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不在侧》李李翔

33、第三十三章 好傻好天真

　　第三十三章 好傻好天真

　　周六这天艳阳高照，刮了点风，吹散一城的雾霾，空气干净许多。姜羽、宋一鸣、姜妈妈三人早早就到了酒店，查看酒水菜单，确定座位安排。阿白提前半小时就来了，帮忙招待同学朋友，同事那边由姜羽宋一鸣招待。

　　姜妈妈见了阿白，打量她笑说：“哎哟，这是阿白？差点没认出来。以前来家里玩，戴着眼镜留着齐刘海跟阿拉蕾似的，多可爱啊，现在干练多了。”

　　阿白忙叫“阿姨好”，说：“那还是上学的时候，都多少年前了，阿姨记性真好。进了社会，天天跟不一样的人打交道，不干练也得干练了。”

　　姜羽摸了把她的脸，笑说：“哪有变啊，就戴了隐形，头发剪短，换了个造型而已，体重一点没长，还跟以前一样又瘦又白，水灵着呢。”

　　姜妈妈横了她一眼，“人家阿白是饮食得当，控制得好，你呢，自从上了大学，体重就跟吹气球一样，不停往上长。”

　　姜羽悻悻地闭嘴。宋一鸣见她不高兴，忙拉着她的手说：“阿羽不胖。”他是真心不觉得姜羽胖，跟他自己一样瘦的，反而认为不健康。

　　“不胖？”姜妈妈揭她老底，“高考体检只有八十八斤，看看你现在多少斤。”

　　阿白震惊，“你还有跟我一样重的时候？”

　　“一考完，两个月胖了十斤。”

　　姜羽面子上挂不住，又拿她妈没办法，只好说：“我要真瘦到八十八，您又该成天给我捣鼓吃的了，鸽子汤我都快喝吐了。”

　　姜妈妈说：“我是让你长胖点，没让你胖成这样，最重的时候多少斤来着？”

　　姜羽立即大叫：“不许说，不许说。”

　　“好在你已经嫁出去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你发胖了。”

　　姜羽炸毛：“我哪胖了，我哪胖了，我这是怀孕了，怀孕，正常的！”

　　姜妈妈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两个月不到，你就显怀了？”

　　“姜羽，你怀孕了？”胡璇站在台阶下，眼睛看着她肚子，心想怪不得这么急着结婚。

　　姜羽忙招呼：“你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

　　众人移到大堂沙发坐下。胡璇拿出两个红包，说：“这个是我的，这个是李明光的。他在外地出差，让我带来，说礼到人不到，让你别见怪。”

　　姜羽摸了摸李明光那个红包，厚厚一叠，到前台要了笔，在红包背面标注上各自名字。

　　不一会儿，客人陆陆续续来了，十二点一刻正式开席，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流水般端上来。大家见有佛跳墙，都说：“这家酒店就这个最出名，今儿倒要尝尝怎么个好吃法。”好吃自然好吃，那么多珍贵食材，煎炒烹炸各种烹饪手□□番上阵，可也没有到“此味只应天上有”吹嘘的那么夸张。

　　吃完公司同事先撤了，王伟跟姜妈妈打了声招呼也走了，留下林可、孙易、胡璇、阿白几人。胡璇看见林可手上的钻戒，问姜羽：“你老公没送你钻戒啊？”

　　姜羽有些尴尬。阿白问过她要不要，她听阿白说多了“什么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都是狗屁，纯粹商家炒作”这样的话，对钻石一点兴趣都没有，再说几十分的小的跟米粒差不多也看不上，就没要。

　　阿白忙说：“她结婚急，我手里没有好的，还在慢慢替她寻摸。”

　　胡璇立即说：“要有好的，我也要，钻石可以保值啊。”

　　阿白懒洋洋问：“你预算多少？”

　　“五千？”

　　阿白说帮她留意，等她一走，嗤笑说：“五千还想保值？做什么白日梦，1克拉以下想都不用想保值这件事。”

　　姜妈妈听着又不高兴了，没房没车没钻戒，算什么结婚！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就这么一穷二白的嫁了，看宋一鸣又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

　　姜羽见她妈自从提到钻戒后就阴沉着一张脸，忙拉着阿白说：“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妈做的菜可好吃了。”阿白为难说：“你那儿也太远了点儿。”

　　“不是我那儿，宋一鸣那儿。我妈自从知道我每天要挤一个多小时地铁上下班，担心把孩子挤没了，已经逼着我搬过去了。”姜羽好笑说。

　　“那你们怎么住？”

　　“我跟我妈睡卧室，宋一鸣睡沙发。我妈下周一陪我去产检，周二就走，且将就两天。来吧来吧，地方小了点儿，装你还是装得下的。”

　　反正晚饭也没着落，阿白嗯了声。姜羽松了口气，有外人在，太后总不好发飙。

　　回到家开始拆红包，阿白之前通过淘宝转了五千给她，不算在内。姜羽拿了个本子记账，因为他们在华亭请客，同事的红包比平常多点儿，至少都是四百八起，一般都是六百八，像刘姐还有秦经理，都是八百八，出乎意料的是王伟，居然包了两千。林可和孙易他们都只是一千，虽然这钱过几个月就得还回去。

　　姜羽拆开最厚的一个红包，整整四千四，事事如意。

　　姜妈妈见她数了半天的钱，问了句：“谁包的？”这么大方。

　　姜羽没说话。

　　阿白拿过红包，翻到背面，“李明光。”

　　姜妈妈疑惑：“李明光是谁，吃饭坐一鸣旁边那个？”

　　姜羽说不是，那是王伟，宋一鸣上司，把钱仍用红包收好。

　　宋一鸣听到李明光名字，从屋里出来，走到茶几边，伸手把红包扫在地上。

　　大家都看着他。姜羽问：“你干嘛？”

　　宋一鸣脸色不好，“还回去。”为什么要收他的钱？

　　姜羽推了他一下，把红包捡起来，“说什么傻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还回去。”

　　姜妈妈也说：“等他结婚了，你们自然要回礼的，急什么。”

　　宋一鸣见大家都不赞同他，闷声回了房间。姜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算钱记账。姜妈妈进厨房择菜，阿白跟过去帮忙，小声解释：“李明光，前男友。”

　　姜妈妈“哦”了一声，压低声音问：“大学里那个？”

　　阿白点头。

　　“不早分了吗？怎么还包这么重的礼？”都五六年了吧？还这做派，也难怪宋一鸣吃醋。

　　阿白这才相信大家说李明光对姜羽余情未了不是空穴来风。

　　姜羽见人都不在，溜达进了房间，虚掩上门，坐到宋一鸣身边，“生气了？”

　　宋一鸣撇过头去。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收了他的礼，以后要回礼的啊。”

　　宋一鸣哼了一声，“不要他的。”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姜羽好气又好笑，哄孩子一样说：“那怎么办呢？不能还回去的，收礼都是图个吉利。要不他的礼让我妈收着？你说好不好？”

　　“嗯！”宋一鸣重重点头。

　　姜羽闷笑，好傻好天真好好哄。

　　周一产检，一大早起来排队挂号。姜妈妈被堪比春运的队伍吓到了，好不容易等到叫号，护士冷冰冰的态度又让她很不快。姜羽打听了一下，发现如果只产检不建档，好多项目做不了，有些医院甚至不给检查。她要一直产检到临生产前，当医生问她建不建档时，她忙说建档，这样报销也方便，要回家生的时候，直接把档案拿走就行。

　　检查完姜妈妈还在那里嘀咕，说人多费用贵态度不好就算了，不建档居然不给检查，什么圈钱的医院！还说家里生孩子什么时候进医院都可以，哪要什么建档，又怪她不回家，非要留在这么个鬼地方，房子贵死，看病累死，空气差的能把人熏死，喝的自来水能把人毒死。姜羽安慰她，说各地有各地的规定，让她出去透透气，自己去拿检查报告。

　　医生建档写资料时，姜羽犹豫了许久，问：“医生，您知道阿斯伯格综合征吗？”

　　那医生年纪不大，耐心挺好，点头：“知道啊，轻度孤独症，怎么了？”

　　“如果孩子爸爸有阿斯伯格综合征，遗传到孩子的可能性大不大？”

　　医生抬头看她，好半天说：“这个不能确定，产检只能检查生理上的缺陷，至于心理上的，无能为力。”

　　姜羽勉强笑了笑，谢过他。

　　忧心忡忡出了医院，姜妈妈迎上来，“都办好了？”

　　姜羽点头。

　　“可算完了，从早上七点一直折腾到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赶紧去吃饭。”顿了顿又说：“回去我得跟宋一鸣说，以后产检一定要让他陪着。”

　　晚上吃饭时，姜妈妈说：“一鸣啊，你现在结婚了，家里有什么打算没？”

　　宋一鸣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转头看姜羽。

　　姜羽直接说：“我们不能一直租房住啊，总要买房，我们都有宝宝了。”

　　宋一鸣停下筷子，神情变得沮丧。

　　姜妈妈清了清嗓子说：“我跟阿羽爸爸商量过了，我们这边可以出三十万，就当是阿羽的嫁妆，你家可以再添点，好歹付个首付。”

　　宋一鸣不说话。

　　“这笔钱要十一以后才取的出来，这期间你们可以先看房子。还有婚礼，是一定要办的，你也得跟家里商量一下。阿羽预产期是明年二月，正好过年那会儿，我们这边打算国庆办酒，你怎么说？”

　　姜羽见宋一鸣不吭声，忙说：“我们没意见，都听爸妈的。”

　　“那就定国庆，你也跟家里说一声。还有，趁着肚子没大起来，赶紧把婚纱照拍了，办酒的时候还得带回去给大家看呢。”

　　姜羽连连点头称是。

　　第二天把姜妈妈送走，不但宋一鸣松了口气，连姜羽都觉得解放了。每天在她耳边念叨怀孕要注意什么，这个不让那个不准，念的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想到很快就要有一个小的成天在她耳边啼哭，姜羽头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