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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秦卫国 ...


  •   我是秦卫国,我从小就在郑家庄长大,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家乡,不仅仅是因为我姓秦不姓郑,还因为大家对我们家的态度,说不上热拢但也就是一般冷淡。据说是因为我爸是后来搬过来的,但是其实我并不是很在乎,因为我有个幸福的家。
      爸妈的感情非常好,我觉得他们就像话本里面的神仙眷侣。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以后我找媳妇也要找这样的,肯定不能敷衍了事。
      我爸秦长春是个温文尔雅的人,长得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俊美,可以迷晕村里小姑娘。不是那种粗犷的农村汉子类型,而是像个读书人一样,据说当年他刚到郑家庄的时候是身无长物的,就是因为人长得好才得到了我妈的青睐,最后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给了我爸,两个人也就在郑家庄住下了。
      虽然日子清苦,但是两个人都愿意努力,日子也就一天比一天好。父亲会把我抱在膝上教我读书写字,然后出门做工,他做的木匠活手艺很好,精细漂亮,而且价钱合理,村里人都找他。这也就导致了村里的木匠都对我家不来往了,甚至久而久之也就我家一个木匠。母亲就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们,然后给我做好吃的,做衣服,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我生来就像面部肌肉瘫痪、感情接受迟钝一样,没啥表情,情绪波动也少。村里唯一的玩伴就是郑瑞,因为他觉得我板着脸特别酷,和我一起就没人敢靠近他。据他说,他有一段时间特崇拜我,因为别的小孩儿看我就都要吓哭了似的。
      也是因为郑瑞,我认识了彩儿。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那天阳光特别好,放学以后郑瑞非要带我去看他心心念念的妹妹,我嫌他烦,想着去了以后就不会天天在我耳边跟着念经似的说了吧,那是个跟白面团儿似的小人,而且一点不害怕我,咯咯的冲着我笑。后来更是跟个小尾巴似的天天“秦哥哥,秦哥哥”的叫,郑瑞总说都搞不清楚谁是亲哥。
      后来村里改造,这些活儿都不让做了,实行工分制,我家的境况就不太好了。父亲的身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越加不行,母亲的笑也越来越少,恍惚间,我才发现,原来我长大了,他们也老了。
      我决定去参军,那个时候当兵特别光荣,不仅可以解决自己的生计问题,家里人也会连带着受到尊敬。我至今还记得当年我提出这个要求时父亲的脸色,那是一种怀念、欣慰和担忧的复杂表情。父亲没有或其他的,只是说了句:“累了记得回家看看。”那个时候还不太懂这句话是蕴含的种种情绪。
      在部队里生活非常艰苦,不仅仅要每天训练,晚上还要站岗,时不时还来个野外生活训练和军事演示。最困难就是做任务的时候,水和食物都是自己解决,野果毒蛇那就是大餐,最艰苦的时候是在大冬天埋伏了三天三夜击毙从m国来的探子,动静都不能太大,冷了就生扛着。
      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还觉得很充实,甚至有了第二个家的感觉。我还认识了很多可以交付后背,可以信任的战友。我也会在休息的时候想到远在乡下的爸妈,每次寄完自己工资,我就更有奋斗的动力了。
      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美好的时候,现实给了我一棒子,父亲命入膏肓,母亲让我找户人家相亲的时候我的心乱极了,但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彩儿,那个小丫头。
      部队领导听我请假回家是为了相亲的时候都惊讶极了,但是也很替我高兴,大手一挥给了我20天的假,让我娶到媳妇儿再回来。
      “秦卫国同志,你一定要拿出我们人民解放军的精气神来,不抛弃不放弃,坚定地在党的领导下,锐意进取,争取跨过困难高地,取得胜利,,可不能丢我们营的脸啊。”
      我以为那么受宠娇娇气气的小女孩儿肯定很难攻克,事实证明确实是。母亲托人去郑家相看,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她家里同意相看一下,我猜多半是郑瑞的功劳,坏消息是成不成全看人家姑娘,他们家疼闺女,自己做主。
      相看前一晚我彻夜未眠,我就想那个小丫头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当时我走她还哭了呢,可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怕成功又怕不成功,毕竟军嫂不好当,而且自己父母那个情况,短时间内她也不能随军的,但是就这么个丫头自己是惦记了这么多年,估计除了她也没有合适人选。
      我想了那么多情况,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不仅记得我也愿意嫁给我。我就想我肯定要让她幸福的,不管我对她的惦记是什么原因,就她还愿意在我家条件这样的情况下还愿意下嫁,我就有义务好好照顾她一辈子,让她开心快乐。
      不过我看她有点不习惯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距离我们当时分开时间有点长,毕竟我走的时候她才10岁。我们被郑妈打发出来去供销社买东西,我知道是为了我创造机会,但是路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牵起来话头儿,让她更开心点,所以就一直沉默着。
      我还没有来得及理清她的情绪和我的感情的时候,假期就到了,我也就只能按时返回部队,顺便往上交了结果申请书。申请书批下来第二天,爸妈给开的信就到了,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婚礼事宜,顺便挑一个好日子准备婚礼,5月31号是个吉日,宜嫁娶,就定在了这天。
      我像终于得尝所愿的信徒,看到家乡的旅人般开心,那是我开始的时候若没有想到的。迎亲的时候我其实挺紧张的,尤其是进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她就乖乖的坐在炕上等我带她回家。
      这个认知就像是一把糖洒在我的心上,从头甜到脚,让我的感情瞬间像是被激发一样。看着她晕红的脸颊,我那个瞬间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献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会有那么多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有的人,就是低头的瞬间,都能让你为之生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在我抱起她的瞬间,我感觉我好像抱住了自己的幸福,我娶媳妇了,是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媳妇儿,我们也会幸福的在一起,我们的儿子会坐在我的膝上,我就抱着他,教他写字,读书,她就坐在边上看着我们父子,然后继续低头做着自己手边的活儿,我们就像千千万万个家庭一样,平淡而幸福,这简直就是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场景。
      其实我看到了她睫毛上的泪水,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流泪,但是我却默默下决心不让她哭了,可是后来,我食言了。
      结婚第二天就收到了宋战带来的消息,部队紧急召回我们这些休假的士兵,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果然,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她就哭了,不出声,却一直默默的掉着眼泪。可恨的是我这么贪心,即想拥有她,又不想放弃部队里的兄弟。值得走过去拥住她,苍白的说你要习惯。
      我以为她是需要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却没想到她是生命力顽强的蒲公英,美丽易折却不屈不挠。
      就这样忍着离别的伤感,为我忙前忙后,准备着各种东西,把我送到了火车站,上车前她抱着我又哭了,但是在我说了会想她以后就突然笑了,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一句话就能让她笑的开心。我突然觉得,一句情话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
      我也知道,我可能终我一生再也不能忘记那个笑中带泪的女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秦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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