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朝堂（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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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惶和季颂是不一样的，虽然两人都不曾享受过太多父母疼爱，可季颂至多被漠视冷落。
从阴谋诡计遍出的皇宫走出来的容惶反而比他更清楚上折子这件事并不像季颂想的那样简单，若是容直有意借机生事，不论季颂当时在不在大殿上都会受到牵连，所以昨晚他才有意灌醉季颂，这样哪怕季颂到时候发现不对劲，他也早就先斩后奏进了殿。
几个国子监的学生递了折子，至多有五成把握让容直松口，可如果这递折子的人是皇室宗亲，那结果自然就不一样了，哪怕他和容直相互猜忌背地里关系恶劣，出于政治上的考量容直也会看在他面子上同意开恩科，毕竟他很早就知道容直这皇位坐的也不是那么稳当，只不过是看着坚不可摧罢了。
容惶坐在轿子里，想了想又把季颂的那份联名拿出来看了一遍。十分满意季颂雅致的字迹后跟着的是狂放不羁的容惶二字，他家青瑛要做的事他当然要给他撑场面，谁叫他就是喜欢容直不喜欢他却又干不掉他的样子，毕竟，他命好，连中毒都死不了。
容惶走到万德殿时，殿外已经站了不少官员，对于一向不着调的启王竟然百年难得一见的来上朝了，也都被震得恨不得回去重新睡一觉。
“呦，李大人好，前日新纳个十五岁的小妾，真是有福气呀。”
“哎呀这位不是宋阁老吗，您老都八十了还坚持着上朝呢？真是我朝楷模，实在让本王汗颜。”
“于学士，您别躲本王啊，本王还未恭喜你前日喜得一子呢。”
容惶穿着绣着白鹤的红色朝服，头上带着黑色的官帽，漫不经心的说着那些官员们的隐私，表情惬意的就像在自家王府后园散步一样，好像没看到其他大臣脸上那糟糕的表情，偏偏他说的还都是不曾外传的真事，搞的百官立刻黑了脸色，可又因为皇上快来了不敢多话。
“启王殿下今日又为何上朝？”被容惶称为宋阁老的老人哼了一声，诘问道，也只有他这位三朝元老才不怕怪罪敢当面诘问一位王爷。
“哎呀，不好说，不好说。”容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暧昧的摇了摇头，愣是让人从他脸上看出了他正在想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皇上驾到。”宋阁老还要开口，就听到总管太监李公公站在容直身边儿拉着嗓子通报到。
容直似乎也没想到会在万德殿遇到容惶，又想到他没办法把容惶赶出大殿，只好控制住自己神情，不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太糟糕。
“诸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公公看了看容直表情，扬了下手里拂尘就开口说到。
“臣弟有事启奏。”还没等其他大臣开口，容惶就先站了出来。
“不知启王有何事？”容直皱了皱眉，不过因为他高坐在皇位上所以这个表情并没人看到。
“臣弟此番上朝为的是求陛下今天特开恩科以慰天下学子之心。”容惶郑重的拜了两拜才跪了下来，下跪明明是很示弱的动作可容惶却神色平静的跪了下来，目光不带任何不满，就像这样的动作也不能使他变得卑微一样。
季颂猜到了容惶要做什么，可是容惶的轿子已经走了，哪怕他现在派人去追容惶恐怕也来不及了。
季颂只好匆匆换好衣服，坐轿去找秦纥，让秦纥带他两人一起进宫。
大邑的言官文臣极为受皇帝重视。
两百年前当政的德宗皇帝曾下旨：凡国子监品行出众的皆赏腰牌，学可随意入出前朝，如有特殊情况甚至可凭借腰牌上朝面圣，任何人不得阻拦。
季颂未曾在国子监进学，自然没有御赐腰牌，可秦纥去年得了皇上青睐被赐了一块，因此季颂只能拉着秦纥一起进宫。
秦纥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未曾想来访者竟是季颂：“先生这是？”
“路上再说。”季颂扔下这四个字也没解释其他的问题，就急匆匆把秦纥拉到轿子里，这还是秦纥第二次看到季颂如此不顾礼仪，实在不知究竟是谁能让季颂失态至此。
上了轿子后季颂简单的向秦纥解释了事情的经过，换来秦纥欲言又止的表情：“额，先生不要太着急了。启王只是上朝而已，虽然启王并不领差事但是根据大邑律法启王还是有资格上朝听政的。”
秦纥搜肠刮肚的安慰着季颂，有些纳闷启王不过是上个朝，季颂干嘛那么着急。
轿子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却依旧晚了一步，季颂两人进宫的时候容惶双手捧着折子，背对着季颂跪在大殿上，声音依旧带着那漫不经心：“臣弟代表国子监学子和臣弟的王君特请陛下重开恩科。”
“咳，启王这折子即是为了天下学子又有这些老先生们以名望担保，朕自然准奏，其他爱卿可有事要奏？”龙椅上的容直低头咳了一下掩饰住面上的不悦，到底是允了容惶的折子，他如今还没到和容惶撕破脸的时候，无论再怎么不愿意也得给容惶个面子，更何况开恩科对他得民心也是有好处的，容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是心情更加糟糕。
“既然如此，先生我们走吧。”秦纥低头小声朝季颂说道，既然启王没事，他们也没必要惊动万德殿里的人。
“我们回去吧。”季颂以同样低的声音回道，也觉得自己这次太过冲动了，竟然没头没脑的就差点冲进万德殿去了。
只是，季颂一想到不喜朝堂党派纷争的容惶竟然肯为他上殿递折子，心里就多了很多莫名的情绪，似开心，又似心疼。
这种感情对季颂来说太复杂，以至于一路上季颂都显得有些呆呆的，然后时不时的露出和冷漠外表完全不一样的浅笑。
秦纥：……秦纥觉得他家先生有些不正常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朝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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