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阿释密达的历程》天山月

3、第三章 邪道

　　湘西邵阳城，距离阿释密达投宿的寺院最近也是最大的城，村民们会三五不时的进一次城换些物品，用些山野田间才有的东西换些钱，然后给家里添些农具铁器，或者给孩子们买些稀罕玩意儿。寺院里的僧人也会去城里大户家做做法，香油钱可不是干坐在那就能拿到的。
　　住在寺院里已经半年有余，期间阿释密达找念慈学习了中国的汉字，甚至湘西附近的一些民族的语言文字习俗，他也一并了解了一番。每天晚课之后，或者早课后的空闲，阿释密达都会跟着寺里的僧人学习汉字，为阿释密达‘看’书的方式深感不适应的年轻僧人们，最后还是由念慈自己来教了。
　　阿释密达眼睛不能视物，所以他看书是用摸的，一般人感觉不到字迹记录在纸上细微的凹凸感，但是这对于阿释密达来说只是小意思。学习时，在现在两人一起居住的茅草屋里，两个人相对而坐，手中拿着两本念慈找寺里借来的一模一样的杂记，念慈边念，阿释密达边用手拂过纸张上墨迹走过的突起，如此认起字来倒也颇为迅速。但是，用毛笔写字就没那么容易了，即使是阿释密达这种号称最接近神的人，也只能让老师手把手，一个大字一个大字的去练。

　　邵阳城阿释密达也去过不止一次了，今天念慈和尚是带着他和高顺一起进城，帮村里办些琐事，已经是自然而然的事了。但是准备回去的时候，却是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事。
　　除了佛教，大唐国还流传着本土兴起的道教，拦下阿释密达三人的就是一个道士。说是道士恐怕有些不妥当，那些人只是穿着道士的袍子，但在阿释密达的心眼中看来，那些人身上缠绕的邪气，比妖魔更甚。

　　钱大户是湘西有名的大财主，不是因为钱家老爷有多善于经营，更是因为他苛刻、奸猾的剥削手下工人，才能敛起的财富。但是，报应终究降临到他的头上，钱老爷的独生子自小体弱，如今，终于卧床不起，身体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钱老爷找了很多方法救治儿子，这可是他钱家的香火，命根子可不能断。他找来名医诊治，吃了无数服药也不见好转；庙里的和尚说是他业力太重，连累儿子代他受过，要他散尽家财、潜心向善，他怎么会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直到有几个云游的道士拜访了他家，道士做过法后，钱家少爷的情况尽然真的有所好转了。于是他花了重金请几位仙师长住他钱府，保他钱家长寿发达。几位道长的要求他是有求必应，几位道长要干什么他都支持，即使是大街上抓人，反正不妨碍他钱家的利益。
　　出城的路上，阿释密达被一群一看就是恶仆的家丁拦住了去路，“小子，我家仙师请你到府上坐坐，跟我们走吧。”恶仆替纨绔少爷明抢民女的台词，被用在了阿释密达身上。
　　高顺看情况不对，连忙将两人护在身后。阿释密达是幼童，还是盲人，念慈师傅是个老人，由他这个身强力壮的少年保护身后的老幼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一个空手的十五岁农家少年哪里应付得了十几个手拿家伙的凶狠壮汉？只是兔子一搏罢了。
　　周围已经聚集了驻足的群众，众人的议论一字不落的传入阿释密达耳中。“钱家又在抢人了。”“这次居然还是个孩子。”“自从钱老爷请回了几个道长，就更加横行霸道了。”“据说钱家的家仆为那些道士抓人是为了炼什么仙药。”“用人炼药怎么可能炼的是仙药，早点来个什么大能灭了这些妖道吧。”“这次又要用小孩子了吗？希望和他一起的另外两人至少能活下来吧。”
　　“好吧，请带路吧。”抬手按下高顺，阿释密达上前一步回答道。邵阳钱府的邪气他一早就察觉到了，既然现在自己找上门来，那就跑一趟，料理了它吧。
　　“阿释密达！”但是阿释密达的答应让高顺两人都是大吃一惊，不由看向他，惊叫出声。
　　“不用担心。”阿释密达闭着双眼的面孔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笑容。不知怎么的，一瞬间袭来的安心让他们眼睁睁的放任阿释密达被带走，等回过神来，担心的两人混在人群中，顺着人群向钱府而去。

　　一踏进钱府的前院，那几个道士早已经设好祭坛铜炉等着了，看到被家仆带来的阿释密达眼中放射出贪婪的光芒。这是他们梦寐以求、可遇不可求的炼制升仙药的好材料啊！
　　阿释密达停在院中，对那污秽的目光视而不见，“那么请问几位找我前来所谓何事呢？”阿释密达平静的问道。这些人，就是邪气的源头，就看他们的回答，再决定如何料理他们了。
　　“桀桀，小子，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心肝，不，你的整个血肉都要成为我们炼丹的好材料呢！”一个挤着吊三角眼的山羊胡子道士淫/笑着说道，“看啊，身后这尖刀，就是为你而准备的。”
　　“能为我们这些拜师于太上老君的门外弟子（门外弟子，不是外门、内门弟子，即门外汉）飞升做贡献，算你小子有福气。”
　　“说不定炼完丹还会剩下不少来炼制一些其它法器呢。”一个身材矮小，却长着一双出奇长的手指的道士接道。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长来的，明明是个凡人，身上灵气浓的，不说地上的和何首乌人参精，就是天上的蟠桃仙草也不过如此了吧。”
　　“为我们升仙路上贡献吧，反正你本来就是为了被炼制成什么法宝而产生的吧！”
　　随着几个老道催动早已布置好的法阵，地面的阴阳八卦图确是道家所用。“八卦炉，起！！”几人同时喝道。周围的温度真的开始升高，众所周知，八卦炉乃是太上老君所有，到如今也只有孙悟空一个没有被它炼化。而这个虽是假冒的，但要炼化肉体凡胎，却也是足够了。一句话也没多说，阿释密达随手挥出一拳，夹杂着小宇宙的足以劈裂大地的一击却被阵法召唤的丹炉轻易阻挡、化解了，不可见的，炉内的丹火化作刀刃席卷而来。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阿释密达这次却是真的动怒了。他是阿释密达，处女座的阿释密达，怎是为不知什么人什么目的才存在的！？小宇宙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剧烈的燃烧起来，“要我为你们这种家伙那可笑的成仙而牺牲？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结跏跌坐，阿释密达盘腿而坐，小宇宙吹起金色的长发，包裹着他的全身，如同还在冥界血池瀑布冥想时，金红色的小宇宙形成球形包围着阿释密达。炉子里，不，是阵内的一切都被隔绝开来，处女座，来往于任何空间的圣斗士。
　　道士的把戏被轻而易举的破除，但阿释密达并不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了，小宇宙持续燃烧，金红色的小宇宙向四处逸散，托着他缓缓升上半空，端坐的阿释密达仿若神佛。“六道轮回！”连平日里淡淡的语气都有了下沉，处女座的奥义毫不留情的轰向地面上惊呆的众人，这是对这些恶徒最合适的惩戒。
　　“地狱界，在现实触犯恶行之后的受到报应之地，正是适合你们这些邪门歪道之地。”有什么影像流入脑中，整个钱府的人都看到了，那如同十八层地狱的缩影，在区区片刻间，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人界，现在你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在这里被身为人的痛苦所束缚着，善恶未定不安定的世界。所以你们之间有些人幻想着脱离，甚至为此不惜走上触犯恶行的道路，正是因为你们本就处在这个善恶未定的不安定世界内。”人间的情形流过，个人看到了自己的欲望，自己的野心，还有那些也许连本人都已经遗忘的美好的愿望。那一瞬间，六道轮回的道路产生了分叉，追逐欲望和野心的依旧追逐在那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那些想起人世美好的人们，阿释密达放他们脱离六道轮回。回到现实，人们眼见身边仍沉迷的人仿佛被时间静止的停止在原地，头顶上光芒四射，仿佛金红的太阳近在咫尺。
　　“天界极乐，”脱离六道轮回的人听不见的，但仍不知悔过的那些人的轮回还要继续，“也正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升仙后的世界，”极乐的浮屠流入众道士的脑中，看到自己如愿以偿飞升天界，让这些想成仙想疯了的凡人不由露出兴奋的笑容。“但是，就连神也无法逃脱的轮回，天界，亦是最容易坠入地狱的危险之地！”
　　“撒，你们这些在现世做出诸多恶行的罪人，无论你们是否登上了天界，都直接坠入地狱为你们的恶行赎罪吧。”如果说之前看到的都只是流入脑海的幻象的话，那么这次打开的地狱界大门就是现实了。不光是府里的人，就连门外围观的百姓都清晰的看见了，那自阿释密达身后缓缓扩大的，黑暗的漩涡。
　　凄厉的惨叫、哭号自洞的那一边传来，幻象已经完全解开，但是压抑的气氛，连风都不敢吹拂这里。取代或恐怖、或奢靡的幻影的，是来自漩涡中的吸力。五个道士，包括钱老爷在内，直到最后一刻这些仍然没能摆脱幻境的人们，被那诡异的引力牵引，不由自主的向那旋涡飞去。
　　“何人伤我府下杂役！”云端一老迈却有力的爆喝由远及近而来，骑着青牛、额上印着一个黑白的太极图的白须道人乘云而来。阿释密达不做丝毫理会，右手一挥，投入了那些人的地狱之门随即消失不见。太上老君大怒，他感觉到了，就在刚才那一刻，他与那几个侍奉他兜率宫的小道彻底断了天机，他们是真的被打入他界了。
　　“何方妖孽，敢在此加害于我门下弟子？！”并不是那几个打杂的有多么重要，只是阿释密达的做法落了老君的面子。这个小辈居然敢在他发话下还不收手，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君骑着青牛飞奔而下，袖中金刚圈脱手而出，今日他誓要擒下这个孽障，把他投入炼丹炉炼成金丹！
　　“观~”一字真言从阿释密达口中吐出，金红色的防护圈爆发出金色的光芒与发着白光的圆圈对峙着，这个对手，可不是刚才那帮杂鱼可以相提并论的。趁着碰撞产生的剧烈光芒，阿释密达划开空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说

打坐的阿释密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