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未有意

27、第二十六章 惊吓而病

　　然而就在我转头的那一瞬，一个惊雷劈下，屋子里白光一闪，哥哥恍惚是被什么吓到般，尖叫一声，丢下枕头转身跑了。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陈婷推了我一把：“快去看啊！”

　　那时我才反应过来，忙穿上拖鞋跟了上去。

　　“哥哥，哥哥……”我追到哥哥的房间，却没有看见哥哥。床下、衣柜、盥洗室，每个地方我都找过了，却都没有找到他。

　　哥哥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一定是在家里的。”陈婷也披上了晨衣，“让大家都起来找。千万不要跑到外头去了，好大的雨呢。”

　　窗外如墨漆黑……

　　“哥哥……哥哥！哥！！！”我在客厅里发出了焦躁的吼声，这是我成年以后第一次这样失态。

　　“别急，别急，咱们再仔细想想哪里找掉了。厨房？花房？”陈婷在身边算着，“酒窖……酒窖！有人去找过酒窖了吗？”

　　“哥哥从来不去那里，他怕黑。”我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可你没找过。任何可能的地方都不应该放过，云生刚刚可能是被惊雷吓到了，被吓到的孩子慌乱中哪里都会去。”陈婷红着脸用惊雷含混过去，“走，再去酒窖找找。让阿磊他们也穿着雨鞋到外头看看，也许是去了小凉亭那边。”

　　陈婷的红脸倒是提醒了我，在哥哥进来前的那一刻我们在做什么。但如果他已经在门外看了许久了呢？我心慌起来。

　　“对，对，我去，我去。”

　　拧开酒窖的照明灯，地面上就印出一坨拉长的黑色。其实那个时候酒窖的酒并不多，有些架子还空着。透过那些空隙，很容易发现穿着米灰色睡衣的哥哥蹲在墙角，整个人缩成一堆儿，脸埋在膝盖里，浑身瑟瑟发抖。

　　对陈婷来说她并不了解，但在我记忆深处当哥哥面对恐惧时，往往就是这样，他只会像鸵鸟一样缩起来，根本不敢抬头。

　　可我忘记阻止陈婷靠近他，当陈婷的手放到哥哥的肩膀上时，连我都能听到哥哥的啜泣声：“……不要……云生……听话……听话……”

　　哥哥被找到了，但他也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得就好像要着起来。我的心情也随之跌到谷底，本该欢喜的新婚变的沉闷，甚至预定好的蜜月之旅也不得不推迟。

　　而陈婷始终无怨的陪伴着我，纵然她有无数的疑问在心里，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公公，到底给了眼前的哥哥怎样的伤害。

　　“你去睡一会儿。”

　　“不用。”我捏了捏肩上那双温暖的手，“我守着他，我怕他一会儿醒来看不见我，会害怕。”

　　“好吧。”陈婷叹着气，“可你也别硬撑着，回头云生好了，你又病了，他就更害怕了。”

　　“好，”我转过身轻轻吻了吻陈婷的脸颊，“我记得，要是今晚哥哥都还不醒，明天我就去睡会儿，换你来。”

　　“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宵夜。”

　　“让刘妈她们做吧，你早点睡。”

　　“傻瓜，她们做的哪里能一样，我这里边有满满的爱心呢。”陈婷在我胸前画了个桃心以示宽慰，才走出房间。

　　林医生依旧供职于这个家，只是他老了，再要他熬夜也不人道，只好叫他在隔壁的客房歇会儿，好在我不再是十年前的莽撞小伙儿，照顾一个发烧病人对我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

　　这是一场说不上哪里不对的发烧，我定定的凝视着哥哥的面庞，最近几年他长胖了不少，以前的手腕纤细的甚至不如女人，现在倒是有些男孩的样子，身体也强壮了，这样的高烧不退已经不大常见。我很担心，那时候对于某些疾病的认知已经不再是停留在五岁的阶段，这样的高烧，会不会引发什么病症，当然，我更担心的是过去的折磨会不会已经在哥哥的身体上留下什么隐患，而现在这些隐藏的病症才要开始显像而已。

　　我兀自推想着最可怕的可能，那些在我脑海中演算过千百遍的东西。

　　可我低头时，看见哥哥也定定的看着我，只是那眼神并不是我已经习惯的懵懂与依赖，而是透着淡淡的哀伤和绝望，这种目光——他属于哥哥——虽然很久不曾见过，但我绝不会遗忘。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