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等待着的莫桑花》夭精

7、该走的留不住

　　该走的一定会走，等待无用，谁也不知道这一别竟是最后一眼。

　　手上这冰冷的触感是你给我最后的纪念，为什么我现在就开始忘记你微笑时脸颊卷曲的弧度，还有你手掌干燥的温度。如今的我清晰记得这一年来你对我的好，有一种虚幻的真实感，你不在了，我脑海里的那个你，真的还是你吗？

　　莫桑一步一步的踏上木制的楼梯，嘎吱嘎吱的声响她听不到，近乎麻木的走完这最遥远的一段路。艾斯跟在她一步之后的地方，漆黑的眼睛紧盯着莫桑瘦弱的脊背，不发一语。

　　站在达娜奶奶的房门前，莫桑惨淡无光的眸子里终于多出了些波澜，一层又一层的水雾绕在那双清澈的小溪中。她渐渐的佝偻下身子，双臂环绕住自己单薄的身体。莫桑站在房门外不停的踌躇，不敢，不愿，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一具没有体温，不会笑的尸体呢？达娜奶奶才不是那样呢！莫桑哽咽着，弯曲的背部一颤一颤的。

　　艾斯听着那不断压抑的抽噎，眉头逐渐的收拢，上前一步揽过莫桑细细的腰，站的笔直的艾斯成了莫桑最后的依靠，艾斯看着怀中低着头喘气呼气声越来越大的莫桑，眼神更加锐利的看着房门，深吸一口气，果断打开了那扇莫桑可能永远也没有勇气打开的门。

　　接着是无穷无尽的爆发，艾斯坐在达娜奶奶床前的地上，双手环抱住摊趴在床边的莫桑。所有的想象都不如真正看见的冲击来的巨大。一直隐忍的莫桑终于爆发了。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真的如同两条不会干涸的溪水。从最开始有些尖锐的哭声到最后无力沙哑的哽咽，莫桑一直在哭。

　　而艾斯坐在她的身边，支撑着莫桑瘫软的身体，宽阔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顺着她不断颤抖的后背。艾斯将她的身体扶正，收到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温暖感受她冰凉的体温，一只手紧紧的拥抱着她，不停亲吻着莫桑的侧脸，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说着：“我在这，我在这......”

　　哭累了，莫桑满脸泪痕的睡在了艾斯的怀里。不停的抽动了红通通的鼻子，紧锁着眉头，不安稳的偎在艾斯的手臂上。

　　艾斯小心的站起身来，抱着莫桑亲了亲她的眉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达娜奶奶，庄重的鞠了个躬。

　　站在门外的雅各布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看了看倒在艾斯怀中的莫桑，红肿的眼睛以及脸颊上未干的泪水，这些就像是撒在雅各布心上的盐，灼痛的生疼。雅各布更紧的攥了一下拳头，收敛住脸上的情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艾斯。

　　艾斯的眼睛没有离开过莫桑，泛溢出来的温柔使雅各布呆楞了一下。这样的眼神与表情在雅各布心中，是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罪恶，强大血腥的大海贼身上的。

　　只怔愣一下，雅各布便被刚抬起头的艾斯震慑到了。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眼底的温柔消失殆尽，漆黑中夹杂着桀骜与锐利的锋芒。一瞬间发出的气势差点压垮了雅各布的膝盖。

　　自尊与自卑同时在雅各布的心中激荡折磨，他拼命的安稳住自己狂乱的神经，如同梦中惊醒，他听到艾斯冰冷未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一下。”几乎出于本能反应，他侧过了身体。
　　只是片刻的对峙，雅各布心如死灰，这份感情，可能真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震耳的枪声连绵不断，惨叫声，狂笑声，兵荒马乱的脚步声。这是最暴乱的大海贼时代发生的再平常不过的罪恶。

　　莫桑茫然而惊恐的看着眼前那个男人拼命狂奔，然后“砰”的一声，附着紧追在他身后的那狰狞的大笑，男人僵硬的看着自己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缓缓倒地，至死仍留着不甘与憎恨。

　　莫桑颤抖着后退，鼓起全身力气支起软绵的双腿，拼命的奔跑试图逃离这个噩梦。

　　却惊愕的看到前方那个熟悉的人影，是头发还未变成银白的达娜奶奶。

　　“达娜奶奶！”莫桑来不及多想，鼓起全身力气向她狂奔去。然而莫桑惊诧的发现达娜奶奶的视线直直的侧过她，恍如无物，绝望的望着前方那个男人倒下的身躯。

　　“啊啊啊！！”接近于嘶吼的尖叫，那个尚未苍老的达娜奶奶紧紧的捂住嘴巴，发红的眼睛睁得老大，慢慢上移，看到了那狰狞的杀死她丈夫的海贼，发现她后又转而向她走来。

　　莫桑大吼“快走！”，却在上前拉住达娜奶奶时仿佛被定住了身影，莫桑细白的手指在抓住达娜奶奶衣袖的瞬间，竟生生的穿过去了。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掌心，天地之间的压迫与沉重感在一刹那猛地袭来，世界天翻地覆。

　　如同上帝般的盘亘在上空，虚幻的身体透映着如同梦境却又具有强烈真实感的世界。

　　达娜奶奶在拼命的奔跑，莫桑也在不停的跟随着她，她想帮她，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次一次的穿过达娜奶奶的身体，融入虚空。

　　身后的海贼追赶的越来越快了，达娜奶奶剧烈的喘息声就打在莫桑的耳边，无能为力，只能一遍一遍的对着不可能听到她声音的达娜奶奶喊着，“快一点，达娜奶奶，再快一点！！！”

　　在莫桑一声比一声更大的喊叫中，达娜奶奶终于跑到了海边，没有力气了，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虚软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般的自己牵绊着，看着眼前空无一条船只的海面，身后残忍的笑声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笼罩了达娜奶奶的整个世界。空洞的瞳孔不断被溢出来的泪水冲刷，直到那一条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绝望的海贼船渐渐靠岸，心情一下起伏激荡，达娜奶奶最终放弃了求生的渴望，她坚决的转身，眼睛里有对死亡的恐惧，但更多的是被仇恨所激起的无限的与那个杀了自己丈夫与儿子的孩子同归于尽的勇气。

　　而悬在虚空的莫桑则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海贼船头的那个男人。

　　那是“白胡子”！！！

　　莫桑双手紧紧地捂住不断颤抖的嘴唇，感受着绝处逢生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在胸腔中震荡着。
　　而随着那个男人右手握拳随意的一震，整个空间的空气都不断震动，发出呜呜的蜂鸣声，甚至连海水都翻滚起一个颇高的浪花，船被浪托着更快的到达了岸边，达娜奶奶面前的海贼应声倒下。

　　达娜奶奶留着泪回身，只瞥见了一眼，便精疲力尽的昏迷在地。

　　这个梦真实的可怕，莫桑皱紧了眉头却也逃不脱，醒不来，她只得不停的流泪，接近于窒息的哭泣。

　　她冰冷的手臂环绕抱紧自己冰冷的身体，就在她为达娜奶奶的幸存而激动的不停颤抖时，温热的气息渐渐的包裹住了她的身躯。

　　很温暖的气息，仿佛置身于冬天荒野的火堆旁，温暖的令人全身发颤，由心脏一点点的流向四肢，温热的浸润，无法拒绝也无从阻止。

　　越是寒冷，越是容易感受温暖。

　　她身上还是好冷，却被胸腔中不断涌升的幸福感与一股股的热流唤醒，如同冬眠的小动物一样慢慢张开了眼睛，单纯的兴奋，期待迎接灿烂的春天。

　　哭了太久的眼睛中还氤氲着未散去的雾气，朦胧的看去只看到了男人古铜色的胸膛，匀称而富有肌肉感。

　　‘艾斯的胸膛，是安全感’莫桑的嘴角渐渐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抬头望去便望进了艾斯的那双如同深潭一般，让人沉溺却又温柔的不得了的眼睛里。

　　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里面有担忧，惊喜与包容。

　　于是莫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往前更进了一下，将她毛绒绒的小脑袋扎在艾斯的颈窝处，感受着艾斯温热的打在头发上那让人心痒的呼吸。以及她纤细的腰肢被艾斯的大掌完全圈在自己领地的紧固感。

　　让她再睡一会儿吧，太累了，就让她在这个温暖的避风港放下一切，逃避一会儿吧！

　　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