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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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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白玉堂倒背双手,二目如电,扫视着每一张面孔。
鸦雀无声。
如果按现在钟表说,他能有三分钟没说话,往底下看谁一眼,谁就吓得一哆嗦。
嘿嘿。我暗笑:心理战术啊。
半响,白玉堂终于开口:“各位,最近咱们陷空岛卢家庄发生了一连串不愉快的事。众所周知,我的四位哥哥都不在家。俗话说手大捂不过天来,对纪律和山规我可能要求就放松了,竟然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昨天在日暮之时抢了人家的女儿!这女子的名字叫郭赠娇,女子的父亲就是这位老丈,叫郭张。你们都看见没有?谁干的事?谁?!有种的自报奋勇,我可以从轻发落,如若不然,叫我给查出来,那是定斩不饶!谁干的?!”
底下人全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出声。
白玉堂连问了六遍,无人答言。
“好好好,不想承认?那好,可别怪我不客气,今天挨个儿给我揍!什么时候揍出实话来,什么时候算完!来人,准备刑具!”
有专门掌刑的人,拎着鞭子和棒子出来,等着白玉堂的吩咐。
“五爷,这……先揍谁啊?”
“从头来。白福是我的总管,如今是陷空岛的领事,出了这种事跟他有直接关系!先揍白福!”
白福一咧嘴:“啊、啊?”
掌刑的敢不从命,把白福摁在地下,这就揍开了!
啪、啪、啪、啪!把白福揍得爹娘直叫:“五爷,五爷,饶命!员外爷饶命!”
“打!抽二十鞭,揍十棍。”
看着白福,我心说:你小子在憋死猫把展昭气的那样儿,也算你小小报应。
谁都没想到,刚刚打了十几下,白福受不了了:“员外爷我说啊,员外爷我说啊!别打了!”
啊?
大家都愣住。
白玉堂一怔:“别打了!白福,我且问你,你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员外爷息怒啊!息怒啊……我、我知道一点儿。”
“谁!”
“我……我,我不敢说。”
“说!当着众人的面没有什么隐瞒的。到底是谁!”
“那……我可就说了,这个事,是您亲表哥,胡七干的。”
白玉堂气得倒退一步,险些没坐回椅子里。
我冷眼旁观:当着这么多人,陷空岛的声誉,锦毛鼠的脸面,全丢到家了。
白玉堂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喝问一声:“胡七来没来?叫胡七!”
“胡七!”
结果找遍了,发现他没来。
我往人群中扫,一眼看见胡七那兄弟胡烈在那儿站着呢!只见他稍微抬下眼,仗着
胆子说了一声:“嗯……他头疼,所以没来。”
什么头疼,胡说八道!我翻白眼,他那是做了亏心事害怕!
白玉堂瞪他一眼,沉了沉,转首问:“白福,你且详细讲来。你怎么知道是胡七干的?”
“回员外爷的话,昨天掌灯时候,我无意中从胡七门前路过,突然听到里头有女人的哭声。我知道他是光棍汉子没娶媳妇,哪来的女子声音?可仔细一听又没了。我好奇,就到窗户边,捅了个窟窿,往里一看,果然有一个女子。胡七爷还说:别嚷嚷,要不我宰了你!往下我也没敢看。我可以断定那个女人是在他房里,怎么回事不清楚,是方才郭老丈一说我才明白,肯定是胡七爷干的。可我不敢说啊,因为他跟您……他是……”
白玉堂听得咬牙:“白福啊白福,你真该揍!别说他是我的表兄,就是我亲爹干了这事也不行!我先给你记一笔,将来再跟你算帐!你现在马上带几个人,把胡七给我带来!”
“是!是!”
白福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叫上几个人,奔胡七的住处去了。
大家都在院里等着,我偷眼观瞧,白玉堂小伙儿这回真气得不善。
不一会儿,白福把郭赠娇、胡七都带到五义厅了。
郭赠娇这女孩子确实长得挺漂亮,一看她爹在台阶上站着,不顾一切就扑过来:
“爹!爹啊!”爷俩是抱头痛哭。
郭老头就问:“丫头,他欺负你没有?欺负没有?”
“爹,我就是害怕。他没敢动我,也给我吃喝。”
“哎呦那就好,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白玉堂看他们父女团聚,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吩咐,把胡七带过来。
胡七“扑通”就给白玉堂跪下了——别看是表哥,家有家法,岛有岛规。“兄弟,饶命啊!兄弟饶命!饶命!我错了!”
白玉堂呢,还不生气了,乐呵呵地,一拎他肩膀,让他站起来:“表哥,这事是你干的么?”
“是我干的。我喝了两盅酒,酒后无德,我一高兴我就办了这个事。”
“不,详细说,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昨天下半晌,轮到我当值。我驾了一只船出去,到后山白云岭水
面,正好遇上他们。我一看没见过,就上去盘问盘问,后来发现这姑娘长的不错。兄弟你知道,我都三十了还没个媳妇,能不想么!我寻思把她接到山上来,劝说劝说,给我当个夫人我也算成个家,哪知道这姑娘抵死不从。”
“哦——。那我问你,你怎么不说你叫胡七,为什么报我的名?”
“嗨,我报我的名我算老几?兄弟你不是……有名望么!我寻思用你的名,她比较能听话。”
“是这么回事么?不对吧?是不是我让你这么干的?”
胡七连忙摆手:“不不!不!你可没让我这么干,这是我自己这么办的。”
“你好好想想,别害怕。”
“那我能说瞎话么!的确是我自己这么办的。”
白玉堂回过头来,冲展昭轻轻一笑:“展兄,听清楚没?这里面没有假吧?还有楼兄?”
我连忙点头。
白玉堂又问柳青:“柳大哥,您听清楚没?”
“清楚了!我说老五啊,刚才我险些没和你翻脸,想拿刀把你劈了,闹了半天是这
么回事,我倒冤枉你了。”
“好,你们都清楚就行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表兄,你这么做可不应该啊。是,你三十岁还没有娶妻,我记
在心里,你也可以跟兄弟说,为你聘去,甚至买一房都可以。你不应该抢啊!你这叫强抢民女,国法难容,岛规也不允许!我问你,咱们岛规关于这一条,应当受什么处分?你可还记得?”
“记得。岛规第九条:仗势欺人,调戏民间妇女,抢夺女子者,犯死罪。”
“说清楚点,犯什么罪?”
“死罪。”
“好,记得挺熟。既然你犯了,我想保护你也保护不了……”
白玉堂温言说着,谁也没做防备,他冷不丁一伸手把柳青的刀给拔出去,对准胡七的脖子,“扑”,就是一刀!
“白玉堂!”
咕噜噜!脑袋落地!
哎哎!
院里众人一阵哗乱!
我瞪眼看着,吓我这一大跳,心脏砰砰乱蹦!这是我穿越以来看见的第二回死尸,还都是白玉堂杀的!
就见白玉堂在死尸上把刀擦干净,还给了柳青。看一眼刚才欲阻止他的展昭,说:
“来人,把死尸抬下去,厚葬。另外,给官府写一份俱禀,写明他怎么死的。官府可以找我,如有必要我亲自前去说明。”
展昭怔了怔,终于没有说话。
这边白玉堂把事情处理完,命众人散去。
白玉堂转首对父女两人抱一抱拳说:“老丈,您受惊了,姑娘也受委屈了。最近岛上有点不太平,怪我管教不严,多有得罪。来人哪,到账房拿二百两银子给两位权作路费。”
白玉堂温文有礼,言语温和。郭老头诚惶诚恐,千恩万谢。
郭赠娇上来给白玉堂道个万福,一抬眼,那脸就红了。
两个人过去又谢展昭,郭赠娇照样上来给恩人道福,小脸儿就一直保持羞红状态。
谢到我这儿,终于变回原色。
我自嘲叹笑:小帅哥到哪儿都受欢迎啊,这郭赠娇是不是都不想出嫁走了?
白玉堂又吩咐把船还给人家,并另派人护送,然后回头说:“展兄、楼兄,我将他们送出去,你二位暂时等候一下,我去去就来。”
于是白玉堂、柳青都出去送郭老,大厅里就剩下我和展昭。
我看看他,问:“哎,你在想什么呢?”
展昭回答:“我在想……白玉堂还是好样的。别看他跟我不和,但是黑白分明,处
理事情倒还干净利索。”
我笑:“在洞窟里你可是很有气势啊,我还没见过你发那么大脾气。”
展昭也轻笑:“是小弟鲁莽了。楼大哥,我想,白玉堂还是个明理之人,也许等他回来我耐心解释,我们就能和解,希望他能交出三宝,和我走一趟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