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阿释密达的历程》天山月

6、第六章 唐僧

　　盼星星盼月亮，西天取经的唐僧还是没有来，悟空不由有些怀疑起菩萨所说的了。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五行山里的风景依旧是一成不变，几年过去，阿释密达长高了不少，但究竟过去了几年？几人都不是在意岁月流逝的人，只知道已经几经春秋了，若不是阿释密达身体的变化，在这山中谁能留意到时光的流逝呢。
　　自从上次观音来过一次后，五行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现在的山中多了一个名叫阿释密达的少年，有了一匹可以来串门的枣红妖马，那这山中岁月倒也不显寂寞了。
　　闲来无事，孙悟空有时会给阿释密达聊起天上地下、三界之内的事，想当年他齐天大圣都和哪路神仙交好，哪路神仙又小心眼爱记仇。在花果山和大家一起生活，还在等着他回去的猴子猴孙们，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梦到那时的事情。他这个大王当得不称职，不但给大家带去了天兵的围剿，还被困在这里不能回去保护大家。也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他了，悟空有时会出神的想到，毕竟已经五百年过去了，当年的小猴子也早已经老死了吧。还有师傅他老人家，传他这一身本领的恩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遇到了像他这么不省心的徒弟。
　　也许是把心事在脸上表现的太明显了，阿释密达决定离开一段时间。阿释密达找不到方寸山，也没去过花果山，倒是这一路上碰到了几个以前被齐天大圣解放的下等神仙，神仙们代他去了孙大圣心心念念的花果山接来了小猴子们，所以即使阿释密达不在，五行山也冷清不起来了。阿释密达不认识去花果山的路，花果山与五行山又隔了千山万水，没找到也是自然。
　　阿释密达也和悟空讲述了他去过的西边尽头的大陆，地中海域，爱琴海边的雅典，他和圣域里同伴们的故事。他是十二宫之一，处女座的阿释密达，可以任意穿梭各界，来往各个空间，但是他才来到这片陌生的世界，没有坐标是到不了对应的空间的。孙悟空跟他讲了他去过的地府和天庭，虽然没人带领，但有过出入冥界经验的阿释密达还是很轻易地找到了阴间地府。所以，每当被来自花果山的小猴子们闹的受不了了，阿释密达就会仗着魂体跑去冥界躲清净的。
　　当他们几乎都快忘了还有要去西天的唐僧要路过这里的时候，一天早晨，花果山的猴子们知道了他们的大王一切安好，只是暂时脱不得身而回去了花果山，阿释密达也不知去哪里云游没有回来，孙悟空望着眼前视野有限的道路尽头，“踢踏踢踏”，稳稳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骑着白马的和尚进入了悟空的视线。“师傅——”
　　“阿弥陀佛。佛祖，我唐三藏奉大唐皇帝之命，去西天取经，如果和神猴有师徒缘分，就能把帖子揭下，救他出来，一起上路。如果揭不下帖子，就让他继续服罪。”
　　“帖子飞了。”
　　“我可以出来了？”
　　“师傅，你快离开这里。快，骑上马。”“快走，走得远远的——”“轰隆隆！！！”，五行山在孙悟空的力气下，在唐三藏骑着白马的身后，坍塌成一片废墟。
　　距离五行山几公里的一处河边，唐三藏驻马而立，想起方才的一幕幕，不由悲从心起，“我那苦命的徒儿。”也是，在凡人看来，在那种崩塌的大山正下方，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可能有的吧。
　　“师傅——”突然从水中传出的熟悉的呼唤让唐三藏转悲为喜。
　　“徒儿，我这些旧衣服你穿着还合身吗？”
　　“你这些衣服像是特地为我定做的，太合身了。”说着，一身上黄下蓝的僧衣的悟空从树丛后跳了出来，“师傅，你看。”
　　“啊，好一条虎皮裙。”解决了唐僧自走出长安后遇到的最可怕的一只虎精后，“师傅，你看怎么样。”
　　“嗯，很好很好。”

　　感受到远方五行山的崩塌，正在古老繁荣的东土大唐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研读古籍的阿释密达似有所感的抬起头，紧闭的双目望向远方。在视线所及之外，当年反噬重伤过他的金字结帖已被揭去，五行大山在一阵轰鸣声中轰然倒塌，悟空，称他作贤弟的悟空应该也出来了吧。
　　瞬移来到已经很熟悉的五行山前，已经不见了那座最高的山峰，只余下一地崩塌的碎石在那里。扬起的尘土还没有落定，甚至滚落的岩石还没有静止，一切都才是刚刚发生。“土地，大圣往哪个方向去了？”轻车熟路的，阿释密达叫出和他们都很熟了的这里的土地。
　　一阵青烟从地上升起，小心地避开还在溅落的石块，“大圣出来后就直接飞走了，没有从地上经过。但是——”看到阿释密达有要皱眉的趋势，土地连忙改口，“唐僧是骑着马从路上跑过的，从这里往西大概三十里。或许，或许大圣会去那里。”
　　告别土地，阿释密达向西行去，地变造成的震动已经结束，阿释密达在山林间奔跑跳跃着前进。这点距离也不可能用光速赶路，一路上仔细搜索唐僧或是悟空的踪影，终于在一座山坡上，看到了大虎结束的师徒二人。
　　“悟空。”阿释密达跃下山坡，径直向两人走来。
　　“贤弟！你来啦。”悟空一阵惊喜，还以为此次离开五行山保师傅西天取经，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有一段时间要见不到了，人就自己找上来了，能不高兴嘛。“师傅，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结义的贤弟，名叫阿释密达。贤弟，这位是救我脱离大难的师父，前去西天取经的唐僧，就是观音菩萨跟你说过的那个人。”
　　“师傅，我跟你说啊，我这贤弟你别看他年幼还长得那么秀气，本事可大着呢，一般的妖魔根本不在话下，甚至天上不少神仙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在师傅救我出来之前，贤弟也试着救我出来，但是没有成功，还被伤着了，得观音菩萨出手医治才得以痊愈。观音菩萨还说，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呢。”
　　“原来是观音菩萨点化的，那么也是我的徒儿咯？悟空比你先入我门，又比你年长是你兄长，该是你的师兄。”唐僧不无欣喜地说，一天之内能收到两个有本事的徒儿，此去西天也多了一份保障。
　　倒是阿释密达对两人自说自话，还擅自作他的师傅，保持不了沉默了，“我说悟空，你怎么不说我那一身伤就是被西天如来打伤的。而且我和观音的那次接触也并不愉快，她只是说过，如果我跟着唐僧，可以让我看到佛教是如何救世的。”
　　“嘿嘿，师傅，是这样的。那次菩萨前来一是为了告知我您的到来，二是想要收阿释密达做她的座下童子，所以说，菩萨是想亲自做贤弟的师父的。”孙悟空知道阿释密达和菩萨相处的不好，对佛祖也有气，打着圆场为二人解释。毕竟一方是他发誓要一路护送的恩人师父，一方是为救他不惜和如来佛祖对抗的他的贤弟，他希望两人可以相处的好一些。
　　事实上是天庭一次，西天一次，这天上的神佛都是来捉他的，要不是两次都被他逃脱了……所以说阿释密达会看他们不顺眼也是可以理解的。
　　总算阿释密达没有把情绪再迁怒到唐三藏身上，三人一马一起共同上路，只不过第二个徒弟的事也这么不了了之了。

　　“贤弟，你看我这师父怎样？”赶路休息的间隙，悟空问阿释密达，他觉得他这师父甚好，肉体凡胎却不顾危险劳累上山揭下结帖救他出来，但他还想听听他这贤弟的看法。
　　“唐三藏，是个好人，可惜迂腐，一个古板的和尚。识人不清，容易被骗，固执己见，恐怕还会偏听偏信，观音选你保他西天取经恐怕也是出于这个考量。”阿释密达以心观物看得更加分明，再加上悟空被唐僧救出，附加的好感，恐怕这一路上他要为此多受委屈了。阿释密达偏过头看背着包裹的孙悟空，齐天大圣是个仁义之士，侠义心肠有恩必报，正是这样的人才敢闹天宫、抗玉帝，也正是这股倔脾气才会被压在五行山下。不过，正是这样的大圣才是真正的齐天大圣，如果说这一路同行他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是守护这个大哥的尊严和本性/吧。
　　“没你说的那么糟糕吧。”悟空有些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原本是想听到这个好兄弟的赞扬的，没想到他这位义弟这么不给面子。不过，即使师父有诸多不好，他也决心保他去西天取经，只为报这救他脱困之恩。
　　两人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着赶路。

　　孙悟空被大山压了整整五百年，早就憋得慌了，如今一得自由连走起路来也是一蹦一跳的，唐僧初得一弟子，倒也放任他去了。悟空走在最前面也是探路，阿释密达和骑着马的唐僧走在后面，即使骑着马，即使阿释密达的身体还是个少年没有长成，这点体力的消耗，也完全强过一介文弱和尚的唐三藏。走到一处乱石岗，看到马匹和师傅都有些疲态了，悟空细心的建议大家停下来歇息一下。
　　白马悠闲的在一边吃着草，唐僧坐在孙悟空变出来的蒲叶上打坐休息，阿释密达自寻了一处平地坐下冥想，而悟空不在，他去打水去了。就在这时，乱石岗最常见的人，打劫的人出现了，“和尚，快把马匹钱财行李通通都交出来！”领头的人说道。
　　“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不要再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了。”唐僧看到一群人围了上来，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嘿，臭和尚，爷爷们做的就是这谋财害命的勾当，看你是和尚本想拿了钱放你一命的，再不识好歹连你一起砍喽！”唐僧被那强盗手上的屠刀吓得脸色发白，生长在国都长安的文人和尚，哪里见识过这种只会发生在边界或者动乱的地方才会上演的人吃人的戏码？
　　“愚蠢的人呐。”平淡的话语从一边传来，众人抬头，乱石上，盘坐着一个金发的漂亮少年。
　　“嘿，刚才我们是瞎了狗眼了是吧，这儿还有这么一个美人儿居然没看见？”一个强盗转移目标说。
　　“虽然不是女人，但偶尔换换口味儿，而且还长这么漂亮……嘿嘿，给爷玩玩儿吧。”未尽的话语尽显龌龊。
　　不堪入耳的话语入耳，阿释密达紧闭着双眼，不悦的蹙起眉峰，“愚蠢之人、可悲之人啊，尔等生为人本就是个错误。生着人类的形态，却不曾接受人所应有的一切，不曾做一件人应该做的事。”似乎连张口都嫌污秽的，声音是由意识发出的，“像禽兽一般活到今天的你们，现在，我就送你们回去原本的场所，变回你们该有的形态吧。六道轮回——”相对的手掌间放出金红色的光芒，“畜生道。”
　　“啊——”悠长的惨叫声远去消失了，面前的强盗们，少了两人，正是那两个按捺不住想要扑向阿释密达的畜生。
　　“混蛋！你把二弟四弟弄哪去了？”应该是老大的人怒声道，就要将手中的兵器挥向阿释密达，就在这时，去找水的悟空回来了。
　　悟空一回来就看到这种情况，想也不想他落在唐僧身旁，正好挡在他和那些强盗之间，“诶，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
　　“又来一个毛和尚，今天还真是晦气。识相的你们最好把我们的兄弟好好的放回来，再把东西全部都留下，否则要你们脑袋开花！”强盗放狠话道，还示威似的碰了一下手中的大锤。
　　“师父，我去跟他们玩儿玩儿。”悟空回头对师父说道，然后一腾身，踩着几个强盗的脑袋向不远处跑去，要先引开他们。
　　既然悟空回来接手了阿释密达就没有再出手，没一会儿，那边的喧闹就结束了。“师父！”悟空回到唐僧身边，扶他起身，“我们走吧。”
　　“那些人呢？那几个人怎么样了？”唐僧起身问道。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明显掩饰着什么。
　　唐僧越过悟空向后看去，“啊！”他看到的是一地的尸体，“那些人都是你打死的？罪过罪过。”
　　“可他们都是强盗。为死几个坏人这么点小事，至于吗。”悟空不服气。
　　“出家人慈悲为怀，像你如此行凶杀人，怎能上西天取经，就是强盗也应该规劝他们。而且，人命关天是小事？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你走吧。”唐僧失望道。
　　“愚蠢之人。”阿释密达的声音再次插入师徒两人没有结论的争执中，“愚蠢的善良只会带来自身以及亲密之人的毁灭，在不安定的人界想要实行天界之道本就是不可能。”阿释密达转向悟空，“现在你知道你这师父是个怎样之人。”
　　“阿释密达，我回来之前你好像出过手了？”悟空想起大老远的就感觉到阿释密达攻击了，这些人怎么惹到这个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小子了？
　　“啊，将两个家伙打入畜生道而已。”平静的语气中却明显带着气。
　　“还活着？”孙悟空确认到，毫毛不由的想要竖起来，他可是见识过阿释密达那招六道轮回的。
　　“还活着。”肯定的回答。
　　“真可怜。”孙悟空衷心的说道，两相比较下来，还是被他打死幸福一些吧。
　　“说什么傻话！还活着就好，快把他们放出来。”唐僧听到有人还活着，急忙说道，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要吗？”阿释密达询问着悟空。
　　“既然师父这样说了。”悟空也是无奈。
　　伸出手掌，身前的空间开始扭曲，不多久，几人身前的地面上掉落了两只野兽。阿释密达收回手，“两个都在这里了。”
　　“这！”唐僧不由得大惊，“这分明是两只野兽，刚才明明是两个人啊！悟空，快将它们变回来。”看到两只在原地瑟瑟发抖的面目可憎的野兽，唐僧吓得倒退一步。
　　孙悟空摇摇头，“变不会来的。阿释的招数不是七十二变这样的法术，是真的将他们打入了轮回，经畜生道转生成了现在的样子。是还活着，因为保留着他们生为人类强盗的记忆，只是再也做不了人了。”
　　“如何？这样你还是认为不杀他们来的更好吗？”阿释密达发问道。
　　“这……”看着两只野兽眼中人性化的目光，和哀求、痛苦的眼神，唐僧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

　　这个版的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