轻轻咳嗽清清喉咙,这番话,会是我这辈子最难出口的话。

      她看到我,有一丝的惊喜。

      我换上我狐狸精的面具,“你刚才开的条件,我没有答应,是因为你开的条件不足以让我点头。”

      “姜小姐,我不是拿钱侮辱你,我只是个母亲,我希望我的儿子好。”

      不,我希望她拿钱侮辱我,越多越好。

      “说说你的条件。”

      这样才好,不要讲感情,只讲钱,这个比较直接,也是我最需要的。

      “我要去英国剑桥留学,你方负责学费、生活费和一切费用,我还要带上我的母亲,我不住校,在学校附近租一个公寓,有温暖的房间和大大的书房。”

      这就是我的条件,要读,我就读世界上最好的大学,生活无忧,我就可以专心读书。几年后,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好大学的教育背景,我可以一切重新开始。

      管萧的母亲自然答应说好。和她做交易,我很放心,她是为了儿子,还有良心,不会苛待我。

      而管萧的父亲,行动非常快准狠,一个月的时间,我从姜海潮改名为汪海潮。

      我拿着出国护照,那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汪海潮。
      事到如今,我还在乎我姓什么吗?我姓姜或者姓汪,都可以。都改变不了我是姜峰和汪芝芝的女儿,改变不了既定的现实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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