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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境 ...

  •   夜晚,海边。格外静谧,还有一层烟雾笼罩着,显得朦胧。夜空中袅袅回荡着若有若无的歌声,犹如天籁。
      一个三十许的华服王者从远处走来。他看见一个有着一头蓝色长发的女子坐在海边,背对着他。
      王者渐渐靠近那个女子,轻声问:“你是谁?”话音刚落,女子一下子便消失了。接着,王者跌入万丈深渊。
      “啊——”王者从梦中惊醒,猛地直起身来。“怎么了?永弈。是不是又做那个梦了?”睡在王者身边的女子忙问。
      王者点了点头,皱眉道:“这十年来,我反反复复做着这个梦,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梦中那个女子,分明是个鲛人,怎么会和我这个空桑人扯上关系?况且鲛人只是身份低微的奴隶,而我是空桑的帝王。”
      女子脸上显出了一丝惊慌,心道:那个鲛人缠了永弈那么久,为何还不肯罢休?
      空桑的帝王似乎觉察到了这一点,问道:“白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霜掩饰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你多心了。”
      “白霜,你可是空桑的皇后,是不能说慌的!”永弈帝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白霜皇后,自己的妻子。然而,白霜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时候不早了,你该上朝了。小一!小二!皇上要上朝了。”
      接着,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侍女:一个手端脸盆,另一个手拿朝服。然后,帮永弈帝洗漱、更衣。待梳洗完毕,永弈帝便上朝去了。
      永弈帝走后,白霜皇后越想越感到不安:难道那个鲛人真是阴魂不散,要来找永弈?“小一、小二。替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出去一下。如果皇上问起来,就说我去九嶷祭拜永飞王爷了。还有,千万别让皇上去找我。”她草草地吩咐了这些便趁着永弈帝上早朝的时间离开了伽蓝白塔,去了九嶷山,但她去的却不是墓地。
      帝都,伽蓝白塔。
      永弈帝上完早朝,回到寝宫却不见白霜皇后,便问那两个侍女:“白霜去哪儿了?”小二答道:“皇后去了九嶷山。”“她去九嶷山干什么?”永弈帝问道。小一忙接上说:“是小二没说清楚,皇后是去九嶷墓地祭拜永飞王爷了!”
      不知为何,每次提到这个十年前便去世的胞弟时,永弈帝的心总是会隐隐作痛。他恨自己,恨自己十年前没有见着弟弟最后一面,永飞便去世了。但他对十年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只是听所有的人说,是他和永飞同时患病。他把命给保住了,却失去了记忆:而永飞却抱病而亡了。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知,就连他是如何得的病,得的什么病都不清楚。因为没有人提起当年的事。
      这会儿,永弈帝忽然想到:“对了,明日便是永飞的忌日了,我应该去祭祭他。快去准备马车!”
      “ 不,不······不可以!”两个侍女颤抖起来。
      “放肆!”永弈帝一拍桌子,发火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两个奴婢来命令我!”
      只听得“扑嗵”一声,二侍女一齐跪下,低头道:“请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但皇后吩咐过不能让皇上去!”
      “皇后知道皇上日理万机,不能离开帝都。还有,皇后怕皇上离塔之后会遭到其他各族的刺杀。所······所以交代奴婢二人千万不能让皇上去九嶷!”
      “笑话!我堂堂一个空桑的帝王,还会怕那些刺客不成?”永弈帝带着藐视一切的口气说。
      正当二侍女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只听到一个声音响起:“皇上,白姐姐也是关心你呀!”
      永弈帝和二侍女循声望去,见门口赫然立着一个紫衫女郎:冰肌雪肤,明眸皓齿,那头紫色的长发衬得眼前的人更加高贵、典雅。这女郎便是永弈帝的宠妃,紫王紫日的女儿紫嫣。
      因她父王与白王白旷的政见不合,所以她也很少与白霜接触。今日她突然出现替白霜说话,倒是令在场的其余三人颇为吃惊。
      “紫嫣,你怎么来了?”永弈帝首先从吃惊中出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恰巧路过,听皇上在大发雷霆,便想进来劝一劝。”说话间,紫嫣已步入屋内,来到永弈帝身边。
      “皇上,近日国事繁重,实在不宜外出。况且,冰族好像正在从海上返回云荒,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那些冰夷人多势众,皇上即使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若皇上真有心出去,等改日空了,带上几对骁骑军一同上路,那我们也好安心啊!”紫嫣的这一番话似乎有安定人心的作用,竟劝得永弈帝放弃了去九嶷,而是去书房处理政事了。
      永弈帝一走,紫嫣便让小一小二起来。小一小二也不说话,只是诧异地盯着紫嫣,眼里还有一丝敌意。
      紫嫣对这两个侍女的用意早已心知肚明,她也不理会,微笑着离开了。
      其实,她只是为了自己,帮白霜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她明白:她们是敌人,即使没有她们的父王,她们也是敌人。这一切从白霜成为皇后那一日起便注定了,谁都无发改变,直至双方中有一人倒下。
      马车驶向九嶷,在离一处悬崖几十丈外停下。车夫对车内的人说道:“夫人,到了!”
      从车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中指上戴着一枚蓝宝石戒指,乃是空桑的后土神戒。车帘被缓缓掀起,一个娇俏丽人从车内走了下来。那丽人满头银发,身着白衣,上面绣着蔷薇花的图案,正是空桑白之一族的标志。此人不是皇后白霜却又是谁?
      她吩咐车夫去远处等候,自己则靠近悬崖,将早已准备好的祭品摆到崖边。“蓝姑娘——”她扯着嗓子向崖底喊,“蓝姑娘!我是白霜!你还记得我吗?”崖底似乎有人回应似的,传来几声低沉的嘤咛。
      她渐渐放低了声音,开始烧纸钱,边烧口中还边说道:“蓝姑娘,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来看你了。我知道,十年前的事你还耿耿于怀,所以你才会一直阴魂不散地缠着永弈。但我希望,你能放弃,放弃那段感情。毕竟事情都过去了十年,你也已经死了,而永弈也早就失去了记忆······”
      仿佛回忆似的,她闭上了双眼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鲛人,你是不会想看到永弈明白真相后的失魂落魄的,他现在过得很好,将来会过得更好,只要,只要你离开他。算我求你了!来世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蓝姑娘!我求你了!”她开始啜泣起来······
      忽然,崖底传来类似于哭泣的声音,虚无缥缈,若有若无。那声音直传入白霜的心底,好像积压着一股极为深的怨气和阴冷,使她为之一颤。然后,整个人都瘫软了。那声音意味着她不答应白霜的请求,所以她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这样的打击实在太大了,白霜真的无法接受,就像十年前一样。
      伽蓝白塔,永弈帝书房。

      也许是太疲惫了,不知不觉中永弈帝竟趴在案上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一样是安静的夜晚,一样是循着歌声来到海边,一样被雾气笼罩,就连那个坐在海边的蓝色倩影也还是如此迷人。
      虽然不知道已经做过这个梦多少次了,但鬼使神差般的,永弈帝还是上前问了那一句:
      “你是谁?”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似的。永弈帝原本以为自己会像曾经签百万次那样,一问话女子便消失,自己则跌入深渊。可这次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女子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渐渐转过脸来。
      当永弈帝见到那张脸时,竟感觉异常的熟悉,还感觉到锥心般的疼痛,他用手捂着胸口,试着克制那样撕心裂肺的痛。
      碧色的眸子,绝美的脸庞,眉宇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哀愁······为什么?为什么那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颜上会有这一抹哀愁?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的熟悉?为什么他的心会那样的痛?······
      女子用她那柔美的声音缓缓脱口道:“我的名字叫蓝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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