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白萝卜与金蔷薇恋曲98

27、园中雀篇

　　漫无目的地找了半夜，躺上床时，杜秋元很久都没有睡着。
　　他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叩门声，从阳台传来。

　　雨还在下，闪电划过。
　　他起身去开门。

　　惊雷和李青一起出现。
　　她全身湿透，长发贴在脸上，手腕像被黑色的蛇缠绕。

　　杜秋元让她进了房间。

　　她洗了澡以后，换上了杜秋元的T恤，平躺在床上，没有说话。

　　杜秋元想问她到底去哪了。
　　但他没有问。

　　黑暗里，她从床上爬了下来，缠住了他的四肢。

　　杜秋元一动不动。

　　后来她继续像蛇一样缠动，被杜秋元抓住了。
　　他把她从自己的身上剥下来，毫无抵抗的女孩被大力一甩，头滑落地铺的棉絮，砸在了地上。

　　重响。

　　杜秋元有点慌，抱住她的头。
　　李青又缠住了他。

　　“别闹了！” 杜秋元怒斥。

　　女孩带着幽怨的表情颤颤地说，“那你为什么放我进来？”

　　“因为……”
　　她靠近他，先一步替他说了，“因为你觉得我可怜。”

　　“我没有。”
　　杜秋元否认。

　　李青叹了口气。

　　“杜老师，”李青看着他说，“承认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承认你可怜我，我是受你恩泽的学生，你是爱护学生的老师，我们不就清清白白了？”
　　“说啊，你觉得我很可怜。”

　　“我没有！”
　　杜秋元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李青也是。
　　她看着他，一边笑一边哭，把杜秋元看得惊了。

　　他一直觉得她乖，懂事，听话，虽知道她早熟，但到底把她当作是孩子。
　　他没想到会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绝望而癫狂，出现在失去一切的人脸上那种悲恸的表情。
　　真切到噬骨。

　　她说：“我妈生我时，外公外婆让她打掉我，我妈没有，于是他们跟她断绝了关系。”
　　“杜老师，我也是被爱过的啊。我知道被爱是什么样子的。”

　　杜秋元慌了，他抱住她，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那你亲亲我。”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