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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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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缩缩脖子,在心里暗自叮嘱:要镇定,要镇定……
“白、白玉堂……”
白老五眼一瞪:“敢直呼五爷的名讳?!”
得咧!我赶紧闭嘴,我怕了你了还不成么。
“白……五爷,小的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若您能告知,万分感谢,也请让小的做个明白鬼,成么?”
白玉堂斜睇我一眼:“讲!”
“请问……您这是把我逮到哪儿来了?”
白玉堂冷哼:“太师庞吉府邸——文光楼!”
得,您厉害。
白老五喂,这天下胆子大你敢属第二就没人敢属第一啊。边想着我边环顾四周一看,窗棂上都是糊的双层纸,想必是怕外面有人会恍惚看到楼内的灯光而起疑。再看屋内,摆着四张床,床上蚊帐被褥、桌上茶壶茶碗一应俱全。
嘿嘿,我心说,你们四鼠跑这儿过日子来了?
“白五爷,小的还有一事不明望赐教。”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硬着头皮,仍然说下去:“倘若我猜得不错,今晚上五爷应该是在文光楼这儿听信,三鼠三位爷去开封府找展昭的麻烦给你出气,却为何……您也出现在开封府?您……就没看见卢方卢大爷?”
“哼哼,”白玉堂笑两声,“大哥我当然见着了,他来找我来了!苦口婆心劝我认罪投降,门都没有!我大哥就是太忠厚老实,被你们这帮狡猾的家伙给骗了!我略施小计稳住军心把我大哥给拖延到这儿,让我那三位哥哥好去办事,后来我大哥得知真相还想赶去救火,可惜已经晚了。我从近路超小道赶他前面到开封,没想到就碰上你这么个捣乱鬼!”
白玉堂狠狠瞪我两眼:“你算哪根葱哪颗蒜,开封府的楼青?哪有你这么一号!你们官府的人,表面假装正经,一肚子阴阳坏水乱冒!什么慌撒不出来?我大哥也信!我偏不吃那一套!这展昭,投靠官府,讨封御猫,妄称南侠!他背叛了武林背叛了江湖,与你们同流合污,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够了没有!”我也有点急了,“红口白牙说的什么玩意!卢方卢大哥对你怎么样?能害你么?疼你这个弟弟比心尖还疼!你骗他难道就不是撒谎么?你对得起他么?再说展昭,人家怎么惹你了?你觉得潇洒江湖快意恩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是除暴安良了?天下的坏人你除得尽么?能随便杀么?没有官府,没有律法,那社会就乱了!展昭有什么错?还有那御猫,那是皇上封的,有本事你找皇上讲理去!白玉堂你扪心自问,展昭可能是故意地跟你们五鼠作对么?你就是骄傲!跟展昭比武他削了你的刀了你生气!是不是?是不是?”
白玉堂也被我激怒了,一拍桌子:“那场比试根本就不公平!我要也有一个宝家伙,我会怕他?!”
我丝毫不让:“所以啊,你就计较上了!做事就不顾后果了?白玉堂我告诉你你就是太年轻!冲动!你气死我了你!”
我们俩人隔着桌子大眼瞪小眼,呼呼直喘气。
我心想:小样儿!我一个学会计的出身,我说不过你?当会计特点是什么?踏实、心细、懂理!我说道理还说不过你了?!哼哼!
想着我一梗脖子,才醒起……自己被绑的……事实。
冲动是魔鬼!
我现在终于领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我这么冷静的人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想到刚才头脑一热和白玉堂对着吵,我冷汗都下来了。
完了完了!白玉堂是什么人?我小命不保!
就见白玉堂怔愣着瞪了我片刻,跳起来一挥拳头:“你——!”
我吓得一闭眼一歪脖,脱口就喊:“打人别打脸!”
没声。
我悄悄睁眼一看,白玉堂气得,脸都绿了。叫声:“还真以为爷爷不敢杀你?!”
我心说:完喽!惹谁不好我惹上白玉堂!
这时忽听外面脚步声响,我们俩都一惊。白玉堂往我脸上“扑”就是一把粉,我非常合作地晕倒直接找周公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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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感觉可不好,我仰面躺着,绑绳已经解了,但感觉晕晕乎乎,身子飘飘晃晃,耳边还有“哗哗”的声音,勉强支起身体向外一看,哦,我竟然在海上。
夜色如墨,白玉堂自斟自饮,我借着灯光,望着他的侧脸庞,感觉他出奇地安静,还有……悲伤?
我的胃不太舒服,缓了缓,理了理思绪,方才开口:“白五爷这是回陷空岛卢家庄?”
“嗯。”
我苦笑:“白五爷带三宝回岛,还不忘我这个累赘,小的真是倍感荣幸。”
白玉堂眼一凛:“你怎的知晓?”
“我不但知道您盗回了三宝,还知道你留了一份字柬给展南侠:吾今盗去三件宝,暂且回归陷空岛。御猫到了卢家庄,管保展昭跑不了。对不对?”
“你——”白玉堂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你到底什么人?”
“肉人。只不过有点能掐会算罢了。”我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可我也不舒服,有点想吐,这时候我还惹白玉堂,真是没事找抽。
“废话!”白玉堂破例没有发火,冷哼一声:“你这个人倒古怪得紧,到了岛上看五爷怎么收拾你!”
我没理会,自顾提问:“那四鼠四位爷呢?”
“走了!投靠开封府了!”白玉堂恨得咬牙,没等我再追问,便自言自语下去,
“只有二哥一人回来,偏偏蒋平来追,撂下大哥写的书信,信上大哥叫众人全投奔开封,拿我问罪,大家当官。韩二哥左右为难,既不能违背大哥,又不愿抓我于不义,一跺脚自己走了。没想到大哥会……”
我总算知道白玉堂为什么会不经意流露出悲伤的表情,看他说话的语气、神态,三分愤恨三分不甘三份委屈,颇像被大人遗弃的孩子,我忽而有点为他心酸。
说实话我比展昭大,比白玉堂更是大好几岁,心里真是有些拿他们当兄弟的感觉。不过这话对展昭可以说,对白玉堂就不行了,冲他这面酸心傲的脾气,不把我大卸八块就是好事。
我明白卢大哥不会真的如此绝情,知道是蒋平使的反间计,我有心安慰白玉堂,谁知刚一张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出来。
“喂,不能把船开稳当一点么?”
“你晕船?”白玉堂眼睛亮了亮。
靠!这小心眼的家伙!我已经知道他怎么想的了,把心里刚才对他的同情全部推翻!我嘴硬:“没有!”开玩笑,我在现代从没有晕过船,都怪今晚风浪波涛太大。
“你不会水?”
这倒是真的。我一梗脖子:“你不是也不会!”
这等于是变相的不打自招。
白玉堂笑得别提多好看多没良心了,吩咐一声:“把船驶得再快些!”
于是我果断地趴到船沿上,吐了个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