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夜 所谓的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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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是不死的一族，经本人多年临床实验确实如此，但过了那么久总得有点后遗症不是，于是活了300年的我终于在最近遭到了现世报。
我居然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亚连的了。
5年前我在邂逅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之后在一处墙角旮旯捡到亚连，话说身为诺亚的自己应该任他自生自灭才对，反正最后玛那还会领养他，但自己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把他抱在身边养，好感也是与日俱增，当我发现后觉得不能继续，又想重演一遍当初的离别戏码，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亚连这孩子竟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每次在我萌生了离开的念头的时候，他就会无比熟练地缠住我，然后用无比可爱的脸称上可怜兮兮的表情，问：“哥哥，你要走了吗？你要扔下亚连吗？亚连不要一个人……”
结果就是我立刻投降，把他抱起来哄了N次，终于一场风波落下帷幕。
于是在无数发人深省的夜晚，我都在反思，罗德都没亚连那么难哄，难道那个时候亚连的里人格已经产生了，又或者我是个恋童癖？
汗，不可能……
也许……
大概……
我有那么一点点……
就那么一点点……
“莲，你在笑什么，一个人发呆了好久。”
“没什么。刚才我笑了么？”
“恩，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笑。”
“快到神田本家了吧？”不好，让他看见我傻笑，赶快转移话题。
“啊，是，我已经提前通知家里的人了，应该会有人在大门迎接。”
我一边维持平静的形象，一边心里翻江倒海，我居然在“失忆”的这段期间遇到神田默，而且刚好是5年之期，自己就那么半强迫地踏上去神田本家的路。
至于另一半非强迫的么……
当然是为了他的儿子：神田优。
树影婆娑，阳光碎金般染上枝头。
时不时有鸟雀飞过，抬头仿佛就可以触摸到天空。
头顶是无一丝杂质的蓝，身边是一片墨绿色的海。
神田家的大门被叶的波浪重重遮掩，庄重、幽寂、神秘一如当年。
我不禁伸手摸摸自己胸前的长发，当初为了不暴露身份特地变了个样子和亚连相处，没想到现在回到这里还是当初的少年模样，银发、蓝眸、风华正茂的年纪，和这里深宅大院的气氛格格不入。
“当家，欢迎回来。”
“当家，欢迎回来。”
门前齐刷刷的站了两排人，说话、鞠躬。
恩，神田家也和以前一样死板，现在我连回家省亲的心情都省了。
“默，你终于回来了吗？我好担心你。”
门前身着华丽和服的女人，脸上涂了厚厚的白粉，却依稀分辨的出是个美人，她双手紧握置于腹前，想过来却又忍住的样子。
“莲姬，我不是说过了么，今天有客人。”神田默似乎并不领情。
“当家，夫人可是等了你很久，请不要那么冷淡。”一个极具死板代表性的老人义正言辞地指正神田默的不当。
他又将矛头指向我，“虽然不知道这位小姐给过当家什么恩惠，但在神田家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小姐？我不跟老眼昏花的老人计较。
身份？我是你祖宗！
我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倒是神田默开口了，“管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神田家的贵客。”
管家哑口无言。
我略觉讽刺，自己从神田家的“主人”变成了“客人”。
我不理他们，径直走进去，神田默亦跟着我。
“真是失礼！”
“不懂规矩的小鬼，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
“真不知道当家是怎么想的。”
……
身后的议论纷纷我统统无视，千年公曾对我说，我太在乎别人的想法，这样很容易受伤，人类比起善意更倾向于恶意，因为恶意更刺激。
无关的人只要无视就好。
我一直把这句话记得很清楚。
标准的日式建筑像一幅古色古香的优美画卷。
繁华有序的花草点缀着苍白的石雕，晶莹清澈的流水从竹子里潺潺而下。
优雅精致的木制推门留了缝隙，漏出几缕缠绕蜿蜒的香气。
过去像草木间坠落的露珠，一点一滴地苏醒。
我站在红色的桥头，风拂过我的衣袂我的发。
视线模糊，恍然觉得自己还是犯了错可以被长辈原谅的孩子，只要愿意就可以随时回家。
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在300年前，还是300年后。
“你还打算在这里站多久？”略带不悦的口气。
深呼一口气，我平定自己莫名的情绪，继续向里走，就像走了千百遍一样熟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怯”？
啊，差点忘了，我可是“客人”呢。
只是这种千帆过境的苍凉实在是……让人窒息。
我已找不到任何自己曾在这里存在的痕迹，和我有关系的事物都一一湮灭。
曾经爱过我的人，曾经恨过我的人。
都消失了……
在无尽的光阴中，在历史的长河里。
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还会是这样么……
记得《哈尔的移动城堡》里苏菲说过那么一句话：年纪大的人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
我想说：年纪大的人的坏处就是容易健忘和感怀春秋。
是夜。
神田家吃饭的地方。
我僵硬地捧着饭碗，一点一点的把饭塞进嘴里。
日本人吃饭有很多讲究，基本上除了吃面之外发出声音是很不礼貌的。
气氛真是冷到极点……
估计是我扭曲的表情刺激到了某人，老管家假咳了一声：“难道神田家的饭就那么让莲君难以下咽吗？”我放下碗说：“管家客气了，不是你家饭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莲君？性别是对了，可这称呼……
老管家说：“莲君不是神田家的人，不习惯也是情有可原。”
哎，这表情好假，看得我都吃不下去了。
好怀念我们诺亚家孩子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啊。
罗德在吃饭前一定先吃甜点，在我多次劝阻下未果。
缇奇在吃饭后会偷偷的把烟拿出来，在我幽怨的眼神下把烟扔掉。
杰斯迪比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饭桌搞砸，食物满天飞，全员中弹。
……
最后，千年公收拾残局。
不对，这里好像少了谁啊？
不对，最重要的人去哪了？！
我问神田默：“你儿子呢？”
神田默说：“优还在剑道场练习。”
我说：“他不饿么？”
神田默说：“他年纪尚轻，需要磨练。”
我“哦”了一声，问地直截了当：“你家有荞麦面吗？”
“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夜 所谓的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