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婚前男友》龙族之水玲珑

58、CHAPTER 58 轮回

　　商煜希和商煜显因为接了阮林致的请托，连续一个周没事就往商子晏的公寓跑。

　　俩人假设了各种情形，准备了各种开解的话，但基本上，一项也没用上。因为商子晏表现得完全不像个失恋的人，每天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白天筹备云砚的事情，晚上吃完晚饭，准时去书房写一个小时毛笔字，然后上跑步机跑一个小时步，完了洗澡上床睡觉。冷静自持的样子实在让两人叹为观止。

　　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商煜希和商煜显又联袂出现在商子晏的公寓。因为每年的元宵节，商家三房都要一起吃晚饭，商子晏已经五年没出现在饭桌上了，这次他们俩受了商炎铭的指派来请商子晏。

　　商子晏家装的密码锁，两人自己开了门，进去找了一圈，没看见商子晏人。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商子晏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电脑的屏幕亮着，旁边手机的指示灯一直在闪。

　　商煜希走上前拿起手机，上面一串未接电话，都是自己刚刚打的。

　　出了什么事，他这么急冲冲的，连手机都能忘记带？

　　旁边的商煜显用手肘撞了一下商煜希，让商煜希看电脑的显示屏。

　　商煜希弯腰凑近电脑的显示屏。

　　上面是雍州师范大学的官网，打开的页面上是新学期的课表，正数第二行老师姓名那一栏写着李清乐，第一堂课就在明天。

　　商子晏去了哪，不言而喻。

　　商煜希和商煜显两人商量了一下，回去给商家人编了个谎，说云砚施工的时候把水管扎破了，淹了楼下的写字间，商子晏处理赔偿问题去了。

　　商家长辈信没信两人拿不准，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至于商子晏，出了门开车径直去了曲未央家。

　　正值开学，雍州师范里到处都是大包小包返校的学生，车子只能龟速一样慢慢移动。商子晏按了几次喇叭无果之后，索性把车子扔在路边，一路跑着去家属区。

　　一身正装长大衣却穿了双室内拖鞋的他一路上引起侧目无数，自己却浑然不觉。

　　当他气喘嘘嘘敲开曲未央家门时，开门的是曲直，一看是商子晏，沉下了脸，没说话，也没让他进门。

　　“谁呀？”正在厨房切菜的李清乐出来，看见商子晏，脸色一僵，沉默了一会，看到了商子晏光着脚，套着室内拖鞋，才说道：“先进来吧！”

　　曲直则看了一眼商子晏，沉着脸进了卧室。

　　商子晏一进门，眼睛在客厅扫了一圈，然后朝曲未央的房间望去。

　　“妙歌没回来。”

　　商子晏站在沙发边，愣了一下，脸上写着震惊，显然没有预料到是这样一个答案。

　　从见商子晏第一面开始，李清乐就很中意他，可再中意又有什么用？

　　女人嫁人，从来都不是嫁给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谁不希望自家女儿嫁进好人家，从此衣食无忧，不用为房子车子票子操心？可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与其不得长辈喜欢，踩着自尊，看别人脸色过一辈子，反倒不如找一户门当户对，挺直腰板地活着。

　　从前没想明白的事情，经历过言家和商家，李清乐和曲直算是彻底想明白了，所以，不打算跟商子晏绕弯子。

　　李清乐开门见山道：“你和妙歌不合适，”商子晏刚要反驳，李清乐抬手止住了他，“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五年前，是我和妙歌她爸拆散的你们，那时候想着你父母离异，家庭关系太复杂，另外，作为父母，我们也想让妙歌嫁给家庭背景好一些的人，一来能在事业上帮到她；二来也能让她婚后过得舒坦些。所以，你们分手，不是妙歌嫌贫爱富，而是我和她爸太势力，原本这话，未央顾及我们的脸面，不让说，可我自己心里这道坎过不去，明明那么好一个孩子…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却被我们耽误……”说到这，李清乐的声音开始哽咽，连眼睛里都隐隐有泪光闪烁，“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既然没缘分成为亲家，也不要成为冤家，解释清楚了，大家心里都舒服点，也算是我们一报还一报。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算是两不相欠了。”

　　李清乐一句“桥归桥，路归路”说得商子晏脸色异常难看，但他向来冷静，首先想到的仍然是找问题症结。

　　“是我妈昨天说什么过分的话让未央伤心了吗？”

　　阮林致那些话言犹在耳，句句诛心，李清乐为女儿不值，可想到女儿临走时的交代，她什么都不能说。

　　李清乐没有正面回答，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那些事已经不重要了。齐大非偶，商家我们确实高攀不起，虽说门不当，户不对，总还是有拒绝的权利。”

　　李清乐的态度让商子晏明白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伯母，未央在哪？我要亲自跟她谈。”

　　“她短期之内都不会回家，而且也不会跟你谈，要谈的话，早就跟你谈了，怎么会等到今天？”

　　可不就是，她明明就是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才会说那些王子、南瓜马车乱七八糟的话，才会把情侣之间的事都做了……说到底，只能怪自己蠢……

　　商子晏觉得一股无名火憋在胸口，烧得五脏六腑一阵焦灼的疼，却连个发泄的口都找不着。

　　偏偏李清乐又说道：“正好你人来了，刚好把东西带走。”说完，进了曲未央的卧室，不一会，拿了一个塑料的收纳盒出来，放在商子晏面前的茶几上。

　　盒子不太大，盖子是透明的，透过盖子，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建筑模型，正是商子晏先后送给曲未央的那两个建筑模型。

　　其实，曲未央只退还了商子晏的戒指，毕竟戒指的意义太特殊。至于两座建筑模型，她倒没有说还，是李清乐看那天曲未央从商子晏家回来，就一直对着两座模型泪流不止，想着两人既然以后不来往，留着东西在眼前，反倒徒增伤感，还不如处理干净了，以后也好过点。

　　问题商子晏并不知道这些，只当是曲未央要和他断干净。

　　这两座模型对他们俩来说，与其说是礼物，不如说是承诺，退换模型远比退还戒指意义严重得多。

　　一瞬间，商子晏的脸上闪过好几种情绪：愤怒、难以置信、失望以及自信心彻底被击垮后的颓丧。

　　商子晏站在那，一直看着收纳盒里的模型，过了很久之后，才弯腰抓住收纳盒两端的提手，一把把盒子提了起来，抱在胸前。

　　“打扰了！”

　　简短的三个字，礼貌地欠了欠身，商子晏再也没有停留，挺直脊背抱着收纳盒朝外走去，背影看起来像是雪原上遗世独立的雪松，孤独而又高傲。

　　李清乐心里不由得惋惜，突然明白丈夫为什么不愿见商子晏了。

　　******

　　商煜希和商煜显心里有事，团圆饭吃得心不在焉，先后找了个借口溜出门，然后又一起回到了商子晏的公寓。

　　里里外外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子之后，才等到了商子晏进门。

　　一看商子晏的表情，两人就猜到了大致的情形。但商子晏就当没看见他俩似的，越过两人，走到客厅的茶几跟前，把收纳盒往茶几上随手一撇，收纳盒的底撞在茶几上，哐啷一声响，盖子被震掉在地上，模型上几个耸着的塔尖因为外力的撞击掉了下来。

　　商子晏站在那看着那两个损毁的模型，才发觉它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就是他所谓的承诺？竟是如此的脆弱？

　　商子晏突然就笑了。

　　商煜希和商煜显早就习惯了他的扑克牌脸，这种时候笑出来，比发火还恐怖，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脑子飞快地转着，思索着眼下的这个局面该怎么破。

　　没想到商子晏转过身，看着两人，冷静地说道：“我明天事务所还有事，没空招待你们，你们自便。”

　　说完就脱了大衣扔在沙发上，朝卧室走去。

　　商煜显在后面喊了句，“子晏，要不要哥陪你喝一杯？”

　　商子晏都已经走到卧室门口了，听见这话，停了下来，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商煜显，反问道：“你觉得我需要同情吗？”

　　一句话说得商煜显立马闭上了嘴，这就是商子晏的骄傲，同情向来都是给弱者的，而商子晏从来都不想当弱者。

　　商煜希到底年长，知道商子晏看似平静，其实正在火山爆发的边缘上，给商煜显使了个眼色，语气轻松地说道：“我们杂志社最近有一个关于建筑设计师的专题，打算采访一些新锐设计师，反正你以后打算回国发展，正好我们杂志给你宣传，顺便用你那张脸来提提销量，所以你最近好好休息，把状态调到最好，不然照片拍出来不好看。时间太晚了，我和煜显在你这借住一晚，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商煜希一向会说话，商子晏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转过身进到卧室里去了。

　　一晚上，商煜希和商煜显都睡得不踏实，好在商子晏那边很安静，第二天也和平常一样，准时去云砚，准时回家练字，准时跑步。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商子晏的作息都是如此，在工作上甚至更加专注。

　　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云砚就因为几个设计案子迅速在建筑界声名鹊起，一向低调不愿在公众面前曝光的他却频频在各种建筑类的专业杂志和电视访谈节目中高调亮相，出众的外貌和优秀的才华让他频频登上热搜，成为“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靠才华吃饭”的代名词，建筑男□□头一时间风头无两。

　　关于曲未央，商子晏再也没有提过关于她的任何事，就像那些过往从不曾发生过一样。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可阮林致却知道，事情根本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儿子书房的废纸篓里是成堆用过的宣纸，每一张上面的字都是同一个，大大的草书“静”字,那些越来越潦草的笔迹背后是他内心濒临爆发的火山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