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爱情》糯米糍小釁

5、part5

　　海边，房车
　　“只有水要吗？”
　　林初音坐在床角盯着墙上那张全家福，若有所思地回想着认识这个人的一点一滴。
　　“你爸妈呢？”
　　“死了。”
　　“所以才去打架的吗？”半晌，她弱弱地问了一句。
　　“别这样看着我好吗，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再多的感情也淡了。而且千万别同情我，哥可是在首都都有房子的人。”本来以为会收到道歉呢，没想到被一个女生同情了，人生可悲呀！
　　元野一口气喝完杯里的水放下水杯，径直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抢过初音手里的被子躺下。
　　关灯，睡觉。
　　“喂，你——”
　　“闭嘴，睡觉，别说什么让我走开之类的，你也看到了地方这么小只有一张床，而且这张床是我的，不想睡你自己下车找地方睡去。”
　　下车？这可是海边，走多久才会有住的地方啊！重点是，一晚上要花多少钱呐，这买卖不划算。
　　一个大男人耍什么浪漫，竟然住海边！初音边思考着这个变态的问题，边把被子全都给了元野，之后她蜷在床的内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把前前后后地事情仔细想了几遍之后，初音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然，也不会买房车吧？
　　“一般都是三个月换一次地方，差不多一个月以后就走，”黑暗里，元野背对着她，眼睛在黑暗里寻寻觅觅，“一个月以后就走。”
　　一个月以后？也就是社团十周年晚会之后，那时候应该就快放暑假了吧，那时候满脑子肯定都是回家的激动吧，能不能等考完试再走呢，走之前应该再见一面的吧？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海风透过车窗丝毫不留情面地攻占着整座“城堡”，元野稍稍往后靠了靠，把身上的被子分了一多半给初音。
　　“谢谢。”
　　早晨，金色的阳光顺着大海直洒向车里的人，温暖明亮。
　　“林初音，林初音，暴王龙，快起来回你们学校。”
　　没有回应，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日上三竿的元野镇定地翻了个身，手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咦，这是什么？
　　软软的，滑滑的，还有一股奶香，鼻子嗅着味道一点一点地靠近……
　　近了，近了，近了……睁开眼吧，元野！
　　面包和酸奶，是早餐？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包奶香的刺激，元野立刻清醒了，一脸甜腻的坏笑。
　　“每天早起吃早餐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主意嘛！”
　　拿起手机，温柔地发条短信吧！
　　暴王龙，你知道龙是食肉动物吗？那龙的主人自然也是食肉动物
　　不，不对，那龙的主人自然也是食肉生物。
　　怎么还是感觉怪怪d的？
　　这一个月两个人除了短信都没有什么联系。
　　但是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每天都发三十多条短信，就连心宽体胖的木木都大吃飞醋。
　　“初音，我要走了……走之前见一面吧！”
　　两个人好像有意避开了那个离开的话题，初音也故意避开了每一次元野的见面提议。就好像，不见最后一面就可以一直在同一个城市，保持着只要一个招呼就可以马上到彼此身边的距离。
　　这一次，好像避不开了，当然初音绝不是一个矫情的姑娘。
　　“好，下周三晚上，十周年晚会，我们见一面。”如果周围都是认识的人，那自己就算为了面子也不会做出丢人的事吧？
　　不会哭，不会伤心，不会告白，不会结束不曾开始的心心念念。
　　而木木却在大牙的怂恿下酝酿着另一个阴谋。
　　晚会
　　“你到了吗？”
　　“还没，等快结束吧。”站在背光的角落里，元野静静地注视着初音，竟然有一种多看一秒都是赚了的感觉，是因为最后一天吗？纷乱的思绪被旁边几个人的声音打断，因为其中一个他认识，是田木木。
　　“是第九个节目吗？”
　　“对，等会儿一定要保证林初音在最中间的走廊上，等后台的人把韩城学长骗上台，一解开眼罩，全场的灯都暗下来，只留两个，一个打在韩城学长身上，一个打在初音学妹身上。视频一定要准备好，大家快去准备吧！”大牙强装镇定地安排着。
　　元野看着在人群中忙碌的初音，韩城？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竟然是被闺蜜认可的男人，那肯定不会差吧！本来是来告白，不，告别的，竟然亲眼见证了她的幸福。他转身离开了大厅，好闷呢，出去透透气吧，这里似乎并不需要你。
　　门口仍旧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人，他从未意识到等待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大家都有那样一个值得等待的人，那自己呢？一个人久了，就习惯了一个人，可一辈子……谁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呐，头有点疼，元野坐在台阶上，看着门口三三两两来来去去的人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手机屏幕上，初音躺在地板上怔怔地望着他，他半弯着身子，两只手之间不过一厘米的距离。
　　“林初音学妹，你好，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对你可一点也不陌生，想知道原因吗？去问问韩城！”
　　“初音呢，和你和韩城学长在一起工作了这么久，我都看出来学长喜欢你了，这么优秀的人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开始了吗？听到里面的声音元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
　　里面，初音傻傻地被这个场面镇住了，而不明所以的韩城学长已经被带上眼罩推到舞台正中央了。韩城的手心已经被沁出的汗打湿了，却又无法怪罪一片好心的朋友们，或许说出来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吧？
　　视频终于停住了，韩城摘下眼罩，全场的灯光暗了，林初音脑袋里过了无数个想法去应对现在的处境，却没有一个比逃跑实用。但是，脚下像是被抹了一百瓶胶水，怎么也抬不起来。
　　如果有一双翅膀就好了，嗯？等等，双脚好像在离开地面，身体也好像在向下倾斜。林初音，你应该不会在这么尴尬的时机晕倒吧？不行，这是最糟糕的做法。
　　但是，好熟悉的味道。
　　灯光亮起，舞台上，韩城向对面的光束里搜寻着初音的身影，全场哗然，完美的偶像剧里竟然没有女主人公。而整个大厅里，只有站在光里的韩城找到了初音。那个躺在别人怀里的初音。
　　也是光亮的那一刻，初音才看清了那张脸——元野。怕被别人认出来，她把头深深地埋在元野的胸膛。
　　这场戏，仍旧是一个人的落寞。
　　韩城却很释然。
　　“幸好，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南北方的距离并不只是一条秦淮河。他不想和珍贵的人奔赴一场灿烂的悲欢离合，既然注定要分手，那这条路，他宁愿一个人走。他宁愿做她一辈子的朋友，也不想成为她记忆里的伤口。
　　“喂，可以把我放下了。”
　　不知不觉走了很久，元野太过紧张，脸上的肌肉绷的有些酸楚。
　　“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怪你了，把我未来的男朋友弄丢了。”初音站定不慌不忙地向前走着。
　　“那，我赔你一个。”他声音很小，但是初音仍旧听见了。自己是开玩笑的，那他是什么意思？
　　“初音，”
　　立定。
　　“我知道不应该打断别人的……但是我想先把我们之间的事说清楚，然后你想怎样我都不会拦你。”元野抬头，看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继续说了下去，“我后悔了，其实我总是到不同的地方生活是因为我太孤单了，我害怕这种孤单。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对身边的人的了解就深了，然后他们身上的情感总是让我自卑。但是你不一样，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我会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不，我已经感觉到了。林初音，我喜欢你。如果在这里可以和你一起生活的话，那我就没有离开这里的理由了。”
　　初音仍旧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初音？”
　　“对不起。”
　　“这是什么反应啊！”被拒绝了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离开的原因是这样的。如果我知道，绝对不会躲你这么长时间的，还怕丢脸不敢说留你的话。”
　　“什么？”
　　“元野，我好想你。”初音转身，却看到元野仰着头，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初音一把抱住了元野，连同他的手臂都锁得牢牢地。
　　“你说要赔我一个男朋友的。”已经多久没这么幸福了呢，初音的脸紧紧贴在元野的胸口，几滴不明的液体悄悄滑下，落到了初音的脸上。
　　一个星期后房车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木木一脸羡慕地望着房车里正清点东西的两个人。
　　“开学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大牙也能带着我去旅行就好了，哎，初音，你上辈子拯救地球了吧，竟然能捡到元野这样的男朋友！”
　　“你快回学校吧，别在这发牢骚了行吗？”
　　“我今天半夜的火车不着急。”
　　“你是不着急，但是我们着急啊！”
　　“初音，出发吧！”
　　发动机的声音，房车向着背离大海的方向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