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流浪史》顾南墙

14、十四

　　刚看到被压在身下的那个男人的样子，
　　我还没来的及看第二眼脚上一股蛮力，然后我整个人就被拽了回来，被一双手伸手一抱，为我稳住了身子，然后迅速抽离开。

　　我看向那人，心情顿时高涨：“小白！”

　　小白此时依旧是一席白衣，黑发如墨，温顺地卷落在肩膀上。只不过他的脖子却缠了一层纱布，隐约可见红色的痕迹。

　　是血。

　　难道他昨天晚上受伤了？我怎么没发现？

　　“你怎么在这？”

　　小白轻皱着眉看向我。

　　我笑笑，“来看武林大会。”

　　……“不是这个。”

　　“哦，”我反应过来，耳边时不时地传来桥下那双人的声音，对了：“你又怎么会在这？”

　　小白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因为小白看样子不太喜欢我，而他显然也是发现我在偷看不该看的。

　　但是，刚刚桥下的那两个人，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

　　一想到这个令人血脉喷张的事实，我就

　　难以平静！！

　　要知道这可是搅基啊！

　　我只听说书的先生隐晦地说过一两次，
　　这可是第一次见啊！

　　好像去追小白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而且昨天晚上他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或许我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也是讨人嫌，倒不如先观摩观摩男男的奸，情！

　　这么想着我便再次弯下身，打算到挂着偷看。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小白就又过来把我提了起来，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语气有些许波动：“你一个女孩子看这个干什么？”

　　我无言以对，只能对着他尴尬地笑笑：“我闲着没事做啊……”

　　而且想起刚刚那个春梦，我顿时感到热得不行。动了动手腕，小白的手一丝也没松。

　　我有些愠怒：“你找我做什么？别忘了昨天晚上是你不辞而别，我不过只是找点事玩玩，你别来打扰我。”

　　小白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冷笑一声，准备离开。身后那人依旧
　　牵着我的手腕不松，下了桥，走了有一段路，身后那股力牵引着我难以行走。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弄啥？”小白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一张脸比我还面瘫：“你饿不饿？”

　　我顿时笑了，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你们武林上的人都不爱说话不爱笑的，之前我遇见一个人比你还好一点。”

　　想到江凤栖，我的心又开始莫名烦躁。
　　小白的脸侧了侧，修眉却是没有再聚在一起，一张好看妖孽的脸更是令人赏心悦目。

　　“走，我们去吃冰糖葫芦。”

　　我愣了愣，“我现在不爱吃冰糖葫芦
　　了。”

　　“那你吃什么？”

　　“糖人。”

　　“好。”

　　饿不饿是我和小白交好时的暗语，每次
　　我闹别扭，或是小白闹别扭了，若是哪一方先服软认错，就会找对方问，你饿不饿？

　　即便是吃饱了饭，我们也会一起手牵手
　　去镇上买糖葫芦吃。

　　只是，我们都会长大。即便一切都和以前一摸一样。

　　但是，似乎还有些东西变了。

　　我。

　　小白。

　　曾经的所有人。

　　跟着小白逛了大半个时辰，我的怀里已经抱了有一满怀的小吃玩意儿。
　　小白有事要走，我腾出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角：“我在云雀饭店最近的那个云来客栈，我要是找你玩该去哪里找你？”
　　小白沉默了一下：“我在城南的江湖驿管，每一年来往的江湖人士都能去投靠入住，管吃管住，每天只收十文。”
　　十文，这可是个好地方。
　　“若你想的话，也可以去入住，也有更好一点的单间。”
　　见我表情有点松动，小白又多加了一句话。我点点头：“好啊，那我明天就去。”
　　“好，那我先走了。”
　　对了，有件事情，我叫住他：“一直没问，你昨天没说一句话就离开，是不是因为你脖子受了伤？”
　　小白垂眸：“对不起。”
　　我耸了耸肩：“没事啊，我走了，你回去吧。”
　　解开了心结，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桥底下那对男人的事也被我给丢到了脑后。
　　只是当我后来再次遇到那两个男人的时候。我忍不住感慨，人们总是让世界充满爱。
　　把东西放回客栈，一楼隔间有个归客栈管的茶馆，台子上坐着一名四五十岁的说书先生，头发跟里掺杂了不少银发丝。
　　不过他说起书来却是头头是道，下面人也忍不住叫好。
　　我找了个位置，仍旧是一身黑衣男装。小二端上了茶水和瓜子，我得意地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
　　台上的先生说了一段近年来武林大会的趣事趣闻，提到还有不满二十日武林大会就又要如期举办了，提到了当年魔教的腥风血雨，顿时又在观众的怂恿下开始谈论今年的武林盟主禅让之位。
　　“要说啊，这一年肖何要退休了，新一任武林盟主便要在江湖中重新选举。”
　　“据说这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华山派萧公子，英俊正气，而且在去年讨伐五毒教的时候也立下了赫赫功绩，还救了肖何一命，作为华山派教主的唯一弟子，也是备受青睐，不过他年纪尚浅，据说也才十九岁，能不能担任此重任，也得看众人的抉择。”
　　我笑，嘴里不停地磕着瓜子，说书的也算是半个扩音喇叭，凡是从他嘴里说出的消息八九不离十，但若是有一丝偏担的话，便是收了人好处，来给传言助攻。
　　“若说这萧子，武当派的张恒倒是跟他有的一拼，张恒乃武当派少数的俗家弟子，但却是造诣颇高，武功也乃一流，九年前他十八岁的时候还曾参加过讨伐围剿魔教的那场斗争，也颇为英勇，也算是武当派的代表弟子。再说了，武当派实力也不弱，与峨眉，华山并称三大派，自然是尽力推崇他们的人去当武林盟主这个职位。”
　　说到这里，说书先生顿了顿，不缓不急地喝了口茶。
　　门口有三名佩剑穿着华山派的派服的女子，进了这家茶馆，站在门口四周看了看。只有我这张桌子是一个人，其他桌子要么是坐满了，要么就只有一个两个空位，都是没处坐的。
　　我翻了个白眼，翘起一条腿荡在桌子上。
　　那三名女子过来了，其中一个长相娇好，一脸傲气的女子开口：“请问公子这里是否容我们几位就坐？”

　　我再次看了她们一眼，稍稍怔住，这几个人不就是那天我渴的要死在茶馆好不容易喝杯茶，却自恋地来找事害得我被大白脱了三里地的矫情娘们？
　　呦呵，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摆摆手：“已经有人了。”赶紧滚！
　　她拱手让了让：“小女子可不曾见这里有他人落座，若是公子不嫌弃……”
　　我笑出了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长得挺好看的，于是便一直盯着她看：“看你眼睛长得挺大的，谁知道竟是中看不中用，你没看到我坐在这里吗？我不是人难道是鬼啊？”
　　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
　　她瞬间涨红了脸，身后有一名个子高高瘦瘦长相普通的女子倒是沉不住气手放在剑柄上，一脸怒气。
　　她伸手挡了挡，再次开口：“在下乃华山派墨雨道长的首席大弟子紫依，敢问阁下芳名？”
　　我挑眉，呦呵，这意思莫不是：老子来头大着呢，你还不赶快让座，你是哪根鸡毛啊，老子又不认识你你个小人物还在这里装逼！小心遭雷劈！
　　“要说这么个候选人，除了萧子和张恒，还有……”
　　眼见着台上的说书先生要开始说了，我又不愿意在公众场合跟这几个娘们撕逼，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我还要听八卦呢，也不想跟她们计较。
　　想到这我的脸上挂起了虚伪的假笑，“哦哦，原来是紫依小姐，久仰久仰，请坐请坐。”
　　“多谢公子。”
　　我一心一意只听说书先生的话，不想搭理她们，翘在桌子上的腿也放了下来，不过仍旧是不安分地一抖一抖。
　　“还有拜月教的二少主红凰，据说这拜月教人才倍出，拜月教当家的是年方四十六的红岳，大儿子在西域进修，小儿子红莲还是红莲阁的宫主，而红凰今年也才二十四，就曾经与魔教教主江凤栖在五指山切磋打斗了三天三夜，最后险胜……”
　　听到这我不仅怀疑说书先生的话，因为他提到与江凤栖在五指山大战三天三夜……
　　这不是话本里才会出现的吗？而江凤栖的实力我也是见识过得，不算菜鸟，但若是与他的身份地位所匹配的话，简直就是个渣渣。
　　我脑子里忽然想象出一幅画面，两人坐在五指山脚下玩石头剪刀布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