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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五十七、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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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张纸上所有的痕迹,被二宫划得不可辨认。
多想否认,多想否认……多想表那么自作聪明地推导出一切。
二宫将那张纸揉了揉,又嫌毁尸灭迹得不够,索性撕了。
撕成一片片,撕成一条条……
纷飞着,晃晃悠悠,坠人垃圾桶。
一点痕迹都没有吗?
但已经知道了啊……
二宫无力地蜷缩在椅子上。
全他妈的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曾经在垫子上摔了一次又一次的樱井翔……
曾经被自己损为溜肩也无辜地笑着的樱井翔……
曾经站在东京塔底说着“所有灯光的地方都能看见”的樱井翔……
曾经为自己的律师资格而东奔西走的樱井翔……
曾经说着“喜欢”的樱井翔……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不知道,无从考证,无从检验……
以为自己看到的已经是全部了……
但自己没看到的,又算什么?
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他的朋友圈……
这样的樱井翔,是自己所不熟悉的。
他一直都做着很符合自己角色事情,不是吗?
一直很好的,笑着的,好人缘的交际于各种场合。
一直那么体面,那么优秀。
这样一个光鲜的形象是真正的他吗?
可是分明对自己说过那么恶毒的话……
也会嫉妒,也会生气……
也会冷嘲热讽,也会承认……
到底什么是真?
什么是假?
曾经说过的“喜欢”,能相信吗?
液晶屏的蓝光幽幽地亮在漆黑的房间里。
像一只蓝色的眼睛,在偷窥着房间里的人。
和褐色的眼睛对上了,就这样映出他有些湿润的眼底。
房间好冷,月光也是清冷的影子。
像个大冰窖。
二宫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地颤抖。
因为冷,或者因为……
他真的后悔了。
不该查这个案子,不该查这个真相……
不该知道在幕后推进这个事件的,居然是他。
这该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敌人?
缜密的,无声无息的,仿佛会一下子掐住喉咙。
这样的他,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樱井翔吗?
果然是完全相信他的自己,太天真了吧……
迷迷糊糊地梦见了很多事。
大学的时候一起喝酒,一起说着教授有多坏,将来有多美……
樱井翔喝醉了会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还有毕业旅行的时候,肩并肩躺在热沙的坑里。
头顶的月光皎洁。
知道眼睛盯着那轮银盘已经泛酸了,还是不敢偏过头去。
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对着他微笑。
然后用手,指着他的额头。
站在对立的律师席上,一轮一轮地艰难博弈着。
讨厌为敌,但偏偏一次又一次……
直到惊醒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不是梦。
不知不觉间,他和樱井翔的关系,已经变得盘根错节。
究竟是什么……无从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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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者说……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好……
二宫总希望能找出樱井翔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的证据。
虽然明明知道是徒劳的……
至少也希望是参与而不是策划。
但不是策划的话,又显得他很逊……
真是个矛盾的逻辑。
乘车来到了AZEL的那块地。
在熟悉的大伯大娘家坐了一会儿之后,就琢磨着要找点证据。
远处那块被围起来打着施工牌子的用地,真的是为了挖水泥吗?
二宫又问大伯确认了一遍。
“樱井翔真的带了很多土回去吗?”
大伯抽着烟斗,确定似的点点头。
“土是灰白色的?”
大伯再次确定了:“表层倒不是,越往下颜色越浅。不过……二宫律师啊,如果是盐碱地的话,我们见过……不该是这样。”
二宫有些头疼地抱住了脑袋。
绕着施工场地转了几圈,门口的保安一直在巡查。
查什么啊……都昭然若揭了。
但二宫还是想进去。
如果里面是大片水泥的话……大概就真的能证明自己有侦探的才能了。
做什么律师嘛……应该做侦探才对。
从里面走出来的AZEL的一位经理还认得二宫。
见他在门口徘徊,就打了个招呼。
一番寒暄之后,对方防范得紧,关于工程的进度只字不提。
直到二宫说出“森下晟一”的时候,明显热络了起来。
“我从TMI辞了,在帮他做事。”二宫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根烟。
“我们也是帮森下先生做事。”对方看到二宫把烟叼在嘴里,急忙掏出打火机点上。
果然是一整套的关系,二宫有些泄气地想,自己都猜对了。
“说实话……森下先生很生气呢。”二宫漫不经心地将烟吐到对方脸上,对方也不避开,依旧一脸笑容,估计心里倒是很想打他一顿。
“居然让樱井翔抢先了。一旦有证据的话,事情就难办了。”二宫含糊其辞,不点破,也不说内容。
但对方倒是诚实得很:“真没想到他会发现地下几十米深的水泥,不过请森下先生放心,现在基本都已经快清理完毕了,保证不留痕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现在……你也知道,是大选的非常时期,记者的鼻子可灵得很……”二宫觉得自己的脸镇定得有些抽筋。
对方已经完全把他当作高层领导了,态度也愈发恭敬了起来。
“这个请您放心,樱井翔挖到的那点儿土墩根本不足为证。”
“而且听说……除掉他只是迟早的事。”
二宫的脑袋里“嗡”了一声,警钟大作。
“除掉……什么意思。”二宫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希望对方没有看出来。
对方倒真不是个聪明的人,对二宫所有的问话都和盘托出。
“就是……”他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这个意思。”
烟掉在了地上,为了掩饰慌张,便一脚踩在了烟蒂上。
“□□的做法啊……”二宫挠了挠头,竭力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因为听说最近,森下先生在官司上又输给了樱井翔。”对方将二宫的所有动作理解成了兴奋,所以情绪也高涨起来。
“估计森下先生也快忍耐到极限了……杀人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做。”
“什么……”二宫觉得再好的演技也快撑不下去了,不小心把诧异泄露出口,又飞快意识到不该这么做,急忙压低了声音。
“涉黑总会把事情闹大……这也是森下先生为什么要和我合作的原因。”二宫迅速组织了一下思路:“如果能从白道解决的话……”
对方激动的情绪有些难以平复,打断了他的话:“是樱井翔那小子逼得太紧,还有吉川孝太心急。拆台不是这个拆法……二宫先生在森下先生身边做事,也知道现在一边倒的形势……”
二宫用力掐着自己,才保持一直站立着的姿势,所有的可能性在他脑中飞速转过,唯独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种情况。
他深吸了一口气。至少也要套更多的话出来,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二宫掐着自己试图平静情绪,然后说着旁敲侧击的话:“马上就要公投了……冈崎先生的优势不明显啊……”
“所以才说……樱井翔那小子做事不高明。这么样个逼法,狗急了都要跳墙,何况森下先生。”这番话说得很得体,使得对方明显觉得他是内部的人。
“应该不会。”二宫知道如果想套出更多的话,就要让对方对你百分百信任:“我跟着森下先生也不是一两天,以前AZEL征地的事情,我不也是尽力周旋着吗?”
对方显然更信任了,恭敬的笑脸笑得跟花儿一样。
“是,我们boss也说二宫先生是个人才,小堺先生也说您办事有力。”
二宫几乎觉得自己的脸颊都笑得有些疼痛了,这样的“赞美”,听着怎么无那么像讽刺来着?
“但你们律师毕竟只能在明里争一争,暗地里的事情,谁知道呢……”对方叹了口气:“吉川孝他老爹是怎么死的?”
原来是那件事……二宫飞速地回忆着关于吉川盛死亡的消息,不是心脏病发吗?
看到二宫沉默了,对方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吉川盛人院之后,在他每天静脉注身寸的葡萄糖里加一点儿东西,常年累月就成了心力衰竭,肝功能失调。最后死了,还不是无声无息的。”对方苦笑了一下:“当初这件事还是我参与的呢……做得太TM漂亮了。”
“劳苦功高。”二宫低下头。几分钟之内听了这么多内幕消息,每一条都这么震撼,一时半会儿还真接受不了。
他突然很想问:“你给我说了这么多,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对方笑了起来:“你是森下先生的人嘛……再说,吉川盛的死早过了诉讼时效了,他是90年死的,15年的诉讼时效,05年就过了。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