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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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一家人坐着吃水果。
欧景然刚从美国回来没几天就被派去出差，跟家里人自然也是没有好好的交流。欧父虽然看起来比较严肃，但是跟家人交流时完全是温和的，而邱姨则是完完全全的家长里短。
“你这次回来不会再出去了吧？”邱姨削着苹果，看了眼今晚一直沉默的儿子，“我不希望你跟前几次一样，刚回来没几天又出去了，总是白开心一场。”
欧景然剥着果盆里的葡萄，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阳光：“嗯，不出去了。”
他看着自己母亲脸上半信半疑的神情，继续解释：“之前几次是因为跟总部的工作交接问题，现在是彻底回来了。”
他手边有个小碗，剥好的葡萄不经意间就满了一碗。然后像往常一样，推到了阳光面前。
邱姨见他的小动作却笑了：“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也不知道给我吃，只知道剥好了给阳光，我可是要吃醋的。”
阳光怔了怔，一时间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在这个场合下，欧景然是故意照常不让家里人看出不对劲，还是真的习惯了以前的事情一时改不过来，不过这两种，她都不希望继续下去。
下一刻，她表面淡定地吃起了葡萄：“谢谢哥，”顺手又在邱姨嘴里塞了一颗，“邱姨，来吃一颗。”
邱姨欣然吃下了喂到嘴里的葡萄，突然转过头笑着问她：“对了小光，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坐在邱姨一侧的阳光一愣，嘴里的葡萄还没咽下去，于是摇了摇头。
她想，果然有长辈的地方就会被询问终生大事，好在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来的路上就考虑过，如果邱姨真的要给她介绍之类的，她就接受了吧……
以前在电话里也不是没有催过她，只是都被她含糊带过了。这次在回来前她不知道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跟邱姨通了电话，在得知只是想她了之后，她也松了一口气。
邱姨把苹果切成小片，放进碟子里，擦了擦手突然转过头来，笑着说：“那你觉得你景然哥怎么样？”
“嗯？”阳光一时反应不过来，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对象竟然是欧景然。
欧家的两个男人动作瞬间停顿。
欧父像是默许了妻子这样的擅作主张，而欧景然……抬着眼观察她，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其实在你们俩还小的时候，我跟你妈妈定过娃娃亲，”邱姨好像没看到其他人的神色，继续着话题，“我也知道这是因为我跟你妈妈情同姐妹，不能强扭小辈的感情，但是我也真的很希望你能做我的儿媳妇……”
邱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听在耳里，只是报以微笑，心里却更加黯然。
只可惜……一切都已时过境迁。
如今的他和她，连心平气和的聊天机会都少之又少。
“那……雨薇姐呢？”阳光看了眼欧景然，不出意外的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愕然，“她……不是景然哥的女朋友吗？”
“什么？有这件事？”
邱姨看了看沉默反常的儿子，作为他的母亲，自己的儿子这几年虽然风生水起但是几年没回国，刚回来就性情大变，想来想去可能就是这两个小辈出了什么问题。
一联想到阳光高考前的志愿突变、联系紧靠手机，于是趁着儿子刚回国就想把阳光叫回来，没想到他出差回来一言不发扔下行李就赶去了h市，这让她心里更多了几分笃定。
只是看着阳光的反应……似乎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看了眼依旧沉默的儿子，不解释也不承认，只好无趣地摆了摆手：“你们这两个孩子啊……”
阳光握了握双拳，顿了一下：“邱姨，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景然哥是我哥哥，以后雨薇姐如果知道这件事的话会不开心的。”
欧景然微微抬了抬眼角，看着母亲疑惑的眼神和阳光肃静的小脸，手里的苹果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捏碎：“早就过去了。”
欧父终于看不下这尴尬的气氛，拍了拍邱姨的肩膀：“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又瞎操什么心。”
晚上的谈话算是不欢而散。
阳光躺在熟悉的小床上，房间里的摆设一如既往，床上的被子是邱姨为了她这次回来特意换新的，隔着一堵墙，是欧景然的床。
在喜欢上欧景然以后，阳光最喜欢窝在小床上看书温习，也许在某一时刻就能离他更近一点了。
刚住进来的时候，她一下子适应不了，睡不着的时候看着书熬到下半夜，偶尔看看窗外宁静的小区。后来欧景然不知怎么知道了她的情况，拿了根晾衣杆敲她的窗。
阳光拉开窗，就听见隔壁的声音：“怎么，想家了？”
她翻着书回答：“没有，换了新环境一下子没适应。”
“那你跟我说说你住的小镇，”欧景然收回了晾衣杆，转身一跃坐到窗前的书桌上，“真的景美人美？”
阳光合上书，双手撑着脑袋看天空：“是啊，我家晚上可以看见好多星星，这里只有路灯。”
“就这样？”
“当然不止了，”阳光凝视着远方，“我家那里邻里关系不像这里‘自扫门前雪’，家家户户都很有爱的，东家老人生病了西家帮忙照看等小辈回来，这种事都很常见。同龄人之间也跟亲兄妹差不多……”
欧景然微微挑了挑眉：“原来你是想你的那些‘哥哥们’了，以后就叫我哥吧，你就是我妹妹了。”
阳光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被他的语气逗乐了。经过这一晚，阳光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慢慢融入了欧家，只是时间越久，她越觉得，“哥哥”一词是对她无形的枷锁。
阳光翻来覆去，又是睡不着，看了眼时间，已经是12点。
她想起来去喝点水，又想到要经过欧景然的房间下楼找水喝，躺在床上又不想动了。最后还是撑不住了，轻手轻脚地下楼摸到客厅，倒了杯水埋头喝了起来。
“睡不着？”阳台里的声影一动。
阳光吓了一跳，走近点定睛一看，欧景然正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嘴里应该是正在抽烟。
“你呢？也睡不着？”
她捧着杯子一步步走到阳台，或许是夜晚让人放下了心防，她靠在了离他不远的阳台门上，看着他吞云吐雾。
即便是黑漆漆的只有远处路灯照射的情况下，他的动作，他的身形，还有他漫不经心的姿态，都好像无声的老电影——不靠一句台词就演到了她的心里。
“你少抽点烟吧，”阳光闭了闭眼，沉浸在这难能可贵的温馨里，“对身体不好。”
欧景然低声轻哼：“嗯，最后一根。”
她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知道不能再站在这里了，犹豫了一下，终于向他道了晚安：“哥，你也早点睡。”
“等等，”欧景然掐掉了手里的烟，转过身看她，“你怎么知道姚雨薇？”
阳光心头一冷，美好的气氛瞬间瓦解。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以前跟她相熟的室友老蒋居然来加了她的Q|Q询问情况，她才知道原来他出国之后过得更精彩了，不仅学业有成，更有佳人相伴。
她呼了一口气，却怎么也挥不去脑中那张生动精致的脸，即使在照片上，都有异于别人的美。
她转过身，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要有心，就会知道。”
“阳光，你知道我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他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往回走，眼神直直地看她，“你这么聪明，心里应该明白。”
“不，我不明白，难道真的想接纳邱姨的建议吗？”阳光用力想要甩掉他的手，无奈对方抓得越来越紧，颇有抓着她不松手的态度，于是不满更甚。
“欧景然！我以为这件事在你拒绝我之后非常明了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是，我之前是喜欢你，但是你说我们两个不合适，我要高考你要出国。好，我也认了，离你远远的。现在你回来了，经过这么几年我也想通了，与其等一个不可能的人，不如就让我们回到开始。这样还不清楚吗，哥哥？”
他垂眸，牢牢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手又不敢再用力，他怕自己再开口就把阳光惹急了，六年前他就体会到了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脾气，只是如果这会儿放手了，又怕她头也不回，再也不理他了。
回来的一路上不算融洽的氛围才在刚刚有了回暖的态势，又被他搞砸了。
或许在面对阳光的事情上，他一向沉稳灵活的处事方法都失效了……
“抱歉，”最后还是放开了她，“太晚了，你回去睡吧。”
阳光突然有种无力感，收回了手：“嗯。”
她终于绕过了他回了屋里，在没开灯的客厅里凭着记忆找到了茶几放好杯子。
想哭。但是逼着自己不能哭。
“但是小光，我很认真。”
阳光置若未闻，两行泪无声流了下来。
她不动声色，给他留了盏走道灯便回了房间，只是这一晚始终没有睡踏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