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悠夏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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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夏中学今天来了不少人，用校长李严的话来说“死的活的用来的不用来的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尽管如此，但人数也不过才原初三的三分之一。
像赵铭这样的当然算是死在中考里的死人，只是还不算死透，尚有余温。
今天来校，时间极为有限，九点李严要开一下校会，而后就是填志愿。为了避免这经常忽然阴冷的天趁人不注意又下一场雨，到了九点，李严不管迟到的三分之二“死人”，准备开始“追悼会”。
追悼会中，铭问了问周围的“死人”，发现比自己还惨，都死得透透的，连丝热气都没有，不免有了一丝安慰。死的几人已经表现出复读的愿望，反正初中已经四五年了再来一次认识一下新生也好。甚至有人已经决定开完校会便加入暑假补课的行列。
铭对此实在没什么兴趣，觉得差一点就差一点好了，实在犯不着再浪费一年青春。和铭有相同想法的还有李严，只不过，李严是觉得复读之人皆没什么大希望，所以不愿教。
前面说，这次全校考得如此之惨，校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这件事在明面上来说向来是说不通的。
校会准备开了，这群大型的追悼会好似把老天都感动了，竟也变了脸，阴阴沉沉的，似是在为芒夏中学的悲痛渲染气氛。
李严上台，下面的人都焉巴了一样，像极了一群打了败仗的兵。而败兵之将李严在台上，也是面容憔悴。
“伙子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建议先低头默哀五分钟。”
李严的话刚一说完，便趁众生低头之际拿出稿纸来，想将昨日才写好的稿件再看一遍，而下面不少人看着李严此举，不禁笑了起来。李严不喜，满脸的黑线，若不是脸本来就黑，应该被人看得出来的。
片刻后，李严自信已经掌握了其精髓，遂在中学生面前潇洒地将纸一丢，任其飘在风中，而后清了清嗓，理了理衣领，开始正儿八经地胡扯起来：
“同学们，今天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来祭奠你们逝去的初中以及已然在中考中壮烈牺牲的你们。
我教了你们三年，但是说实话，啊！同学们，我并不觉得我很对得起你们。曾经有一段很美好的假期放在我的面前，我却搓了麻将，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同意放那几天假的，一定让你们考完那几套试卷。是啊，要考，要考，一定要考！
你们的失败不是必然的，但失败的原因是很多的。”
李严的话越到后面越来越慢，最后冷风一吹，彻彻底底地忘了词。
而另一边，听说自己失败的原因很多，众生忽然来了兴致。只是李严忽然半天放不出话来，台上一阵骚动。而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的李严也是难熬。
退居副校长的李凡则在台上一边抽烟一边冷笑，心想你小子怎么有我的本事啊。李凡有些同情李严，将烟掏出一支来递给李严：“别桌急，别桌急，来，抽杆烟冷静一下。”
李严生气地摆开了烟，怒目微睁地看着台下，被逼得没办法，竟临场爆发了，一时之间，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你们错在了那里？早恋！晓得不？”
“晓得！”台下一片高呼。
“晓得个脑壳晓得！有的同学啊，主要是说男生哈，明明成绩多好的，就是脸长得不行，却偏偏想姑娘想疯了，想谈恋爱耍女朋友！这咋个行安？现在谈恋爱还是靠脸的嘛，又不是靠成绩，靠钱；都怪现在的小女生们太傻，只认脸，恋起爱来钱都不认的。你们克追，追得到才怪，我敢打包票，你们追不到，要是能追到，你们校长全年级数学第一的我不早就追到了？（听此，下面众男生暗自不满嘀咕：你丫个有婆娘的砸个晓得我们这些没婆娘的苦。）女生呢！砸个现在这些小女生一提到男生都要先看脸长得咋个样？帅还能下饭不成？（众女私语：那也不能看着就吃不下饭啊。）
所以说，你们这些脸长得不行的，一定要有钱的时候才谈，那个时候你想咋个找就咋个找，想找屁股多大的就找屁股多大的；那些脸长得好的，先让他们得意一下，反正到最后还不是帮你养婆娘。你们读初中的时候，我给你们说过一句话，初中不要谈，要谈上高中。这是无比正确的！你们想，国家九年义务教育，又不是拿出钱来喊你谈恋爱，那学校不成婚姻介绍所了？所以说，谈不得，谈不得，真的谈不得！
初中谈真的是不正确的啊！这个时候女大十八变才开始变，你咋个晓得你现在找的潘金莲将来会不会变成老母猪呢？高中，那个时候女生长得差不多了，而且高中学习任务重，正好谈场恋爱放松一下，你们说对不对？说了这么多，就是一句话，初中谈啥子恋爱？你看，一谈，谈成啥子个鬼样子，谈崩掉了！全校都没考好！不少人还得重来，你们说拿这大好的青春去高中谈一场风花雪月该多好？偏偏要在初中谈，真的是，简直不想说你们。不想说，不想说，真的是不想说。
但是我还是想再说你们几点，你们啊，太自负了，晓得不？”
“晓得。”众生再一次高呼。
“晓得个鬼晓得！肯定不晓得，要是晓得我还说啥子安？……”不知不觉间李严已胡说八道了近半个多小时，台下聚了越来越多的人，李严越扯越起劲，最后，整整找了十余条理由来，不过最终也终于快词穷了。
“……都是假的，初中谈恋爱，都是要分的。那些男生说得多好听的：‘为了你，我做啥子都可以。’问题是你啥子都做不成啊，大哥。那些女生也是信，信啥子哟。他请你吃东西最多一碗米线芍粉，连饭店都没进去过你咋个就答应了？都说外面社会上不少女人拜金，只认钱。但至少人家懂得找个有钱的，你们真是连外面社会上的女的都不如。不如，不如，真是不如。”
这话重了些，台下不少女生纷纷忧怨地望上台来，让李严顿觉后背一阵阴森寒冷，不免想早早了结了。
“考成这样，时至今日身为校长的我已无话可说。最后一句：伙子们，散了！”
李严的话完了，不少人的初中也差不多算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悠夏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